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讨厌的是,噬妖藤肉球天然惧火,虽然已经向琉璃金的体质转化,可还是抵不住熔岩的高温。它只试了一次,就哇哇叫着缩了回来,藤刺的尖端被烧得焦黑。
只有当它再一次进阶之后,才能应对这样的高温。
宁小闲的衣服也不能。在打斗中,她的外衣被严重烧毁,露出了里面的藤甲和雪白粉嫩的肩膀。火狮愣了一下,突然舐着唇笑道:“哈哈,我原来还怕爽到一半时,你变回木桩子!原来你不是藤妖!”
她冷冷一笑,眼里浮出杀机。这家伙揭了她的底,那就是自寻死路。
她也没什么耐性陪他周旋下去了,脚底一发力,直冲它面门而去。火狮没想到这小人儿敢从正面进攻,狞笑一声,抬起前爪拍了过去。狮妖的力量原本就磅礴无伦,它这一记爪击中又含了火毒,击中对手之后可以将对手炮制成烧肉饼了。
宁小闲几乎是硬吃了这一记攻击。狮子巨爪掠过时,她抱头缩成球状,随后翻手抓住它的巨爪,中途变了个方向,如同被击飞的乒乓球,并且方向是直奔它眼睛去的。她本身的速度就快如闪电,再有了狮力的加成,火狮连她身形都未能辨出,就感觉到眼眶一冷、一痛,匕首已是直直捅了进来。
火狮身长超过一丈半(5米),宁小闲的身形显得尤为娇小,獠牙更是形同玩具。这全力的一击,她只觉得狮子的眼珠像个被戳破的气球,发出了“啵”的一声脆响。陡然升高的眼压,将这只倒霉的眼珠子压爆在巨大的颅内,玻璃液、鲜血和其他粘粘稠稠的东西溅到她手臂上。
她不管不顾,在狮子的惊天惨嚎中继续前送,将整只胳膊都深深陷进了对手的眼窝当中!这火狮受此剧创居然还没有死,巨爪往她背上狂拍怒斩,每一下都用尽了吃奶的劲儿。她既然摆出了这同归于尽的架式,那就是将背部都卖给了对手。不过令火狮怎么也想不明白的是,身前的这小人儿却像是什么事儿也没有,只是松开了匕首,屈指一弹!
这一击由内而外,戮神指发出的指芒轻轻松松打穿了它的头颅,连它的神魂都一并击伤。火狮如中雷亟,一声不吭地倒下了。
她喘息着站了起来,一身狼藉,腰间的龟甲发出淡淡的红光。自刚才扑向巨狮起,她就启动了龟甲防御,只要自身神力不见底,这狮子的攻击就会被龟甲吸收掉。就这兔起鹘落的几下功夫,身上的神力就被扣掉了五分之二,可见巨狮临死前的挣扎,力气实在大得惊人。
隐流里随便一个家伙,就能逼出她的底牌,这里果然卧虎藏龙。
战斗的兴奋过去之后,她坐在椅子上,开始感觉到胸口烦闷欲呕,脸色煞白了很久。这一路上,因她而死的人不少了,光是上天梯秘境关闭时,死去的人都有好几百个。可说到亲手杀人,这还是头一遭。
第一次动手杀人(妖),谁的感觉都不会太好,她没当场吐出来,已经算是心志坚强了。长天也没有出声安慰——踏上仙途的,哪一个到最后不是满手血腥?她需要自行适应。
远处有个黑影与她遥遥相对,她知道那是黑狼。火狮打破了结界之后,两人战斗的声响肯定瞒不过耳目灵敏的邻居。眼见战斗结束,黑狼站在自己的地盘边界上,向她点了点头,随后很快消失在丛林中。
这里的人真奇怪,素未谋面的想加害自己,打过一架的反倒要来帮忙。并且她也不明白自己最近怎么了,按理说要对付这狮妖有的是办法,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选择这么激越的搏命方式,似乎自从进入这巴蛇山脉之后,暴力倾向越发严重了。
她作了几个深呼吸,站起来重新放置了结界,又给自己全身施放了一个清洁术,才将损毁的衣物换去,然后把这头巨大的战利品拖进神魔狱。穷奇看到狮妖的尸体时,吃吃笑道:“就这么点儿大小,还好意思出来当遛鸟侠。”
她才转移自己注意力道:“都说色|狼、色|狼,结果住在隔壁的这头狼一点儿也不色,反倒是狮子不怀好意,这是什么道理?”
丹炉穷奇笑得猥琐无比:“原来女主人你不知道!狮子才是yin兽,一天能够交|配五十多次!这头狮子在这里估计给憋狠了。长天大人座下原本有一头藏青狮王,每天要御女八十六……”
她板着脸,赶紧打断:“别说了,我不想听!”啧啧,八十六次,牛!
