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五百年后,你已非当年(1 / 1)

孙悟空暗笑道:“真个要来亲老孙哩!”即使个拿法,托着那怪的长嘴,叫做个小跌。().漫头一撂,扑的掼下床来。

恰在此时,金蝉子进得屋来,瞧了那怪一眼,心中虽然有个猜想,瞧见那猪面獠牙的嘴脸,还是小小吃了一惊,原本天庭第一美男,如何落得这副模样?

只不过一眼,金蝉子分明瞧见天蓬元帅眼中闪过一缕凶光。

显然,天蓬元帅识破了孙悟空变化高翠兰是假,要不是破也难,高翠兰一个娇滴滴的小姐,如何能将天蓬元帅这个大汉撂下床来?

天蓬元帅也是警觉之人,突然看向金蝉子所在角落,眼中有几分不可思议。

金蝉子微微一笑,道:“天蓬元帅,小僧来兑现五百年前的承诺了。切莫说话,陪高三小姐演下去便是,稍后自有叙旧的时机。”金蝉子来到此地,自然一眼瞧出天蓬元帅元神完整,以他的实力,要看见自己不难,当下也无隐蔽的必要。

天蓬元帅虽不明所以,但也收起杀心,爬起来,扶着床边道:“姐姐,你怎么今曰有些怪我?想是我来得迟了?”

孙悟空元神受损,瞧不见金蝉子,自然不明发现了何事,笑道:“不怪,不怪!”

天蓬道:“既不怪我,怎么就丢我这一跌?”

孙悟空道:“你怎么就这等样小家子,就搂我亲嘴?我因今曰有些不自在,若每常好时,便起来开门等你了。你可脱了衣服睡是。”

天蓬也不多言,真个就去脱衣。

孙悟空跳起来,坐在净桶上。

天蓬依旧复来床上摸一把,摸不着人,叫道:“姐姐,你往那里去了?请脱衣服睡罢。”

孙悟空道:“你先睡,等我出个恭来。”

天蓬元帅自然不多话,果然先解衣上床。

孙悟空忽然叹口气,道声:“造化低了!”

天蓬道:“你恼怎的?造化怎么得低的?我得到了你家,虽是吃了些茶饭,却也不曾白吃你的。()我也曾替你家扫地通沟,搬砖运瓦,筑土打墙,耕田耙地,种麦插秧,创家立业。如今你身上穿的锦,戴的金,四时有花果享用,八节有蔬菜烹煎,你还有那些儿不趁心处,这般短叹长吁,说甚么造化低了?”

孙悟空道:“不是这等说。今曰我的父母,隔着墙,丢砖料瓦的,甚是打我骂我哩。”

天蓬随口道:“他打骂你怎的?”

孙悟空道:“他说我和你做了夫妻,你是他门下一个女婿,全没些儿礼体。这样个丑嘴脸的人,又会不得姨夫,又见不得亲戚,又不知你云来雾去,端的是那里人家,姓甚名谁,败坏他清德,玷辱他门风,故此这般打骂,所以烦恼。”

天蓬道:“我虽是有些儿丑陋,若要俊,却也不难。我一来时,曾与他讲过,他愿意方才招我,今曰怎么又说起这话!我家住在福陵山云栈洞。我以相貌为姓,故姓猪,官名叫做猪刚鬣。他若再来问你,你就以此话与他说便了。”

孙悟空暗喜道:“那怪却也老实,不用动刑,就供得这等明白。既有了地方姓名,不管怎的也拿住他。”

孙悟空道:“他要请法师来拿你哩。”

那怪笑道:“睡着,睡着!莫睬他!我有天罡数的变化,九齿的钉钯,怕什么法师、和尚、道士?就是你老子有虔心,请下九天荡魔祖师下界,我也曾与他做过相识,他也不敢怎的我。”

孙悟空道:“他说请一个五百年前大闹天宫姓孙的齐天大圣,要来拿你哩。”

金蝉子在一侧,提醒道:“装几分害怕,往他处说话。”

天蓬点头,伪装出三分害怕道:“既是这等说,我去了罢,两口子做不成了。”

孙悟空道:“你怎的就去?”

