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镜大街一条路直通镜宫,也会从镜政坊旁侧通过,不过每个入口都有守卫守住,寻常人难以进入里面。
周凡到了镜政坊之后,也是拿出身份证明物,守卫们立刻恭敬行礼,并分出一人将其带到了吏部。
到了吏部,交接给吏部的官员,那守卫立即离去。
“大人,这边请。”那名官员确认周凡身份无误之后,他脸色立刻变得严肃微妙起来。
周凡并不觉得奇怪,恐怕镜都少有官员不知道七大道主的。
周凡随着那名官员走进吏部,吏部里面的人员很忙碌做着自己的事情,甚至周凡与那名官员进来,也没有多少人抬头。
周凡被引进了一个宽阔的大厅。
“大人稍等,我们的尚书大人很快就会过来。”官员让人送上茶水之后,他轻声说了一句,就退了出去。
周凡在来镜都之前,对镜都官场可是做了一定功夫了解的,吏部尚书宁天瑞隶属野狐派,是野狐派两位首脑之一。
还有一个是工部尚书胡书明。
但周凡从秘密阁就知道,松散的野狐派能存活至今,背后有真正的首领,现在野狐派的两位首脑只是名义上的而已。
就是那真正的首领很神秘,就连秘密阁都查不出来。
大魏的其他大势力肯定也知道这件事。
有不少人认为野狐派的首领是大魏皇室,是当今圣上。
这样的猜测依据是野狐派从出现至今,能够发展到只是稍差世家、书院、大佛寺三大派系,唯有圣上才有这等本事。
但这样的猜测又不完全可靠,因为野狐派在出现那刻起,宣扬的就是君子朋而不党的政治观念,这种观念受到了不容于世家、书院、大佛寺三大派系的文官武将的欢迎,并迅速发展壮大。
野狐派一直维持这种松散的发展,官家这边当然不会对野狐派做什么。
毕竟派系之争即使真正存在,但书院、世家、大佛寺都不会掀开这块遮羞布,不会有人敢以结派营私为由来对付野狐派,结派营私的情况书院、世家、大佛寺更严重。
如果真有人知道野狐派的真正首领是谁,也许就只有统领野狐派名义上的两位首脑了。
当然或许他们两个都未必知道。
也有人怀疑,传说中野狐派首领未必存在,只是以讹传讹的说法,要不然如此松散的派系,又是这样的派系理念,那幕后首脑真的存在,他如何保证自己能够一直把握住这个派系?
仅仅依靠宁天瑞与胡书明吗?
周凡思索着这些事的时候,一个身穿深红官服下巴留着一撮长须的中年男子走进了大厅,他眼神有些锐利打量了一眼周凡,立马面容温和拱手笑道:“这位肯定是寒北道主周大人了。”
“宁大人。”周凡也是站起拱手笑道。
道主权力很大,但官阶上两人却差不多,两人相互打过招呼之后,又坐着闲聊几句,没有多久就有三个官员拿着一叠纸进来给周凡办手续。
办完相关手续之后,宁天瑞笑道:“周大人,你的住处我们早就安排好,待会我就让人带你过去。”
“多谢宁大人,但我早已经寻到了住处,就不劳烦宁大人了。”周凡客气说道。
“周大人这么快就寻到了住处吗?”宁天瑞有些讶异道:“周大人要自己另寻住处这个没有问题,但烦请周大人告诉我你住哪里?”
“这不是我打探周大人的住处,而是圣上要是召见周大人,我也好派人去通知周大人。”
“我素来喜欢诗书这类东西,在书院结识了一个教习朋友,所以就在书院住了下来与那位朋友探讨诗词,宁大人可以派人去那里找我。”周凡面带笑意道。
即使所有人都知道周凡是书院一派的,但他也不想让人寻到借口参他一本。
“原来周大人住在书院。”宁天瑞点头表示知道,他又笑道:“我也素来听闻周大人的诗词才气,一首豪放诗《菊花台》一首婉约词《声声慢》传唱天下,周菊花之名天下皆知,实在让我等没才气之辈羡慕不已。”
菊花之名天下皆知……周凡嘴角扯了扯,他感到有些心塞勉强干笑一声道:“哪里哪里,只是侥幸之作……”
周凡不想再留下来,而是告辞。
宁天瑞客气挽留一下,见周凡坚持离去,就将周凡客气送出了吏部。
宁天瑞返回大厅,坐下喝了口茶,面露思索之色。
“大人。”一个他的亲信下官走了进来,微微躬身。
“有点奇怪。”宁天瑞低声自语道。
“奇怪在哪里?”亲信忙问,宁天瑞要是不开口,他不敢问,但大人开口了,他自然要识趣问一下。
“这周凡从头到尾表现得都没有太大问题,也看不出深浅,但有个地方不对,在刚才我称赞他诗词才气天下皆知时,他似乎有些不高兴。”宁天瑞挑眉道:“是我说错话了吗?”
“就似你拍我马屁时,我就算知道了是假的,我也会很高兴。”
亲信谄媚笑道:“我平时对大人所说都是真话大实话,可没有半句吹捧之言。”
“你这人呀,就是会说话。”宁天瑞哈哈笑道。
“大人,那周凡来报到了,那我们用不用借此做些什么?”那亲信又是压低声音问。
“不用。”宁天瑞脸上笑容收敛,“没这个必要。”
亲信没有多问,只是微微点头,退了出去。
宁天瑞又喝了口茶,他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他说没这个必要,是因为周凡来报到了,那此刻恐怕消息早已从吏部传出去,传入了所有镜都大人物的耳中。
其实野狐派与周凡也有不小的矛盾,如霄雷州四征使的位置就是野狐派从周凡手中夺得,并且周凡会到黑水都护府任职,野狐派也在在其中花了很大力气,还有花飞花曾经也是野狐派的……
这周凡倒是沉得住气,在刚才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就好似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不过宁天瑞不觉得奇怪,毕竟能在这样的年龄当上了寒北道主,又怎能把他当作一般的年轻人看待呢?
只是……
“镜都这水深不见底,可不好趟,可别淹死了。”宁天瑞轻笑着放下茶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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