第五百三十六章 该当何罪(2 / 2)

魔临 纯洁滴小龙 6233 字 2023-09-02

燕军停止了追逐游戏,楚人开始更为放松地后撤。

最终,双方脱离了接触。

梁程见差不多后,留下一队哨骑负责监控,随即,领这一部主力折返了回去。

曾经,他曾陪着主上数次以少量兵力南下乾国,可谓是“以下克上”的典范;

开战,不打也得打,赶紧给爷打!

因为那会儿,自家主上只是个小小的守备,需要用战功来升迁,什么大局啊国政啊,都他娘的一边去。

现在,不一样了,晋东之地的开发才过去一年,战争的储备,军队的素质,甚至连整体的换装都还没完成,真大打起来,不划算。

同时,燕国国都的皇权过渡也没有完成。

地位不同,身份不同,需求,自然也就不同了。

折返之后,梁程率军回到了屈培骆的军寨。

清洗过自己后的屈培骆,原本还想再去求见一下公主,却被带兵回来的梁程,直接叫了过去。

以范城为起点,向南的这块区域,包括一小半原先屈氏的势力范围,现如今,最好还是以“楚人”为主的兵马进行厮杀和角逐。

在屈培骆显现出其能力后,侯府的决议,其实也就是留守的瞎子和梁程二人商讨出的决议,就是让屈培骆继续发展下去。

一是可以为范家继续撑开缓冲带,日后要是燕楚大战,范家只要不被一下子灭掉,就能在蒙山一带,帮燕军开辟出除镇南关一线的第二战场;

二则是范家以前毕竟是屈氏家奴,家奴背主,又反制成新主,屈培骆势力强盛起来,也能制衡住范家。

制衡之道,向来不是用在自家人身上的,用得好,沾沾自喜,实则是自家的内耗,正确的用法,应该是“以夷制夷”。

在侯府的视线里,范家和屈培骆,都是“夷”。

提点了屈培骆几句,吩咐其需要拿下的村镇以及需要确立的据点,同时,点明了接下来的势力发展轨迹后,梁程就去见了公主。

此时,屈培骆自然就不好跟着。

公主接见了梁程,有些人,看似是家奴,但你真的不能把他们当作家奴。

哪怕作为平西侯爷的女人,公主也能清晰地感知到,这座侯府里,有一些人,他们的身份地位,其实比自己是要高的。

“参见夫人。”

“梁将军辛苦了。”

“不辛苦。”

然后,沉默了。

沉默了之后,当公主打算说些什么缓和这种沉默的尴尬时,梁程拱手:

“末将告退。”

“………”熊丽箐。

来见见公主,

只是来见见而已。

作为一头僵尸,他前两年一直在主上身边学,学着交流,学着不要那么冰冷,其实,是很有进步了。

但仅限于和主上、魔王以及一些他瞧得上的那些人,比如侯府保卫科的虞科长。

其余人,他懒得去热情。

出发之前,瞎子叮嘱过他,要对公主多照看一点,不管怎样,她都是主上的女人。

梁程照做了,

每天都来“参见夫人”,

然后“末将告退”。

好在,

熊丽箐也习惯了,

她也清楚,人家不是故意的,人家就是很单纯地……不愿意搭理自己,嗯,是的。

翌日上午,

公主的马车就在军队护卫之下,向范城返回。

范府,

不,

整个范城,都喜气洋洋。

这种欢喜,已经远远超过了南边打了个胜仗。

进入范府后,柳如卿赶忙过来嘘寒问暖。

公主一边抓着柳如卿的手一边看着走进来的苟莫离。

“出什么事了?”公主问道,“瞧着他们全城上下,这么个兴奋劲儿。”

苟莫离卖了个关子,

道:

“夫人您可以猜猜。”

对郑凡,苟莫离不会这般说话的,因为主上会马上回一句:直接说人话。

但对别人,苟莫离清楚,绝大部分上位者,是喜欢在手下人面前表现的。

这时,

范家的侍女上来奉茶。

公主接过茶,用茶杯盖轻轻抚着茶面,

道;

“燕京城,来消息了?”

“夫人英明。”

“燕皇驾崩了,继位的,是六皇子?”

“属下佩服。”

“呵呵呵。”

公主看着苟莫离笑了起来。

燕京的消息,传递到了范家,范城。

早些时候,范正文以范家之主的强横决断,硬生生地拉着有百年传承的范家,毫不犹豫地上了燕人的船。

对此,范家上下,其实是颇有怨言的。

当奴才,当狗,有什么不好的?平平安安的锦衣玉食,它不香么?

就算是现在,范家立起来了,城也建了,下面,也像当年楚国那些大贵族一样,有了自己的范氏私兵。

可问题是,明摆着处于燕楚之间的角逐点上,啥时候再起个国战,范家第一个得遭波及。

现在,好了。

自家主母,是当朝大燕皇帝的亲小姨。

自家少主子,是当朝大燕皇帝的亲表弟。

早些时候,有怨言的人,现在都不得不佩服范正文的深谋远虑。

得益于大燕先皇帝在时灭了闵氏之举,使得如今的范家,反而成了新君的第一外戚。

鸡犬升天了呀,鸡犬升天了啊!

这幸福,就稳稳地落了下来,怎能不欢庆,怎能不鼓舞?

大燕,知根知底的人清楚,现在是一头极为疲敝的凶兽,但外人看起来,它仍然无比的凶横强大。

“苟先生,那接下来,该如何做?”熊丽箐问道,“想来,有些事,北先生应该早就预料到了,是吧?”

“夫人明鉴,应该是心里有数了。”

“是有些数,但不知对不对。”

“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不会有错的。”

柳如卿在旁边听着,淡淡含蓄微笑,她就是个花瓶,也没想过去摆脱成为花瓶的命运,而是想做一个……更精致更让那个男人喜欢的花瓶。

这一点上,她和公主,是不一样的,当然了,这并不意味着柳如卿不聪明。

“早年,饲养自己的妖兽时,我就清楚,养妖兽,不能一味地只对它好,得时不时地敲打几下,让它清醒清醒脑子,记得谁才是它真正的主子。”

说着,

公主看向柳如卿,道:

“妹妹,你觉得对么?”

“姐姐的意思是,要在此时敲打一下范家,让范家清醒,到底是谁在真正保着它?”

“对,就是这么个意思。”

“可是,该寻找什么由头来敲打范家呢?”柳如卿疑惑道。

范家上上下下,对自己这一行人,可是极为客气,也伺候周到的。

“这个嘛……好办。”

熊丽箐坐直了身子,

低着头,

看向被自己拿在手上说了很久话的茶杯,举起,轻轻抿了一口,

随即皱眉道:

“茶凉了。”

随即,

公主将茶杯直接摔在了地上,

“砰!”

茶杯碎裂的声音引得外面的婢女们赶紧过来;

公主则气定神闲,

极为平静道:

“故意奉以凉茶,范氏如此怠慢本宫,这是不把平西侯府放在眼里啊,当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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