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柳镜晓,在两轮炮火的齐射之后,柔然军再次展开十二个连纵队,黄色的人流再次发起攻击。
不过第一营的压力很大,在先前战斗工事损毁很多,部队也不满编,有的排只剩下一半的战斗兵,很难应付优势的敌军,只有司马勘连因为建制比较完整,应付起来相对轻松。
柔然军的套路仍然不变,三个连纵队主攻,在敌军的攻击下北关房屋大多着火焚烧,烟焰弥漫,最前沿的民房、工事尽数夷为平地,柔然人却不顾伤亡,发起一轮又一轮的进攻,双方反复冲杀,几个前沿阵地更是易手数次,柳镜晓绞尽脑筋,几乎支撑不下去。
在击退柔然军的一次偷袭后,柳镜晓才长舒了一口气,却听到一个声音叫道:“我们营长支撑不住了,求您把预备队用上!”
柳镜晓这才发现自己因为太关注战事,居然没注意一个传令兵到了自己身边,这名传令兵脸上汗珠滚滚,军装被珠水浸湿了大半,显得相当焦灼,柳镜晓一阵思索,才想起他是第三营的传令兵。
可柳镜晓只能回绝他:“告诉你们营长!我马上请陈护军使派兵给他!”
柳镜晓手里还有一个完整的辎重连,这个辎重连临时武装为一个步兵连,但有多少战斗力外人很难担保,柳镜晓心里也无数,不过柳镜晓感觉这是一场大恶战,不想将预备队使用上去。
柳镜晓当即派一名传令兵随第三营的传令兵一起去请陈震龙,不过陈震龙能派出多少兵力,他心里也是无数。
柳镜晓这才发现四关都在激战,枪炮声可以听得一清二楚,刚才整个心思都放在北关的交战上,倒没注意其余三关的战斗。
过了一会,第二营的传令兵又跑过要求增援,柳镜晓仍是无兵可调,只能临时下了个后退者就地处决的手令交给传令兵,他只能寄希望于白斯文连能超水平发挥,这时候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大声说道:“镜晓,把预备队用上吧!”
柳镜晓回头一看,正是慕容雪海,他军服已是残破不堪,血迹混着尘土很不雅观,眼睛带着血丝,声音也沙哑了,柳镜晓不好直接拒绝,说着:“雪海,你再顶一顶吧!”
慕容雪海叫苦道:“敌军至少有三个团的兵力,陈震龙连一个兵也不肯派,你叫我怎么顶啊……”
柳镜晓心想我在这里还不是以一个步兵营加半个炮兵连顶住柔然四个团的攻击,可这时候又不能得罪慕容雪海,而且柳镜晓也心知慕容雪海来求援,他那边的战事肯定也不好受。
因此柳镜晓思索了半天,在慕容雪海的催促下,最后还是决定把陆达的辎重连调给慕容雪海,不过战后要立即归建。
柳镜晓正欲下令,往柔然军那边扫了一眼,不由“啊”的一声,嘴巴张开大大的,慕容雪海一见便有变故发生,也朝柔然军扫了一眼,也是一呆。
在柔然军的后方,柔然军居然展开四个营纵队,那黑压压的人群正在准备朝这边突击。
今天进攻中,柔然军一直使用连纵队进攻,而现在终于展开,而且一下就展开四个营纵队。
而柔然军的一个团辖步兵三连又骑兵一连,也就是说柔然军的一个团只能组成一个营纵队,而四个营纵队,按照柔然军制就是一个师又一个团的全部步兵发起冲击,再加上先期投入的十二个连纵队,按照柔然人的算法来说,也就是在北关投入了差不多三个师的主要兵力,总数不下三四千人。
一想到这,慕容雪海大声说道:“镜晓,恐怕不成了,准备突围吧!先退回城内!”
现在防守北关的第一营经过前面的战斗,全营只有五百多人,官兵也十分疲劳,而柔然人新投入的四个营纵队折算起来就是十二个连,完全是新锐部队,士气正高,李何一营很难顶得住。
柳镜晓倒是确认慕容雪海昨晚提供的情报,现在在北关柔然展开八个团,其它三个城关兵力也有两个团以上兵力,也就是说这次柔然直接动用攻城的兵力就在五个柔然师左右,考虑到一部分打援兵力,恐怕巴布扎布动用的叛军还不止六个师。
所以他只是瞪了慕容雪海,然后说道:“不能突围,现在是白天,柔然人的骑队还没基本没动,雪海,东关由你负责,北关就交由我来!”
他这话一出,慕容雪海立时明白,柔然骑兵来去如风,剽悍无双,若在平在上被骑兵袭击,还不如龟缩于工事中死守,现在就是想把部队撤入城内也撤不出来,现在部队正和柔然军交战,想在敌前撤退那几乎是不可能。
所以他直接找了匹军马跑回东关压阵,这时还听到柳镜晓口里大叫:“陆达!陆达!”
柳镜晓终于使用上仅有的预备队,辎重连连长陆达是个小胖子,跑到柳镜晓跟前,笑呵呵地等柳镜晓一声令下,可李何一一帮人都对辎重连的战斗力深表怀疑,一面暗地做了撤回城内的准备,一面投过怀疑的神色。
这时候柳镜晓正欲开口对陆达说话,可又停口不说,反复了几次,最后说道:“陆达,我用别人当连长,大家虽然都埋怨我,可朱雀出来的校友都是支持我的,可是我让你当这个连长,其它人不说,就是团体里面的人也落了我不少埋怨……”
后面的话柳镜晓没有说出来,陆达也没有说话,只是神情激动,原地呆着不动半天,突然跑了出去,对手下的官兵高吼着:“弟兄们!跟我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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