赳赳中华,共赴国难,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这是独立旅的口号,也是独立旅的誓言,更是独立旅的信仰!
他们秉承着这个信仰,坚守在阵地上,和敌人厮杀!哪怕是敌众我寡,哪怕是全部战死,也绝不后退半步!
誓与阵地共存亡!
只要阵地上还有一个人,就绝对不会让小鬼子安然的闯过去!
绝不!
他看着满是尸体的战场上,残肢断臂满目都是,鲜血汇聚成河,碎肉鲜血飚飞,硝烟弥漫战场,大地上到处都是炮弹砸出来的大坑。
耳边听着自己的战友和日军厮杀的声音,他忍不住握紧了手中的大刀,跑到了战场的最后面,打开了无线电,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用平缓的声音,但还是有些轻微的颤抖,说道:“独立旅三团,奉命驻守台儿庄北门西侧阻挡日军进攻,虽全体将士竭力死战,然……然日军势大,已经无法抵挡,三团节节败退,阵地将要失守!不过……不过三团战士必将坚守阵地,战至最后一刻,宁死不退,宁死……不退!”
说罢,直接将无线电给毁掉,随后提着一口大刀,朝着日军冲了过去。
“国破家亡,匹夫焉能有立足之地?唯有报国死战尔,方可不负国家,不负天下!”
……
“快!快!快!所有人加快速度!务必要在一个时辰内抵达台儿庄,快!”
在距离台儿庄大约二十里远的一处泥土大路上,一支部队正在快速的行军,为首的军官脸上满是汗水,然而他却是不管不顾,只是大声的怒吼道,督促着手下的士兵加快行军的速度。
部队急行军,使得地面上烟尘大作,尽管是在乍暖还寒的春天,寒风还有一些凛冽,战士们穿着的只是单薄的衣服,但是几乎所有的战士身上都已经是浑身布满了汗水,几乎将衣服都给浸湿。
战士们的脸上挥汗如雨,豆大的汗珠不断的滴落砸在地上,随后浸湿在地面上。
战士们身上扛着步枪、扛着机枪、扛着一些小口径的掷弹筒和迫击炮,还背着他们的被褥以及一些干粮,负重极大,但是这些战士们却并没有丝毫的埋怨和拖沓,只是埋头赶路。
并且脚下的步伐却是不经意间快了一些!
尽管他们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去赶路,尽管他们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但所有的战士还是在拼命的压榨着身体内那仅存的力气,想要快些,再快些!
因为,他们知道,在二十里外,在台儿庄,正有着自己的战友,有着一群正在和日军厮杀的同胞,他们正在等着自己前去救援!
为此,他们不惜连夜赶路,奔驰上百里没有停歇,只是为了争取时间!
他们的脚下几乎全是水泡,那些水泡长出来却又被挤破,挤破了在长出来,几乎是密密麻麻的死皮,堆积了一层又一层。
他们的鞋子已经被汗水所浸湿,他们的脚掌已经被摸出了鲜血,鲜血和汗水交融,整个脚掌都已经血肉模糊,但是他们……不在乎!
他们恍若未闻,只是埋头赶路!
他们要的,就是快点,再快点!
快点抵达台儿庄,快点和日军交火,快点救援!
“旅座,让兄弟歇息一会吧!兄弟们都已经连夜行军上百里了,眼下咱们距离台儿庄也只剩下不到二十里的路程,就算是再急,也不急于这一时吧!还是让兄弟们休息一下,等回复一些体力,在赶路不迟!”
此时,一个军官却是走到了正在喊话的军官面前,他脸上带着一抹不忍的神色,劝解着说道。
听到这话,那真正喊话的军官顿时一脚踹了上去,怒声的吼道:“你他娘的说是什么混账话!”
吴鹏举双目圆瞪,脸上的汗珠不住的滴落,看着被自己踹到在泥土中的军官,怒声的吼道:“你他娘再给我废话一句,我军法处置了你!”
“可是……可是旅座啊!兄弟们都已经撑不住了呀!”被吴鹏举一脚踹倒在地上,那军官站起来,一脸苦色的劝解道:“咱们是救援不假,但救援的只是31师和独立旅而已,他31师虽然和我们都是份属第二集团军,但人家是30军田振南的部下,旅座你又不是不知道,田振南和我们军座前几年可是因为辖区问题有些矛盾啊!”
“而那个独立旅更是和我们一点渊源都没有了,他们虽然是十五集团军陈诚长官的部署,但也管不到我们头上啊!旅座,你说你为了救援他们,而让我们44旅的战士们连夜行军上百里,这值得吗?”
军官苦口婆心的说道,自以为是一心为了他们独立44旅好的样子说道:“旅座,兄弟们连夜行军上百里,早就已经是筋疲力尽,即便是赶过去了又能如何?我们也发挥不出来多少战斗力啊!更何况……更何况人家小鬼子来势汹汹,集合两个联队外加一个旅团,甚至还有战车、大炮、战机的支援,光凭我们一个独立44旅前去增援,即便是打光了家底,也顶不住事啊!”
听到这话,独立旅44旅旅长吴鹏举瞥了对方一眼,冷声的说道:“你说完了没有?”
被吴鹏举那意味深长的目光盯着,让这军官心里有些发毛,但想了想自家以前军长和30军军长田振南的矛盾,一心想要讨好军长的他却是一咬牙一跺脚,心中暗自发狠,沉声的说道:“旅座,还是缓一缓吧!不是说张耀明的25师也要过来增援吗!不如等25师抵达之后,我们一起前去,这样岂不是更好一些!我们独立44旅所承受的压力也会减轻一些!”
“旅座,我这可都是为了您好,为了咱们独立44旅好啊!咱们旅可经不起这样的消耗啊!要是真的全都在台儿庄拼光了,你说军座万一要是惩罚下来,你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啊!”
军官苦口婆心的说道。
“呵呵……呵呵……”听到这一心为了自己的话,吴鹏举却是陡然轻笑一声,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点点头说道:“你说的似乎是有些道理……”
听到这话,这军官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笑容,正欲说话,却是突然看到吴鹏举从腰间拔出手枪,还不等他露出惊慌的身上,就见吴鹏举直接扣动了扳机。
这军官的脸上的惊愕还没有消去,就这样应声倒在地上。
看着周围的战士们那吃惊的表情,吴鹏举缓缓收起了手枪,一脚踢在了这尸体上面,冷声的说道:“国难当头,连国家都快没了,哪里还有个人的小家?台儿庄若是失守,我等军人都要尽皆战死,这个时候还分什么派系你我?”
“此等吃里扒外之徒,简直就是死有余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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