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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两更完毕!
谨言听得八爷爷这么说,并不接腔!只是指着门上贴着的‘任府大喜’道:
“八爷爷,这是任叔交待我办的差,要换人,八爷爷,您叫任叔叔来换!”
“怎么?我还使不动你!”
“八爷爷,这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没有任叔叔的话,我是不敢擅自换人来收分子的!”
谨言一边说着,一边脸上带着微笑,接过一个贺客的礼,再微笑着目送着来人走了,这才写上一笔:任大山贺礼,鸡蛋二十只。并把鸡蛋放进身后的筐子里去,并不再接八爷爷的话,人来人往的,不能落人口实,这话玉玥跟自己交待过了,自己心里也知道厉害。
八爷爷拂袖而去,吹着胡子进了院门,哼!有什么了不起,难道帮着收礼还会短了这礼不成?其实他心里明白,本来就是打算着,借着收礼来浑水摸点鱼到自家锅里煮去。
今天,新房里,并没有所谓的雕花的、闪着光的拔步大床,八爷爷心里方才安乐一点,可见这是人言可畏,这姓任的能有多少钱的身家?
可八奶奶却仍然两眼冒火,就因为现在的床上,铺着套梅红的帐幔!新铺新盖的!这可是少见的绸被面!还有这绣活,都快活过来一样的鲜灵,肯定是值钱的!这一点八奶奶敢拿自己的眼珠子保证。
看绣艺并不是莤草的手艺。显见得是花钱买的,这个死丫头,显然,这是自己家的钱啊,这居然买了这样的好东西,还贴到任家去了。八奶奶气得吐血!
任家辉由范劳山家堂屋里。把莤草背着。送进了这间新房!
此时,一身大红嫁衣、盖着红盖头的莤草坐在床上,这身嫁衣的绣活,同样引起了她大嫂的眼红——就这套嫁衣,不值一两银子,也值八百钱!
周氏围着莤草转了半天,居然开口说了句万人都想不出来的话:
“小姑。你这是再嫁之身,怎么还用全套啊,这套嫁衣,留下来,给我家玉环不是更好?你简直糟蹋了这好东西!”
八奶奶在边上直点头,的确,自己的大孙女。更配这一套衣裙!
“莤草。这衣服别穿脏了,呆会儿抽空脱下来,交给你大嫂带回去,你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居然穿全套嫁衣,没规矩!”
莤草气急。却又争辩不得,一双手握着红色的帕子。差点给扭碎了!谁说再嫁妇人不可以穿全套,这只不过是有这种说法,再嫁妇人,可以戴朵红花,抱个包裹,就进了新家门。可是现今,只要家里银钱不是太缺,一般娘家都会要求,也会硬让夫家愿意,让自己的女儿穿全套嫁衣出嫁的!
这时,她才觉得,自己离开村子,去县城住,显然是极好的主意,这是什么亲娘说的话,自己比捡来养的都不如!至此熄了对娘家的一腔热血。
边上进来看新娘子的任李氏,听到了如此夸张的说法,不禁捂着嘴,瞪大双眼看着周氏、汪氏!天啦,这世上有这种人家!还跟自己一个村?转身出了门,不一时,这几句话便在妇人们耳朵间传颂起来,一时间,同情都有之,鄙视者有之,不一而足。
八奶奶家里的人,来吃这顿喜酒!个个有主意, 都打着小算盘!
今天,玉环还想来看看玉玥的梳妆盒,她可是打定主意了,不管怎么样,也要把这盒子抱回家去,因为奶奶早就说了,这梳妆盒子,只有自己才配用!结果,这次来到玉玥家,只见各种柜子上都上了锁!玉环恨恨地去找奶奶来看,怎么会有这样防贼的!为什么把我们当成贼看待!
谦文,去到谨言的房间,也发现了这个情况,全部上了锁!书本、笔墨什么的,没有一点放在外面!光生生的桌子!什么也捞不走!
谦治去了后院,只见一道新的栅栏门,锁住了通向菜园子的夹道门。透着栅栏格子,可见到里面的菜长得不错,鸡在小树林底下,不时传来一声声下蛋后母鸡报蛋的叫声,不禁恨得牙疼,可是见着里面走着的几只大鹅,却有点发怵!这两个死娃娃,居然防得如此之严!
不是没有想过翻墙进菜园去看,可是一来是这院墙砌得高,二来是这墙顶上安得有铁倒刺!真心不敢试!
玉玥同谨言倒真心不是想防爷爷奶奶一家,而是因为这人来人往的,屋门不好锁,这柜门这些,一定是要锁的。这别人家里摆席,也都是锁着的,人来人往的时候,少些口角是非罢了!
