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士子摇头晃脑的踱步过来,冲着两女施礼:“晚生施漳,今日得见两位小姐,实在三生有幸,晚生想请两位小姐,共饮一盏。”
一派名士风范,然后满怀期待的看着二女,温晚云秀眉微蹙,下意识的便握住宝剑,秦晚晴勉强笑了下,回礼道:“多谢公子,我们已经点了菜,就不打搅了。”
施漳刷地一下展开折扇,依旧摇头晃脑展示自己的风度:“相逢何必曾相识,这位小姐飘然若仙,莅临本县,小生当尽地主之谊,还望小姐不要拒绝。”
秦晚晴眉头微蹙,有些不高兴:“这位公子,我和师妹路过此地,还有事要办,不会在此地久候,请公子自便吧。”
施漳依旧还在纠缠,他的两个同伴也笑嘻嘻的过来帮忙,温晚云终于忍不住了,将宝剑往桌上一拍,秀目圆睁喝道:“还不快滚!”
柳寒心里暗笑,这可是两朵带刺的玫瑰,素衣门在江湖上名声不小,这三个家伙恐怕讨不了好。
可让他有点意外的是,这三个家伙居然一点不害怕。
“够烈!我说得没错吧。”施漳看着两个同伴,神情很是有几分得意。
“嗯,是够烈,施兄,这次就让给我怎样?”左边的那个同伴笑嘻嘻的看着两女,目光中有几分邪恶的欲望。
“先别忙,”右边的那位说:“还是看看有多烈。”
秦晚晴温晚云气得柳眉倒竖,俩人同时站起来,娇斥一声:“大胆!”
秀剑出鞘,直刺眉心,柳寒眉毛微蹙,两个美女江湖经验稍稍浅了些,人家早就看到她们身边的剑了,既然还敢纠缠不放,必定有所仪仗,贸然出剑,不是好的选择,反倒授人口实。
三个士子轻轻一晃,秀剑落空,俩人稍稍有些惊讶,随即迅速冷静下来。
“素衣门门下秦晚晴,请教!”秦晚晴倒提秀剑抱拳问道。
施漳摇摇晃晃的上前,笑嘻嘻的看着秦晚晴,叹道:“美人如玉剑如虹,我喜欢。”
温晚云咬着细牙:“原来是三个淫贼!”
秦晚晴稍稍冷静下来,冷眼观察四周的情形,二楼很安静,那几个中年人看到发生冲突,赶紧结账走了,楼下的粗豪汉子也注意到楼上出事了,几个汉子冲上楼来,看到三个士子,脸色顿时变了,施漳随意的看了他们一眼,粗豪汉子立时退下去了。
柳寒依旧慢条斯理的吃着自己的饭菜,心里已经大致明白了,这三个士子多半家世非凡,要么师门很有名。
这三人如此肆无忌惮,粗豪汉子如此恐惧,多半在城里已经凶名在外。
秦温二女还是没惊慌,她们闯荡江湖已经有两年了,见过一些场面,这次过来本就是来为漕帮助拳的,落马水寨在江湖上颇有凶名,雄霸落马湖,劫掠过往船只,白道英雄们早就有意将其消灭,这次漕帮为主,各路英雄汇聚,定能将这伙水贼消灭。
“姑娘错了,我们不是淫贼,圣人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们只是想结识姑娘。”施漳依旧是嬉皮笑脸的。
秦晚晴和温晚云同时冷笑,双剑展开,两道剑光席卷而去,这一剑就不像刚才那样,两女拿出了真正实力。
施漳三人脸色终于变了,三人展开身形后退,这一退便显露出他们修为的高低。
施漳很潇洒,身形展开犹若一只翩飞的蝴蝶,很是花俏漂亮;右边那个则摇摇摆摆,有些拙劣,差点被剑光追上,而左边那个则更差了,被剑光追上,肩头见血。
左边的士子感到肩头的刺痛,伸手一摸,手指上都是血,这小子嘿嘿的笑起来,将手指放进嘴里,允吸干净,然后嘿嘿的笑起来:“好!够烈!够烈!我喜欢!施兄,这两妞让给我吧,我家的十二金钗,你随便挑。”
施漳坚决的摇头:“王兄,这两妞可是我先看上的,你可别跟我抢。”
王兄正想继续,右边的那个士子逍遥的扇动折扇:“王兄,这两妞太烈,还是算了,我和施兄一人一个,正好。”
三人越说越不堪,秦温两女气得粉脸煞白,娇斥一声,俩人一左一右,剑光闪烁,将三人全部笼罩进去。
施漳三人显然却是好整以暇,根本没动,旁边一声轻呵,凭空中升起一道刀光,刀光闪电般劈入,剑光顿时消散。
两女后纵,有些惊慌的看着场中出现的一个怀抱长刀的斗笠人,斗笠人的斗笠压得很低,看不清他的面目,只能看到他颌下的短短的胡须。
柳寒眉头皱起来,这斗笠客的修为不俗,而且暗处还隐藏着几个人,这几个人显然是三个士子的护卫。