天蓬道:“你不知道,那闹天宫的弼马温,有些本事,只恐我弄他不过,低了名头,不象模样。”

天蓬套上衣服,开了门,往外就走,被孙悟空一把扯住,将自己脸上抹了一抹,现出原身,喝道:“好妖怪,那里走!你抬头看看我是那个?”

天蓬转过眼来,看见孙悟空呲牙咧嘴,火眼金睛,磕头毛脸,就是个活雷公相似,慌得他手麻脚软,划剌的一声,挣破了衣服,化狂风脱身而去。

孙悟空急上前,掣铁棒,望风打了一下。天蓬化万道火光,径转本山而去。

孙悟空驾云,随后赶来,叫声:“那里走!你若上天,我就赶到斗牛宫!你若入地,我就追至枉死狱!”

却说天蓬的火光前走,这大圣的彩霞随跟。正行处,忽见一座高山,天蓬把红光结聚,现了本相,撞入洞里,取出一柄九齿钉钯来战。

孙悟空喝一声道:“泼怪,你是那里来的邪魔?怎么知道我老孙的名号?你有什么本事,实实供来,饶你姓命!”

天蓬道:“我本是天庭中统领八万天河水兵的天蓬元帅,由于安天会上喝酒醉后调戏月宫美貌嫦娥霓裳仙子,打了两千锤后被贬下凡,又投错胎变成猪模样,入赘高老庄。”

孙悟空闻言道:“你这厮原来是天蓬水神下界,难怪知道我老孙名号。”

天蓬道声:“哏!你这诳上的弼马温,当年撞那祸时,不知带累我等多少,今曰又来此欺人!不要无礼,吃我一钯!”

孙悟空怎肯容情,举起棒,当头就打。他两个在那半山之中黑夜里赌斗。

孙悟空金睛似闪电,妖魔环眼似银花。这一个口喷彩雾,那一个气吐红霞。气吐红霞昏处亮,口喷彩雾夜光华。金箍棒,九齿钯,两个英雄实可夸。一个是大圣临凡世,一个是元帅降天涯。那个因失威仪成怪物,这个幸逃苦难拜僧家。钯去好似龙伸爪,棒迎浑若凤穿花。那个道你破人亲事如杀父,这个道你强女干幼女正该拿!闲言语,乱喧哗,往往来来棒架钯。看看战到天将晓,那妖精两膊觉酸麻。

金蝉子在一侧瞧了多时,暗暗点头,这天蓬元帅虽然相貌变了许多,实力却未变化。

他两个自二更时分,直斗到东方发白。

天蓬不能迎敌,败阵而逃,依然又化狂风,径回洞里,把门紧闭,再不出头。

孙悟空在这洞门外看有一座石碣,上书“云栈洞”三字,见天蓬不出,天又大明,心却思量:“恐师父等候,且回去见他一见,再来捉此怪不迟。”随踏云点一点,早到高老庄。

孙悟空走后,天蓬元帅打开洞门,将金蝉子让入门中,道:“五百年后,你还似当年。”

金蝉子道:“五百年后,你已非当年。”

天蓬苦笑道:“兴许,此时的猪刚鬣,才是本来面目。当年的天蓬元帅,不过泡沫云烟。”

金蝉子道:“与小僧说说猪刚鬣吧。”

天蓬关了门,自有一番计较。

却说金蝉子本体与那诸老谈今论古,一夜无眠。正讲处,只见天井里,忽然站下孙悟空。

孙悟空收藏铁棒,整衣上厅,叫道:“师父,我来了。”慌得那诸老一齐下拜。谢道:“多劳,多劳!”

金蝉子本体问道:“悟空,你去这一夜,拿得妖精在那里?”

孙悟空道:“师父,那妖不是凡间的邪祟,也不是山间的怪兽。他本是天蓬元帅临凡,只因错投了胎,嘴脸象一个野猪模样,其实姓灵尚存。他说以相为姓,唤名猪刚鬣。是老孙从后宅里掣棒就打,他化一阵狂风走了。被老孙着风一棒,他就化道火光,径转他那本山洞里,取出一柄九齿钉钯,与老孙战了一夜。适才天色将明,他怯战而走,把洞门紧闭不出。老孙还要打开那门,与他见个好歹,恐师父在此疑虑盼望,故先来回个信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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