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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隐婚 轻黯 8391 字 2023-09-06

纪昱恒看着文件抬眸,“装死?他以为这样就可以不替借款人还款了?”

“他可能想等我们先拍卖抵押物,再见机行事。”

纪昱恒注视着他,“偏远郊区的商办楼,你觉得谁会拍?流拍一次抵押物价值就多打一次折,三千万的不良贷款,你想想到时候你的风险金够不够扣。”

赵方刚有点破罐子破摔,“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万一有人拍了呢。”

“我不喜欢听万一这个词,以后也不要让我听到。”纪昱恒严肃道又唤饶静。

饶静:“纪总。”

“晚上我请政府招商办的人吃饭,一共四个人,时间定在六点,地点你负责一下,其中两个人是海归。”

“好的。”

“部门人都出席。”

这句话让饶静和赵方刚都颇感意外,因为以前江总可不会带着部门一起去赴宴,尤其是跟政府的人。

“知道了纪总。”饶静允,然后和赵方刚同时出了办公室。

“啥意思?”赵方刚无声地朝饶静做着口型问。

饶静摇头,她现在也猜不透这位年轻的新任领导,只走到涂筱柠办公桌旁敲了敲。

“晚上一起去饭局。”

涂筱柠想到上次有些怕了,“又要喝酒吗?”

“谁知道。”饶静懒得想,也不懂纪昱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涂筱柠垂头,肯定是逃不掉喝酒了,上次参加班长婚礼,全桌男的就纪昱恒没喝酒,他说酒精过敏来着。

饶静给部门以前组织饭局的老地方打了预定电话,然后给纪昱恒发了已经订好的微信,但是半天没得到回复。

只以为他在忙没空看微信,饶静就把手机丢在一旁没再管,心想刚刚他还告诉她其中两个人是海归,管他海龟路龟的,不都是一天得吃三顿的人么。

三人还在忙碌,昨天那个送花人又来了,他敲了敲门。

“涂筱柠,你的花。”

今天是一大捧白玫瑰。

“哟哟哟~”饶静指尖把玩着写字笔媚滴滴地看涂筱柠。

涂筱柠要疯了,到底是谁啊?

赶紧拿了花又放在空位上。

饶静走过来低首凑上去闻了闻,“不错啊小涂,什么时候带师父见见你的男朋友。”

“我没有,饶姐。”涂筱柠矢口否认。

饶静斜她,“得了吧,这花连送两天,我估摸着明天还会送,小伙子够持之以恒的啊。”

涂筱柠不知该如何解释,仔细看了看,也没在花里找到卡片之类的线索。

纪昱恒持着笔记本边打电话边走出他的办公室。

饶静看到叫了一声,“纪总。”

纪昱恒的电话还没接通,他驻足等饶静说下去,目光顺势落在了空座的两束玫瑰花上。

涂筱柠赶紧闷头做事,生怕他以为自己无心工作。

“晚上用餐的地点我已经订好,发您微信了。”饶静告诉他。

“我看到了。”

饶静刚要坐下去却听他说,“你取消吧,我会重新订地方。”

饶静不解,连赵方刚也转过头来看,涂筱柠也觉得纳闷,一顿饭而已,他还挑地方吗?

但饶静没有追问缘由,只恭敬地回:“好的纪总。”

纪昱恒的电话终是没接通,他收起手机朝门口走了几步又顿住。

“我们部门在食堂用午餐通常是怎么安排的?”

静默一霎那,三人不知他为何突然问这种琐事。

“各充各的卡,各吃各的饭。”不一会儿,赵方刚说。

纪昱恒的视线又朝饶静扫来,“饶静,以后每个月从部门费用里给每人饭卡充500块钱,如果食堂后勤手抖,那就每人充到系统顶额1000,让他手不抖为止。”

三人皆愣。

“我不强制你们每天午饭要坐在一起,但至少我在食堂用餐的时候,你们三个要坐在一起,办公室文化固然重要,但食堂往往也是最能看出整个单位、一个部门细节的地方,拓展一部是一个团体,明白?”

