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晚先开了后座的车门,然后坐到主驾驶,继续跟老板娘畅聊:“我还有未删减版福利,你要吗?”
周徐纺:“要。”
阿晚刚要拿出手机分享链接,椅背被后面的人踹了一脚:“林晚晚。”
阿晚发送链接的手抖了抖。
不能凶女朋友,那么,江织抬头,后视镜里映出他一双利得见血封喉的桃花眼:“你是当我死了吗?”
阿晚这次彻底闭嘴,死死闭嘴。
又是周徐纺,在空档里开口:“江织。”她问,“什么是未删减版福利?”
江织:“……”
他扫了主驾驶一眼,想拧断林晚晚的狗头。
阿晚把狗头缩起来,偷偷瞄后视镜,见雇主大人凑到周小姐耳边。
“少儿不宜的东西。”
周徐纺第一次接触这些,很好奇。
江织在她耳旁,低声又说了句:“以后再教你。”
“哦。”
正在努力偷听的阿晚——
“还不开车,要在这儿过夜吗?”
阿晚弱弱地问地点。
江织说,回他的公寓。
车刚启动没一会儿,周徐纺的手机来微信了。
“谁找你?”
周徐纺说:“粥店的老板娘,问我能不能帮忙送外卖。”
今天是周末,粥店会很忙,周徐纺干活实诚,手脚也快,粥店老板娘忙的时候,就会找她帮忙。
江织手里捏着粉色抱枕的一角:“你要去?”
“要去的,我上周就答应了帮忙。”不能说话不算话。
粉色抱枕被他捏瘪了:“那我呢?”
周徐纺就说:“我先送你回家。”
车座里被装饰得粉粉嫩嫩的,还是盖不住江织桃花眼里飘着的几朵乌云:“我们昨天才在一起。”
周徐纺听着。
“你今天就把我搁下。”
“打工比我还重要?”语气几分恼意,几分失意,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
噢!
她知道他为什么不开心了。
她说:“打工没有你重要啊。”
“那你还去打工。”他想去约会,地方都定好了。
周徐纺是直女癌晚期,这话听在她耳朵里,意思就是:我比打工重要,你不能打工,你打工就是不在乎我。
由此,她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吃饭也没你重要,那我以后,”她小声兮兮地,“我以后不能吃饭吗?”
江织:“……”
这逻辑,阿晚觉得没毛病,而且,他觉得吧,这俩人剧本好像拿反了。
“你去吧,”江织转头看窗外,“你以后就跟打工过。”
幼稚,且无理取闹。
跟中了邪似的,怪不得薛宝怡说碰不得感情这玩意,能玩死人,的确,如果周徐纺乐意,能把这样又怂又窝囊的他玩死。
周徐纺拉他袖子:“你生气了?”
“没有。”
她可以肯定了:“你就是生气了。”
他不说话。
车窗玻璃上,倒映出一张漂亮的脸,脸上的表情是三个大写加粗的字——快!哄我!
可周徐纺不怎么会哄:“你别生气了,我以后,”也不能不吃饭、不打工,“我少吃一点饭,少打一点工。”
他什么时候不让她吃饭了?!
自己女朋友,不能训、不能凶,他冷着漂亮的眉眼,看别处,不看她:“林晚晚,去粥店。”
周徐纺说:“我先送你回家。”
“不用。”
江织生她气了。
江织不理她了。
周徐纺很失落,不知道怎么办了。
后面,一路安静。
阿晚有点看不下去了,觉得雇主简直无理取闹!谈恋爱了,就会变得这么幼稚吗?
十几分钟后,到粥店了,阿晚把车停在路边。
“江织。”周徐纺叫他。
他不答应。
她有点难过,但不知道哪里错了,声音提不起劲儿了,没精神:“那我去送外卖了。”
慢慢悠悠地,她下了车。
江织板着张俊脸,抱着手坐着,目光能把粥店门前的招牌戳出个洞来。
妇女之友阿晚觉得他得说句公道话了:“老板,我觉得你这么做不对。”
“爷哪儿不对了?”
‘爷’都蹦出来,是真恼了。
阿晚是个勇敢的运动员,他大胆地说出来:“周小姐虽然是你的女朋友,但她也有自己的事业啊,可能在你看来贴膜送外卖没什么前途,但是周小姐不觉得啊,那是她的职场,就算是男朋友也不能干涉,要是跟你在一起了,就要放弃自己的事业,那你和薛二爷的舅舅们包养金丝雀有什么区别?而且,周小姐一早就答应别人了,不去就是失信于人。”
说完,阿晚察言观色一番。
雇主在沉思。
估摸着是听进去了,阿晚就继续说了:“我知道,你就是想周小姐多哄哄你、陪陪你,但她不知道啊,她那么单纯,情商又低得感人,也没有谈过恋爱,她连朋友都没有。”
江织突然抬眼皮:“你说谁情商感人?”
这是大实话好吗?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
“你还不准她看电视看小说,不准她学习观摩,她怎么会懂男人的心?”阿晚没吃过猪肉,但不知道看过多少猪跑的电视剧,说起来头头是道,俨然一副感情顾问的做派,“这时候你就要慢慢教,怎么能动不动就生气?”
“而且,你不能这么黏人,会让人窒息的。”
说实话,阿晚都大吃了一惊,得有多喜欢人家姑娘,居然这么没安全感,以前搞天搞地的气场哪里去了?
某人别别扭扭,问:“怎么弄?”
感情顾问林晚晚:“你可以跟她一起去送外卖啊,既能兼顾周小姐的职场,还能培养感情。”
沉默片刻。
江织瞧着粥店门口:“我跟我女朋友去送外卖了,你干什么?”
一时脑子空白的林晚晚:“额……”
江织推开车门,下车:“你去送。”
林晚晚:“……”
做人啊,不能太嘚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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