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黑影很难相信,柳寒若真与隐世仙门有关,或者说他出身便是隐世仙门,那么以前的很多判断便要被推翻。
狼牙,当年他追杀了半年之久,此人是他出道以来,最难对付的对手,当年以为他已经死了,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不死都难,可在帝都再度见到时,最初并没有将他与狼牙挂钩,只是觉着这人有几分熟悉,可柳寒却坚持要摘掉他的面具,这让他疑窦丛生,直到有一天晚上狼牙突然闯入梦中,才模模糊糊的将柳寒与狼牙挂钩。
他秘密对柳寒进行调查,可除了从西域回来外,其他没有丝毫可以印证他的疑窦的情报,但他还是大胆布置了一次暗杀,直属他的六个杀手在内城出手,可惜的是,柳寒轻松的杀死了六个杀手,连一根毫毛都没折断。
正是这次行动,让公子察觉他的行动,在两个月前,公子召见他,他不敢隐瞒,向公子和盘托出了他的疑窦,公子听后没有说什么,第二天告诉他以静待动,不要主动招惹柳寒。
可就在前些天,公子突然传书,让他布置一次对柳寒的行动,不过,公子也指令,如果能不用自己人就不要用自己人,最好用外人。
扬州内卫早就被公子渗透了,他布置这次行动便用了内卫中人,让内卫来完成,可没想到,在东山岛布置的人没有看见宋嫂的船,知道事情不妙,连忙上报,他赶紧派人来处理牛福,
随后自己也赶过来,没成想,公子还是担心,将老总管派来了。老总管已经多少年没出过手,他都不记得上次老总管出手的时间。
既然老总管都来了,那说明公子已经下决心要解决柳寒这个潜在的威胁,可没想到,居然还是让柳寒跑了。
为什么不追呢?
黑影疑惑的看着老总管,老总管依旧眉头深皱,良久才叹口气:“他与隐世仙门有关,若杀了他,引出隐世仙门中人,那就真的麻烦了。”
黑影这才明白,迟疑半响,黑影不解的问道:“可,他此来扬州,便是针对公子,若放任他如此,咱们岂不是没办法?”
白影沉默了会,轻轻叹口气:“杀他,很难,隐世仙门中的手段很多,他身上估计有隐世仙门的符宝,否则,哼。”
黑影沉默了会才轻轻叹口气:“如此,公子那,唉,是我无能。”
“此事与你无关,暂时避开他,哼,挖公子的底,那有那么容易。”白影说完便在原地消失,黑影也随即腾空而起。
柳寒没有料到白影就这样放过自己,他察觉到黑影赶来,他立刻决定跑,没成想白影居然没追,就这样让他走了。
但他没有停下,而是继续跑出去四五里后才停下,他在湖湾找了芦苇浓密处,将铁甲符取出来,就着月光看了看,铁甲符上的花纹黯淡无光,但依旧隐隐有气息流转,他轻轻叹口气,知道这铁甲符已经严重损耗,最多也就可以再用一次。
轻轻叹口气,将铁甲符收起来,盘膝坐下,尽管有铁甲符保护,可大宗师的恐怖依旧,经脉已经受到震动。
五行真元自紫府流出,缓缓流过经脉,修复受到震动的经脉,循环八个周天后,经脉修复完成,可柳寒察觉到了,经脉虽然修复了,但五行真元减少了,就象青灵说过的那样,在世俗界,五行真元用一点少一点,很难补充。
无声叹口气,柳寒取出火晶,或许只有这个东西可以弥补损耗的五行真元。
黑暗里,芦苇丛中冒起一点红色,只是芦苇甚密,外面看不到,除非飞到上空,或者从湖面上看。
湖风吹拂,凉丝丝的,经过火晶的烧烤,又变得热腾腾的。
......
“噗!”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细响,柳寒缓缓睁开眼,掌心的火晶已经变成一堆粉末,此刻天色已明,湖面上有一层轻雾,有小舟在雾中沉浮,空气中有丝水汽,他轻轻叹口气,将粉末抛去,依旧没有起身,闭上眼继续调息。
火晶弥补了损耗的五行真元,但五行真元中火属性明显增加了,他继续运转真元十二周天,再次睁眼时,日头已经挂在中天。
......
