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放学,小五高高兴兴地冲回宿舍,将奖状跟奖品给周氏看。
周氏高兴地搂着儿子哭了。
他们孤儿寡母寄居在这里,条件有限,儿子能这么懂事、这么争气,她真的太欣慰了!
而子孺一直憋着。
总算等到了筠礼筠炎,他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外冲。
倪嘉树今天没来,是陈坚开车来接他们的。
上了车,子孺再也忍不住了,呜哇一声就凄凄惨惨地哭了起来。
筠礼拿过奖状一看:“热烈祝贺陈子孺同学获得国子监第一届朝阳班12月月考全班第二的好成绩,特发此证……”
筠炎不敢置信:“怎么可能,你这段时间这么辛苦,你怎么可能才第二?”
子孺伤心的要命,只觉得二哥的话在用到捅他的心窝子。
陈坚拿纸巾给他擦:“第一是谁呀?”子孺哽咽,崩溃不已:“第一是小五!呜呜呜……这个乡巴佬,乐器都没学过,拿着一片破树叶吹了个童谣,呜呜呜~我为了练习手风琴,手臂手指头都累死了,
我付出那么多,呜呜呜……”
筠礼抱住子孺:“好了好了,不哭了,这边人多,我们先回去,回去以后认真分析一下,这不是每个月都有一次月考吗,咱们下个月再努力呗!”
筠炎一听是小五拿了第一,心里就腾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自豪。
小五可是他的特助呢!筠炎:“咳咳,子孺,你这段时间肯定是非常用功的,这是我跟大哥有目共睹的。但是,这也侧面说明了,小五的潜力非常大,而且他这段时间,肯定比你还要刻
苦、比你付出的还要多得多,因为他之前缺课了那么久,你还参加过一次月考,有点经验,知道要怎么准备,他这才第一次参加。”
子孺听着,更觉得绝望了:“哇哇哇!”
陈坚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心疼。
开车载着他们回了储妤宫。
子孺回去就直奔房间,自己钻进了睡袋里,躲在里头不肯出来。
不管筠礼筠炎怎么劝,他都哭的止不住。
嗓子哭疼了,他就无声地抽泣着哭,小模样实在让人心疼。
陈坚让厨子做了子孺爱吃的,端来给他,都没能分散这孩子的注意力。
哭着哭着,子孺睡着了。
陈坚拿了毛巾过来给他擦干净小脸。
当天晚餐,筠礼他们将这件事情说给大人们听。家里人都知道,子孺最近为了竞选班长,付出了很多,他从来没有早起背诗的习惯,也没有晚上做题做到趴在书桌上睡着,他为了胜出,甚至让两个哥哥提前教
他四年级的数学内容,一有时间就赶紧练习发声、背熟歌词跟指法。
听见他今天,居然一分之差败给了小五,长辈们都觉得好可惜。
倪嘉树看着暮川:“你给太傅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暮川哭笑不得,反问倪嘉树:“问什么?”倪嘉树无奈:“就是问问情况,这一分差在了哪里,子孺手风琴自弹自唱练的非常好,我们都听过的,就算拿不了第一,也不至于输给小五只用树叶子吹了一个童
谣吧?”暮川笑着解释:“朝阳班这次一共考六项,我下午的时候就知道了,小五跟子孺都有三项是第一,也都有一项是第五,但是,但是小五的书法第二,子孺书法第三
。”
陈绾绾也宽慰倪嘉树:“爸,子孺这次考的非常好了。
我觉得他没有拿到第一反而是好事,男孩子嘛,还是要有些挫折教育。
一分之差刚好可以让他明白,他自己用工努力的同时,他的对手并没有歇着呀。
等他一会儿睡醒了,我跟暮川哥哥去陪他聊聊天,开解开解他。
他付出了,却没得到预期的收获,自然会伤心,这是正常的,但也要正视自己的问题,才能有更大的进步。”
暮川:“对,子孺的美术跟书法,确实是差了些。”倪嘉树无语地扫了眼暮川夫妇:“子孺本来就不需要继承大统,你们不能拿对待筠礼的要求来严格要求子孺,他现在已经很好了,你们不能只看见孩子的缺点,看
不见他的优点。”
陈绾绾笑着哄着:“爸,我们没有不关注他的优点呀,我们只是想要在他失利的时候,正确地引导他,帮助他取得更大的进步而已。”
姜丝妤心疼丈夫在儿子、儿媳面前吃瘪,当即道:“把小五的试卷都拿来给我瞧瞧,子孺的也拿来。”
暮川放下餐具,不悦地说着:“国子监有国子监的制度!
太傅一早就跟我说过,希望任何势力不要干预国子监的教学。
所有老师都很认真负责,都是为了每一个孩子好的,不会故意去针对哪个孩子。
这次考试也是全程公开透明的,一个月考而已,这个月考完了下个月还有,如果每个家长都因为自家孩子少了一分就要查试卷,那国子监的工作还要不要做了?
爹地,妈咪,我希望你们不要管太多,你这样做完全没有必要。”
好好的一顿饭,就因为这件事情闹得很尴尬。
筠礼筠炎都吓得不敢说话,陈绾绾也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筷子都不敢动了。
好在大家都是有修养的人,不会将事情闹得太大。
只是倪嘉树夫妇心里不舒服罢了。
儿子当着儿媳一家的面不给自己面子,这放在任何家庭,肯定是不舒服的。
倪嘉树夫妇晚餐后,默默上了楼。
陈坚夫妇都劝着暮川,让他上楼道歉去,也不必改变自己的观点,但是顶撞长辈肯定会让长辈伤心。
暮川长叹一声,还是去了。
陈坚隔了半个小时再上楼,就听见倪嘉树书房门口,传来他们一家三口的欢笑声,陈坚心里一松,转身又去瞧子孺去了。
子孺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10点。
睁开眼,发现自己居然躺在暮川的怀里。
他饿了,忘了委屈,伸出软软的小手:“爹地,子孺饿了。”
暮川低头笑:“猜到你差不多该醒了,你妈咪去煮小馄饨了。”子孺在暮川怀里蹭了蹭,发现这里是父母的套房,思绪回笼,子孺忽然拉着睡袋要往里头钻,边钻边哭起来:“呜呜~呜哇~爹地,子孺没脸见你了,子孺没考到
第一,呜呜,呜呜……”暮川用力拉下睡袋边缘,握住他的小手,望着他,认真道:“子孺,不管你是考第一,还是考第二,我们大家都是爱你的,衡量一个孩子是否是好孩子的标准,并不是他的成绩,更重要的是他的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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