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养过鹰犬,刚那声鸟鸣是训鸟信号,并非自然而为,恐怕来者不善。”千晚语气平静的解释道,“冒犯了贵妃,实属不得已,还请谅解。”
皇帝一听这话,哪还会纠结爱鸟彩羽被毁之事,甚至恨不得把这鹦鹉当场扔掉,赶紧出声安抚,“齐爱卿不必苛责,今日出行在外,还是谨慎些好……”
一股酸腌菜似的怪味从四周泼散而来,熏得人睁不开眼。
皇帝话还没说完,闻见这个气味,身形一晃,险险有些站不太稳。
地上的鹦鹉爪子僵直,身上的彩羽逐渐变成死气沉沉的黑灰色。
斐贵妃看见那鹦鹉的惨状,吓得急忙用丝帕捂住手腕,连忙往后缩了几步。
瘴毒……
千晚指腹缓缓摩挲着刀柄,眉头微蹙,扬手比了几个手势,方陵和罗乾会意,拿出小弩,向半空中发射信号弹。
果然选在了皇帝爬上天坛这地形关节最复杂的地方。
这回皇帝出来,将羽林卫分了两拨,一拨镇守在闹市,震慑想惹事的草寇流民,另一拨负责盯着文武百官的动静。
而锦衣卫,则分散混迹于百姓之中,反倒是上天坛的这条路上布控得薄弱些。
能够摸清这些防控布置,并且摸清楚皇帝的行程……
只可能是,近臣中出了奸细。
千晚冷抿着唇,警惕着四周的动静。
异变突生!
一条系着链子的铁爪闪着刺眼的亮光,朝着皇帝的方向投掷而来。
千晚冷眯着眸,扬手甩出绣春刀,锋利的刀尖径直撞上,铁器清脆的摩擦声震得人心神都跟着恍惚。
罗乾沉着脸拉刀出鞘,心里不住想吐槽。
他奶奶的。
皇上这天天神叨叨的怀疑这怀疑那,居然还被他自己个儿毒奶中了。
这不给自己找事儿呢嘛。
只听见半空铛啷一声,铁爪砸落在地,尖利的爪牙被刀硬生生断成几瓣。
跟着一声哨响,四面八方应声窜出一群黑衣人,脸上用黑布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如鹰隼般的漆黑眼珠。
他们嘴里说着的不像是汉话,叽里呱啦的交谈着,背上的长刀几乎要扎穿石阶。
斐贵妃看着突然出现的一群黑衣人,眼神闪烁。
怎么回事?
现在的情况好像有些超出了预料……
斐贵妃有些不安的搀着皇帝,提心吊胆的藏到锦衣卫身后。
皇帝扶着晕沉的脑袋,慌忙喊道,“来人,齐爱卿,快……”
“护驾!”
千晚话音落下,一排锦衣卫闪身挡在皇帝身前,一个个威猛高大,气势如虹,目光锐利的盯着对面的黑衣人。
“大人,他们是东瀛人。”方陵面色凝重,“不知道会有什么怪招。”
千晚点头,与为首黑衣忍者的视线短暂交锋,感觉到对方清晰的杀意,微勾唇角。
如山崩海啸般的刀影向前扫荡而去,快如惊雷,形如疾风,不给对方留一丝喘息的空隙。
忍术,是靠着障眼法以假乱真,惑人心智后再给人以致命一击。
而锦衣卫。
没有花里胡哨的动作,也没有迷惑别人的必要,手里的刀,从来只有一个目的。
夺命。
千晚一个利落侧身,抬腿稳准命中黑衣忍者的罩门,在众人惊愕之际,绣春刀掠过一串模糊的黑影,直接架在对方脖颈上,刀尖微微上挑,拉出一条血丝,“你受何人指使。”
千晚的对面,只有一个人。
声势浩大,仿佛千军万马,却都是他伪装出的幻象。
黑衣忍者手里握着长刃,低头看了一眼千晚刀上的血迹,冷笑两声,用着夹生的汉话讥讽道,“这位官大人,你们中原有一句话,叫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难道你真以为,我只能做到如此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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