牛福提着莫昆飞奔到城外码头,在众多船中找到宋嫂的船,上船后没有多话,立刻让她开船,宋嫂一看他的样子,什么话都没说,立刻解下缆绳,撑船离开,迅速消失在夜幕中,当她们走后没多久,几个黑衣人便赶到码头,挨个船搜查,无果后才离去。
到了湖中,牛福才将今天的事告诉宋嫂,宋嫂神色大变,俩人都感到恐惧,这说明组织内部出了问题,整个组织都可能被渗透。
俩人都感到惶然无助,不知该怎么好。
半响,宋嫂起身到船舱里,准备将莫昆拍醒,牛福跟着进来,见状不由苦笑:“没用,那位封的,以咱们的修为压根没用。”
宋嫂不死心,弄了半天,最后还是不得不放弃。
俩人相对愁眉,秀娘在边上,小心的说道:“既然上官没有对您动手,还掩护你逃出来,那上官应该不会针对您,咱们只是奉命行事,而且妈一认出他的身份,就立刻停手了,咱们只要靠紧大人,应该没事。”
牛福苦笑下,这一头他已经想到了,可问题是,大人不找他麻烦,那另外一方呢?对一个玉牌客卿下手,这个命令究竟是那来的?
“等着吧。”宋嫂叹口气,牛福也只能叹息着,俩人都没有睡意,坐在船头,相对无言。
天色大明后,俩人都想到同一个问题,柳寒一定会找他们,如果依旧在水上飘着,如何让柳寒找到他们呢?
而且,还有个重要问题,这位玉牌客卿还能活着回来吗?
俩人商议下,决定还是冒险回去,不过,在路上,宋嫂让秀娘带着珍儿转到另一条船上,秀娘很温顺的接受了,珍儿却有点不忿,不想就这样走,想要留下,被宋嫂喝斥了一顿,才不得不随姐姐到了邻居的船上。
宋嫂驾船回到昨晚的码头,她没有将船靠在中间,而是靠在边上,牛福躲在船舱里,宋嫂与邻船聊天,目光就在岸上寻摸,岸上的人不少,但没有看到柳寒的身影。
“怎么办?”宋嫂进舱问牛福,牛福从窗口往岸上看,岸上的脚夫正给两条货船上货,他低声问:“有可疑的陌生人吗?”
宋嫂微微摇头:“不清楚,这个码头我不常来,对那些脚夫不熟悉。”
牛福想了下:“等一下吧,如果午后他还不来,咱们就只有走了。”
宋嫂无声的点点头,可要走,又能走到哪去呢?
俩人高度紧张,牛福摆弄着一具弩箭,目光不时往岸上看看,宋嫂同样坐卧不安,不时出舱往观察,内卫都是单线联系,扬州内卫总管那固然有她的名字,可除了牛福,没人见过她。
到了中午,俩人都有点绝望了,牛福试探着问是不是开船离开,宋嫂犹豫下摇头,觉着再等上一个时辰再走也无妨。
“如果,他没来,咱们怎么办?”牛福再度提出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宋嫂茫然的答道,没有上面的命令,没有那个内卫敢逃跑。
逃跑固然可疑逃过一时,但将遭到内卫长期且持续的追杀,没有人能逃过。
牛福也不敢提逃跑,迟疑半响,才轻轻叹口气。
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在俩人快绝望时,岸上传来叫声:“船家,走船不?”
牛福从窗口往外看,岸上站着一个麻衣中年人,中年人络腮胡,身材挺拔,手上还提着个包袱。
“今儿停船,你上别处问问吧。”宋嫂有气无力的答道。
那络腮胡笑道:“我就上东山岛,宋家嫂子,空着也就空着,走一趟吧,船钱加倍,如何?”
宋嫂有点不耐烦,正要拒绝,忽然觉着不对,抬头仔细看,络腮胡却已经上船来了,也不管宋嫂,掀开门帘走进船舱里。
宋嫂没说话,跟着他进到舱里,牛福手里端着弩箭,对着络腮胡,神情十分紧张。
“把那东西放下,”络腮胡不以为意的说道,然后随意的坐下,伸手将胡子取下来,吩咐道:“开船吧。”
将络腮胡取下来,宋嫂和牛福都认出来了,正是柳寒,牛福顿时松口气,放下弩箭,站在柳寒对面。
宋嫂赶紧出去,没一会船动了,柳寒将化妆卸去,看着牛福问:“那莫昆呢?”
牛福连忙从床下将莫昆提出来,这么长时间,莫昆依旧无法动弹。
柳寒将莫昆提起来,让他坐在椅子上,这时船开了,牛福心里很紧张,他不知道昨晚倒底发生了什么事,看着柳寒想问,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从那开始问。
柳寒没有理会他,也没拍开莫昆,只是静静的看着莫昆,莫昆神情呆滞,只有眼珠还在转动。
船走出去一段距离,柳寒从后面说:“宋嫂,找个僻静点的地方。”
牛福不确定宋嫂听见没有,不过,很快便感觉到船改变了方向。
又走了一段距离,柳寒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湖面上水波荡漾,有水鸟在半空飞翔,距离岸边已经很远,只有隐隐一条线。
“到左边那个礁石边上停船。”柳寒又说道,说完后,他过来,将莫昆的嘴巴打开,仔细检查了他嘴里的情况。
过了会,船停下来,宋嫂进来了。
“今天,你们三人都在,咱们来个三堂会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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