“明白。”

纪昱恒抬步离去。

三人互相看看,对刚才发生的事都有些茫然。

赵方刚先匪夷所思地笑了笑,朝门口探了探确定纪昱恒走后,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办公桌上,“这个纪总挺有意思的,总不按套路出牌啊。”

饶静似乎也若有所思,但却说,“领导的心思别乱猜。”

赵方刚又放低了声音,“部门费用不是一直放在营销上用的吗?以前江总哪舍得拨在我们身上啊,签个报销单等个把礼拜是常有的事,拖啊拖的,时间过期发票就作废了,之前请客户吃饭我自己垫了多少钱。”

听着赵方刚的嘟囔,饶静笑了,“说不定我们这位纪总就在营销呢?”

“营销什么?”

“人心。”

涂筱柠在一旁凝神谛听,只觉脑热。

晚上的饭局纪昱恒先去了,涂筱柠跟饶静坐赵方刚的车。

按照纪昱恒在部门群里发的定位,车七拐八绕地开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周围不是停车场就是商办楼。

三人下车仰头望着高耸的楼,半天没瞧到饭店或者酒店的字眼。

“搞什么?这里哪儿有吃饭的地儿?”赵方刚好笑地点了一支烟,“我说,真是请政府的人吃饭么?放着饶静你定的高档饭店不去,我还以为找了个多上档次的,却是个穷山僻壤。”

饶静也觉得奇怪,是不是搞错了地点?她又翻开微信查看了一下,可确实是这儿。

“2号楼A座。”她读着开始寻视。“不就在那儿?”她朝远处指了指。

涂筱柠望去,确实看到2号A座四个字。

赵方刚猛抽了几口烟,往脚下一扔踩了踩,“走,我倒要看看这花果山里有没有水帘洞。”

三人前后走进了那座商办楼。

楼里也很陈旧,墙上到处都贴着小广告,楼道里不是破旧的自行车就是拥挤的电瓶车。

电梯也很夸张,按了半天还在上面,站在底楼也能听到那陈旧的机械摩擦声。

这样的场景让涂筱柠怀疑自己不是来参加饭局的,像电视剧里做地下交易的。

赵方刚哼了一声,“我们不会去人家私人老板的食堂吃饭吧?”

饶静从包里拿出粉饼补妆,又是她那个闪瞎人的La prairie。

“别说食堂了,就是鸿门宴你也得去。”

电梯好不容易要慢慢悠悠地到了,电梯门一开,四壁都是广告,他们三人上去的时候有个中年妇女牵着一只小泰迪也跟了进来。

赵方刚嫌弃地往后退了退,皱着眉问饶静,“几楼啊。”

“32。”

他一看是顶楼,按了一下没反应,又使了点劲按灯才亮了。

“我真怕这电梯有安全隐患。”他又鄙夷。

牵着狗的妇女朝他看了一眼,饶静用胳膊撞他示意少罗嗦。

赵方刚没好气地闭了嘴,电梯略带摇晃地缓缓而上。

小泰迪却在电梯里不安分地走着,突然它停在了赵方刚的脚边,抱着他的腿就开始扭动。

赵方刚本来就不喜欢狗,看清它在干嘛后大惊失色。

“我靠,这是在干嘛?!”

涂筱柠和饶静一看也傻了,狗主人狂拉牵引绳,奈何电梯空间小,再拉小泰迪还是能扑过去。

最后赵方刚的裤子湿了一块,狗主人不停地道歉直到他们先下电梯才结束了这场闹剧。

饶静笑得差点瘫在电梯里,涂筱柠也实在忍不住笑了,只有赵方刚脸色铁青地要砸电梯。

三人到达32楼,饶静捂着肚子还在笑。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赵方刚瞪她。

“没什么,为你的腿默哀,被泰日天qj了。”饶静边说边揉眼睛,“笑死我了,赵方刚原来你的腿比你人更有魅力。”

两人还在打闹,涂筱柠收起笑左右看看,可发现两边都是私人企业的门头,难道真的要去人家食堂吃饭?