秦温两女交换个眼色,再无保留,双剑一展,分从左右冲上来,斗笠客微微抬头,柳寒稍稍惊讶,这人的目光居然毫无生机,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目光。
柳寒见过很多目光,有的狂热,有的冰冷,有的凶狠,可无论狂热冰冷还是凶狠,都可以量出温度,可这道目光,他从来没见过,没有温度,没有生机。
剑光犹若两只翩飞的蝴蝶,左右盘旋,竟然是一套俩人配合的剑法,翩飞的两只蝴蝶化着两只蜜蜂,一只盯上右肋,一只盯上左肩。
没见斗笠客有什么动作,刀自鞘中飞出,只劈出一刀,两只蜜蜂即消散开来,气劲倒卷袭,俩女踉跄后退,顿时花容失色。
楼上的桌椅乱抖,掌柜的和小二都躲在楼下,不敢露头,听着楼上桌椅乱响,心里又急又怕。
柳寒依旧纹丝不动,连桌上的蛋花汤都没动一下。
在此之前,他没有丝毫插手的意思,这两个女人与他没有一毛钱关系,不过,现在他有点不高兴了。
“行了。”柳寒淡淡的挥了下手,满天劲气顿时消失,所有桌椅板凳立时安静下来:“没看见我在吃饭。”
斗笠客的眼神依旧那样毫无生气,看着柳寒,一言不发,只跨了一步便到了柳寒跟前,刀锋一闪,一股劲风直扑柳寒。
柳寒眉头一皱,手臂抬起,凌厉的劲风顿时烟消云散,一双筷子夹住了刀锋。
施漳三人的神情大变,这斗笠客的刀究竟有多利害,他们是见识过的,可现在这把刀被一双普普通通的筷子夹住,丝毫不能动弹。
秦晚晴温晚云又惊又喜,她们完全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商人,居然有这样深的修为。
“武师八品!”柳寒看着斗笠客,斗笠客眼中终于有了一丝神采,那是一丝狠厉,将全身内气猛地灌入刀中,柳寒露出冷冷的讥讽,筷子纹丝不动。
“小心!”
背后传来一道寒意,柳寒右手依旧拿着筷子,左手的酒杯向后飞出,一声脆响,随即一遍桌椅乱响。
“背后偷袭,这可不是好习惯!”柳寒冷冷的说。
“呵!这里好热闹!”
随着话声,从窗户外飘进来个皂衣人,这人看上去二十二三岁,眉清目秀,肤色略微有些黑,袍子用一根麻绳系着,让人有些好奇的是,他的剑不是挂在腰间,而是背在背上,剑鞘黑黝黝的,象根木炭。
“哇塞,好利害。”年青人看到柳寒用一双筷子夹着刀刃,露出了兴奋的神情,就像看见珍宝似的,两眼直放光。
柳寒心一沉,这人看着很轻松,却比斗笠客还要危险。
秦晚晴温晚云赶紧上前几步,站在柳寒身后,严密监视刚被震出去的汉子,那汉子脸色苍白,手里的剑已经不知飞到那去了。
斗笠客闷哼一声,倒退十余步才勉强稳住身形,嘴角流出一丝血迹,可依旧死死握着刀,目光掘犟的盯着柳寒,握着刀的手微微发抖。
“玩笑也闹过了,乐子也找过了,三位,该走了。”柳寒没管那么多,冷冷的盯着施漳。
施漳看看左右,最厉害的斗笠客已经败了,再留下来,恐怕只能自取其辱,于是冲柳寒抱拳:“这位兄台,还请教尊姓大名,异日有缘,施某再好好款待。”
“你不过施家人罢了,”柳寒没有给他留丝毫面子,冷森呵斥道:“你还没资格问我的名字,滚!”
施漳脸色一变,没再言语,匆匆走了,斗笠客看了看柳寒才转身离去。
“怎么就走了?!”刚上来的皂衣年青人很是失望,转身看着柳寒,目光立时变得热烈。
“我叫廖飞,我要和你打一场!”
柳寒愣住了,开始他以为这年青人是施漳他们的人,可施漳他们走了,这年青人却没走,显然不是他们的人。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年青人居然开口便要和他打一场,而且这神情语气,就像是在邀请他去喝茶聊天似的。
“我为什么要和你打?”柳寒反问道。
“因为我要和你打。”廖飞答道。
“这不是理由,我不想和你打!”
“那由不得你。”廖飞蛮不讲理的说道,然后转身对着秦晚晴温晚云:“两位美女修为不俗,我们打一场吧,你们两人一起上,一个人可不是对手。”
秦晚晴温晚云也傻了,看着廖飞的神情就像看着个疯子,就这样就要打一场,修为不俗,就要打一场?!
这家伙是个疯子还是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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