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
萧奉心中震动,随即肃然回应:“是!”
萧奉退下。
天意真人又自提起水壶,那一滴滴以精纯香火之力凝聚而成的水滴落在灵植之上,自枝叶上滑落,流经那一颗如人般五官俱全的小小果实之上。
人形果实泛起一丝清亮的光芒,又自隐去。
“战乱,死亡,恐惧之下,所诞生的香火才是最为精纯,之前,是我错了......”
天意真人轻轻抚摸那一枚小小的果实,喃喃自语道:
“再见面之时,你一定不要太过惊讶啊......
谢七!!!”
.......
日月如梭,光阴似箭,转瞬春去冬来,万物披上银装。
一年过去了。
呼呼~~~
狂风漫卷千堆雪,群山之中积雪飘飘洒洒,时而冲天而起,时而簌簌而下。
动静之大让诸多冬眠的野兽都无法安眠。
倒是诸多城隍们,少了诸多烦心事,每日里除了按照那位安奇生的命令雕琢山峰地脉之外,反而没有了什么事情。
每日里,相聚于洞府之中谈玄论道。
安奇生赐下炁种,让他们摆脱了香火的束缚,取而代之的却又被束缚在了群山之中,好在他们都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此时有诸多好友陪同,
不必理会人间杂事,不必理会鬼怪伤人,更不用操心香火多寡,更不用在意天意教的威胁。
比起以前却是要舒心的太多了。
除却那群山正中,那座太极山不时传来的剧烈波动之外。
这一日,诸城隍正自于裴元华的府邸小聚,红泥小火炉之上酒水尚未烧热,就听到阵阵隆隆之音滚过,一座座山峰之上的积雪簌簌而落。
狂风又起。
让一众城隍又是暗暗心惊,这样的波动他们虽然见得多了,但却还是无法平静。
这气息太过强烈,甚至越来越强烈,让他们心神颤栗,如临深渊。
不过,裴元华等人虽然心惊,却不怎么显露。
却有一位城隍一下跳将起来,差点夺路而逃,待得跑到洞府门口,看到一众城隍都没有动作,这才讪讪一笑。
“郑兄不必惊慌,这是真人炼法,习惯就好。”
裴元华等人也没有耻笑的意思,笑着安慰着。
这城隍是刚从山外来,准确的说,今日刚到。
不止是他,此时这洞府之中就有不少城隍来自于梁州之外,当然,城隍不出州,他们能出州,自然已然是孤魂野鬼了。
天意教与阴司城隍的争斗之中,不知有多少城隍因为被捣毁了庙宇雕像,断绝了香火而无法幸免。
裴元华,孙启等城隍便向安奇生求了诸多‘炁种’,用以邀请那些失了城隍之位的城隍来太极群山,以免他们化生厉鬼危害人间。
此时,太极群山三百八四十座,几乎每一座山都有城隍驻扎了。
“真人神威莫测,委实难以消受啊。”
那郑城隍苦笑一声落座。
虽然他还未见过那一尊真人,但只听这些同僚说起,他就不得不心生敬畏了。
城隍被困于香火无数年来,也不是没有想着摆脱香火束缚,但成功者寥寥,而且也都是机缘巧合,条件不可复制。
如这般大批城隍转为地祗的,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要知道,曾经那些山神土地,也是依托于香火愿力存在,那如他们此时一般,真正根植于地脉山川。
呼~
一众城隍正自谈论之时,气流呼啸,孙启踏步进入洞府之中,面色凝重。
“孙兄一路辛苦,快快落座。”
一众城隍都自起身相迎。
孙启却摆了摆手,面色沉凝道:“事情比想象的严重太多了。”
“此话怎讲?天意教与我等之间的战斗不是已经停止了吗?”
裴元华微微一愣,其他城隍脸上也都没有了笑意。
“话虽如此,诸多城隍庙到底已经被捣毁了,雕像也没有人给重塑......”
孙启叹了口气:
“更重要的是,经此一事,诸多城隍都心灰意冷了。”
诸多城隍面面相觑,都是无话可说。
此次大战真个说起来,城隍损失未必比天意教损失大,但一旦停战了,城隍们的苦日子才真的开始。
封禁的城隍庙,被捣毁的雕像,断绝之后难以再续的香火,都成为了摆在诸多城隍面前的难题。
更为重要的是,因为大青朝廷的插手,让很多城隍都心灰意冷,再不愿意护持人类。
庙倒了可以再建,雕像碎了可以重新雕刻,心散了,就没办法凝聚了。
“由得他们心灰意冷吗?没了香火就要死,他们莫非都不想活了不成?”
裴元华皱眉不已。
人无五谷要死,城隍无香火不能活,香火是必须,不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
更何况,城隍与人类之间的关系仅以香火维持,哪里有什么情面可讲?
若城隍无需香火,又有几个愿意庇护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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