宋家也来了,带着厚厚的礼,一家人,包括那个铜叔。也不去跟八奶奶多来少去的攀扯,只跟着叔叔这边帮忙,坐席,让八奶奶恨得牙疼!
很快,就开席了,老祖自然应该是女方的上席!不过他却去坐了男家的上席!族长也坐了任家这边的上席,加上二叔祖、三叔祖俱都坐了男方主席。
范劳山并没有意识到,这是族长们嫌弃他了,反而觉得这样更好,带着自己的儿子们,直接就坐了女方主席这一桌,大奶奶家的三个儿子,谦真、谦元、谦坚也坐在这一桌!大奶奶特别把自己的媳妇们,安去跟着这八奶奶家坐在一起,私下交待了,随便她们怎么折腾,别管,让着点、遮着点,为范家顾着点脸,这五房顾着点面子!
不能不说大奶奶英明决策,也不能不说这姜是老的辣,这两桌子,被闹得不行,大奶奶家的人,俱都回去重新吃过,一个都没吃饱,八奶奶家,居然拿着坛子来装菜,(还是玥儿送肥肠去学堂的坛子),也不等别人吃完,旁若无人,菜一上桌子便直接开装!然后,对着送菜的人,要求加菜!这全鸡全鱼都是有数的好吧,怎么加得出来,好歹又加了份炒鸡蛋才算完事!
莤草的姐姐紫草,拿着三文的礼钱,来吃的喜酒,倒是把谨言高兴坏了,三文啊,要知道,这八爷爷家大人小孩子十几人,一文钱都没拿啊!因为,今天是他们家嫁女儿,不用出钱的!
“谨言,还记得大姑不?”
“不记得了,”谨言说道,并不怕听者伤心,一般这种情况,都要回答,‘记得!’可谨言怕这句客气话,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便直言不讳了!紫草哑了口,只好摸着鼻子离开谨言。紫草家坐了一桌子,倒是没有出什么怪事。
喜酒吃完了,大家也都散了,就留下些小年轻,闹了闹洞房。便到了子时!关好门,睡了,一夜无话!玉玥很想有点话,可这种闹洞房的事,几时轮得到小姑娘去听?便是现代也是禁区!
第二天,姑姑起来,去任家的近亲处,认了一转亲,敬了几杯媳妇茶,任家辉屋里没有什么至亲的人,连任大奶奶都是旁枝堂婶!所以,很快也就回来了。
一大早,拴婶没有要姑姑沾手,自己一个人便操持了饭食、并把鸡、猪、鸭什么都喂了,地也扫得干干净净,拿着拖把,院子里都拖得不见灰尘!
谨言今天,还是去上学,明天是沐休,等姑姑回了门,大家说好了,一起去县里,唉,等把姑姑送去县城里后,也就剩两兄妹带着一房下人过日子了!
这一天,范、任两家人,走得近的,都在《润德堂》谨言家里窜出窜进,沸反盈天的,闹得炸了窝!任大牛的人气爆表,全是些哥们兄弟的高叫声,拴婶子一个人忙着在厨房里烧水冲茶!做饭做菜,这做菜的手艺还是不错,玉玥、小花帮着,莤草也挽起袖子做菜,还好,钢铁铜三个婶婶也没走,挽着袖子进了灶房……就彬婶子都挺着大肚子,坐在院子里,招呼着来往的客人。
这一天热闹下来,除了酒喝掉八坛,又请叔叔去镇上现买了八坛,再刨去有个人喝多了在青石板上吐了滩这事,真的是喜气洋洋,顺利得很!姑姑的脸上带着羞涩的笑,被这几个婶婶背着小花、玉玥调笑,心里美得冒泡!
第三天,任家辉带着莤草,拿着一瓶酒,二条子肉!六斤米、六尺布、还有一挂炮仗,两人一起回门了!在莤草的娘家门口,放了炮仗,一起进门,送上了回门礼!八奶奶喜得嘴都合不拢!这两条子肉,呵呵!可有十五六斤啊,可以吃多少顿了?
“紫草,搬凳子出来,给你妹夫坐!”汪氏,连声女婿都不愿意叫一声!不过好在看在这肉的面子上,还是说了声妹夫!
紫草笑着出来,递上两只板凳!
“随便坐啊!”
扭身便回了屋,不一时,屋里便传出了李大姑爷起身的声音!
“哟,他大姑爷,你可是要起来了,这里水还热着,紫草,快给姑爷打洗脸水!”两人便见紫草舀了水端了进屋子里去!
莤草吓了一跳,这是自己的娘?天啦!几时娘变得如此的体贴周到了?不一时,紫草出来,泼了洗脸的水在院子里,李姑爷穿着青色的长衫出来了,精瘦纤长的一个读书人!忽略不计那苍白的脸色,细长的白眼仁多黑眼仁少的双眼,真的是一个翩翩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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