她将杀死狮妖一事上报。隐流只派人来详细问了经过,住在隔壁的黑狼还替她作了证,此时她才知道,这只狮子就好惹事生非,她这块地盘原来的主人是一头鹿妖,就是被这头狮子给吞掉了,这才空出了住所。隐流查证清楚之后,也没处罚她,甚至没来要走狮妖的尸体。毕竟很多妖怪有争斗后吞掉对手的本能。两天后,她就换了一个新邻居。
看来,隐流对于妖众的管理并不甚严格。
涂尽迅速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每天都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而七仔无疑对女主人更加眷恋,基本上每天都会飞来找她。宁小闲注意到,青鸾来寻她聊过一回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常常能见到七仔的缘故,后面隔三岔五就来寻她聊天说话。这样一来二去,两个女子的关系迅速拉近,尤其当青鸾看到宁小闲拿出来的首饰。
她在山中久住,外出的次数很少,全身上下不过两支钗子,几副镯子,哪里有宁小闲的家当多?尤其她将自己的首饰都倒到床上,供青鸾把玩时,这只青鸟的眼中都发出了艳羡的绿光,摸摸这个,摸摸那个,抓住一副赤金盘螭巊珞圈,抓住一对镶红宝石菱花纹丝耳坠,再也舍不得放手了。
无论是人是妖,只要是雌性,大概都抗拒不了闪亮美丽饰品的吸引力。可怜青鸾堂堂隐流大头领的副官,平日都埋头于工作,此时才发现自己竟然对这些东西爱不释手。宁小闲也不藏私,干脆从储物袋中再取出几套新衣裳塞给了她:“都穿戴起来让我看看。”
青鸾从屏风后面转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换了一套海天霞色连衫。都说“女要俏,一身孝”,意思是女子穿着白衣,银装素裹才最是高贵典雅。这种衣服近似大明宫装,似白微红,雅中微艳,色彩清新明快,衬得这只禽妖越发体型轻盈。宁小闲拣起几副首饰帮她戴上,拨开青鸾后颈上的秀发时,七仔正好站在宁小闲肩上,几缕青丝拂过它的面颊,带着一缕清香。
小白鸟嘴里原本嚼着的草根,顿时无声无息地掉落。
所谓红fen赠佳人,这几样首饰一戴上去,立刻就有画龙点睛的效果。青鸾望着镜中的自己,微红着脸,更显娇美俏丽。宁小闲注意到,她先不动声色地望了立在床头的七仔一眼,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眼中微微浮起羞色。
“有戏。”宁小闲笑嘻嘻地拍了拍手,传音给长天道,“看来再过不久,咱们七仔就可以将这小青鸟拐跑了。”
“本是一家人。从隐流里找个女妖,如何能算拐跑?”他一语双关,听得宁小闲面色微红。
这接下来,青鸾每隔两、三天都会过来寻她,哪怕只说一会儿话。宁小闲心中有谱,有时托称自己太忙,然后在青鸾面上浮起失望之色的同时,将七仔推了出去:“我没空,让七仔陪你一会儿吧。”七仔拉不下面子,还要傲娇一番,却被她不耐烦地捉起来直接塞到了青鸾手上。
青鸾下意识地握紧,然后不自觉地抚了抚小白鸟头上的一根呆毛,这样形同调|戏的动作做出来之后,她连手指都僵住了,不知如何是好。七仔被这样抚着,顿觉男性尊严受到了很大挑战,待要挣脱开怒叱几声,看着她红艳艳的俏面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口,腿上力气也没了,居然老老实实地蹲在她掌心,一声不吭。多亏鸟儿的双颊被羽毛覆盖,否则他都觉得自己的脸是红的。
宁小闲的确很忙。先是老相识沧龙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她的住处,某天她到河边散步的时候,这家伙从水里钻出来吓了她一大跳。
有了这头水中交通工具,她在短时间里将巴蛇山脉的大型水域都游了个遍,这才知道自长天离开之后,森林中又多出了两条巨型河流,这样一共是七条大河、十六大湖泊、七十七处瀑布,地下径流无数,最大一条河流的径流量都赶得上南美的亚马孙河的两倍之多了。若是当时抄捷径的话,抵达巴蛇真身所在还能再节省不少时间。
果然资讯就是力量啊。
既然已是隐流的一员,拥有了身份令牌,到处走动也无妨了。她在感叹中又多次穿过无人能抵达的巴蛇山脉的山腹深处,去检查了巴蛇的真身,得到的结论和当日一模一样——除了长天的身外化身之外,没有收服它的办法。这事儿虽然沮丧,却更坚定了她得到南明离火剑的决心。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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