这时微信又响了,像掐好时间似的,纪昱恒在群里发一条【到顶楼后往左手边走,打开那扇贴满广告的门】

三人按照提示照做,只当那扇门后是楼道,没想到推开后又看到了另一座小电梯,这电梯大概只能容纳4个人,他们三个站着都显得有点碍手碍脚。电梯有两层,但只有2层的键可以按。

他们只能直接上顶层,赵方刚还在电梯里抱怨着刚才的事,电梯门打开后他却消了音,居然是个露天的高档餐厅。

西式穿扮的服务员站成一排朝他们鞠躬,然后指引着他们朝里走。

整个餐厅是西式的装修风格,安静优雅,悠长的落地窗正对C市的江,夕阳西下,晚霞将天边映得泛了橘色,照在波光的江面上,衬着来往的货运船只,好一副岁月静好的江景图。

远处,则是整个C市。

这里岂止有水帘洞,简直是世外桃源。

“这边请。”服务员继续领着他们往里走。

三人才收起眼底的惊艳,跟着走。

他们被带进了一间玻璃房,简欧的装修风格,配着几盏羽毛的吊灯和桌上的精油蜡烛像极了国外童话故事里的场景。

纪昱恒双手抱臂站在落地窗前,似乎已经等了许久。

听到声音回眸,余晖落在他的身上,整个人如同这暖色般显得柔和起来,映着他身后的整个C市和浩荡的江景,此刻竟给人一种君临天下的气魄,撼摄人心。

“现在还破么?”他眸光像能穿透,问出了他们之前的心底话。

赵方刚先摇头,“不破,一点儿都不破。”然后看看自己的裤腿,很不适时宜地说:“我先去趟洗手间。”

“第一次来,我也去认认路。”饶静打量着一切,慢条斯理道。

涂筱柠觉得只留他们俩在很别扭,便说,“我也去。”然后跟着他们一起出了玻璃房。

“可以啊,我他么一土生土长C市人居然都不懂有这风水宝地。”果然一走远,赵方刚就开腔。

饶静不置一词,看到前面还有空中花园,便说,“我去那儿看看。”

赵方刚等着要去擦洗裤管,没管她,自己先往洗手间去了,只有涂筱柠跟着饶静往前走。

初秋的微风吹乱了她们俩的长发,饶静眺望着江景点了支烟。

“真漂亮。”涂筱柠望着夕阳不禁感叹。

“可怕。”饶静却吐着烟说。

涂筱柠以为自己听错了,却听饶静继续,“他今天让我定地点的时候有两个关键信息,1、人物:政府招商办,2、背景:四人里两个是海归。”

涂筱柠觉得这很普通,“这能说明什么?”

饶静看她,反问:“正常人如果要请人吃饭会怎么说?”

涂筱柠想了想,“直接说我要请人吃饭?”

“可他为什么要说这么多?他完全可以说我今晚要请什么人吃饭。”

涂筱柠不解了。

饶静又抽了一口烟,“我之前也没在意,现在想想,他是在暗示我。”

涂筱柠听得好费脑,她觉得饶姐是不是把一件简单的事想得过于复杂了。

可她的声音又随风飘来,“招商办的人是公职人员都很敏感,所以饭局不宜高调,而他们中有海归,就说明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吃中餐,那么这里不管是地理位置、私密性、风格都很适合。”

“那还有两个不是海归,吃中餐也没问题吧?”

“不。”饶静否定,“既然定了西餐厅,说明四人中最有话语权的那个人就是海归,而且他一定喜欢西餐和洋酒。”

涂筱柠瞬间觉得自己涨知识了,一个小小的饭局竟有这么多讲究和门道?

饶静掐了烟头,似笑非笑,“我干客户经理八年了,今天都欠完善,纪昱恒三十岁不到,这些细枝末节却能考虑周到,可见心思非常缜密,看似是安排我订地方,其实也是在试探我。”

“试探你什么?”

她对上饶静渐深的眸光。

“我是不是他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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