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看着桃花镜中的影像,差点没从桃花树上跌下来,急急掐指算了算,随即大震。
翻出他拿给神姬的那些个命簿话本,细细看了看,皱眉道,“竟是如此,这便麻烦了……”
不得了,不得了,摊上事了。
他得立马去找司命星君!
唤来仙童替他看着桃花镜,然后驾着腾云,一溜烟儿消失在月老祠。
仙童放下手里的扫帚,瞧见桃花镜中传来的影像,脸色一僵,这……
里面的女子是光明神姬吗?
月老仙人竟然把神姬搞到凡界去了!
苍了天了。
要是神尊和尊后突然回来该如何是好?!
……
惜晚宫。
浅淡的晨曦洒在青檐上,华美的宫殿依旧,只是殿内之人,俱像是蒙上了一层浓重的霾,压抑得人喘不过气。
安德全抱了件衣袍走了进来,看见趴在榻边睡着的皇帝,弯了腰,轻声提醒道,“皇上,该上朝了。”
榻边皇帝微咳了声,鹰隼般的眼神涅于沉静。
松开紧握着人的手,接过安德全手上的外袍,声音还有些嘶哑,“朕去去就回。”
看了一眼仍闭着眼未醒的那人,神色黯淡了些。
安德全应了声是。
娘娘已经昏睡了半月,这些日子,皇上除了上朝,几乎都在榻边寸步不离的守着,连奏折都让人搬到这惜晚宫来了。
可娘娘竟是一点醒转的迹象也无。
安德全重重的叹了一声,脸色灰败,缓缓走了出去。
“安公公。”
松芜看见走出来的安德全,咬了咬唇,问道,“皇上走了么?”
“嗯,”安德全点了点头,看见她手上拿着一个荷囊,心里提了起来,有些小忐忑的问道,“松芜姑娘,这,是何物?”
松芜看着手上的如意荷囊,微垂了头,“这是娘娘先前绣了半年多的荷囊,今日尚衣监送了过来,我猜娘娘应是想送予皇上的,便拿了过来。”
安德全恹恹的噢了一声,“皇上该下了朝便过来。”
“那……”松芜将那荷囊收好,又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粉色袖珍的小香囊,递到安德全面前,耳尖微红,“这是,给安公公的。”
安德全有些懵的接过来,正想问清楚,就看到匆忙逃开的倩影,嘿嘿笑了笑。
“咳……咳,水……”
床榻上传来几声虚弱的低咳,倚在榻边昏昏欲睡的宫侍一个激灵,急忙惊醒爬到榻边,“皇后娘娘……娘娘醒了!”
千晚咳了一声,还好这躯体没被灵魂力反噬给掏空了,虽是折了些阳寿,但好歹也还有个五六年可活。
为了护住心脉,她才让月老急急替她封了五感。
这些时日,虽是一直昏睡的,但却能感受到身侧之人心底的焦灼和哀求。
那些在她耳边呢喃的话语,好似掺了那人满满的爱意。
可……
情之一字,究竟为何物?
她从未想过,这近万年来修的无情道,竟会让她产生这番强烈的反噬之意,若是道根不稳,道心不正,怕是会坏了仙根。
千晚皱紧眉,眼中的疑惑更甚。
“娘娘!您终于醒了!”
松芜惊喜的喊道,快步跑到她床边,红了眼眶,“您整整昏睡了二十日。”
千晚点了点头,伸手接过宫侍递过来的茶水润了润嗓子,才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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