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清虚宗的名头够大,对方没再有动静,柳寒也不敢再去探查,心中却是疑窦丛生,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居然遇上世外之人,这些人到这里来作什么?
柳寒立刻想到竹岛,想到鬼见愁,难道是冲他们来的?
随后他又想起竹岛上的情境,这岛真如夏牧所言,有问题,有大问题。
他立刻就想到鬼见愁,向青灵发出警告。
“清虚宗?清虚宗的天下行走,怎么这么弱!”
柳寒眉头微皱,这话之后,那股强大的神识立时消失,再无声息,过了会,柳寒慢慢将神识放出,四周已经空无一人,那条小舟已经远去。
长长出口气,他这才觉着后背冒出了一层细汗,这时床上有了动静,紫烟动作很轻,穿着件鸳鸯戏水的肚兜,白皙的肌肤在灯光下,显得更加夺目。
轻轻披上长衫,紫烟低声道:“先生在想什么?”
柳寒拍拍她的手:“没什么,就想着这世事沧桑,有些伤感罢了。”
紫烟轻笑下:“原以为,先生勘破世事,不成想,先生依旧多愁善感,先生乃多情人。”
“为何?”
“多情人才多伤感,看先生诗词,词锋多变,壮烈豪迈与风流潇洒兼有,非多情之人,难有这样的心情。”
柳寒微微摇头:“诗词乃小道,奸鄙小人,同样可以写出怜悯贫苦,感伤忧郁的诗词,胆小懦弱之人,也可以作出壮怀激烈之语,所以,以诗词观人,谬也。”
紫烟微微点头:“先生所言有理,可惜,奴乃卑贱之人,无福陪伺在先生之侧,...”
柳寒转身看着她,紫烟的脸色有些苍白,柔荑冰凉,柳寒握住她的手,温言道:“虽然已经入夏,晚上还是挺凉,你该多穿件衣服。”
说着,柳寒拉着紫烟上床,紫烟自然而然的依偎在他怀里。
“其实,你看错了,”柳寒握着她的小手:“我其实是个好色兼无情之人,不过,这是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
紫烟扑哧笑了,在他耳边吐气如兰,低声说:“先生真是个趣人,别人生怕被说无情,先生却生生将这帽子戴上,先生不会是怕紫烟伤心吧。”
“说好色吧,”柳寒看着床顶,幽幽说道:“我在西域时,有很多女人,算得上流连花丛,你说这算不算好色。”
“好色并不是看女人多少,”紫烟说道:“奴以为,好色是只看到女人的皮相,而不是内心,您说呢,先生?”
“这个说法倒是新鲜,”柳寒笑了笑,没有反驳:“再说无情吧,我回大晋前,这些女人,都被我遣散了。”
紫烟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贴着柳寒,似乎是想以此帮助驱散他心头的阴霾。
俩人静静的躺着,听着外面浪花轻拍的声响,画舫还在悄悄的劈开水面,慢慢的行驶。
“睡吧。”
柳寒拍拍她饱满的翘臀,紫烟却依旧紧贴在他胸口:“我怕睡着了,醒来时,先生已经不在了。”
柳寒苦笑下,这名妓手腕就是不同,三分真七分假,不过,这次紫烟看上去是七分真三分假。
“痴情女子负心汉。”
“先生,紫烟知道,紫烟没有什么绝世之姿,只是通晓些许文字,以先生的才华权势和财富,后庭美人充斥,紫烟又不擅床第之事,可紫烟依旧奢求陪伴在先生身边,不求先生日日宠爱,但求能陪在先生身边,在先生诗意涌动时,能为先生红袖添香。”
柳寒翻身,看着紫烟:“我不明白,你乃扬州名妓,裙下名士众多,为何看上我这商人武夫?”
“先生可不是商人武夫,”紫烟忽然翻身坐起来,跪在柳寒面前,深深鞠躬,将头埋在膝盖上:“紫烟是瞒了先生,是有人让紫烟想法到先生身边。”
“谁?”柳寒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淮扬会的易舒易会长。”
柳寒愣了,他原以为是张荥或陆峤虞文,没想到是淮扬会的。
“那你为何要说出来?”
“紫烟也想到先生身边,因为,只有先生能帮紫烟报仇。”紫烟语气平静,情绪没有半点波动。
柳寒皱眉:“你的仇人是谁?”
“淮南王。”
柳寒一怔,这又是一个出乎他意料的名字,他皱眉问道:“你和淮南王有仇?”
紫烟抬头,立刻又平静的点头,故事很简单也很老套,紫烟其实出身官宦人家,家里是小士族的旁支,好容易出仕,当了县官,紫烟父亲的县在淮南郡国,淮南王霸占了当地的土地,紫烟父亲上疏弹劾。
可朝廷却没有动静,没有多久,紫烟父亲便遇袭身亡,紫烟父亲死后,家里贫困不堪,族人知道她们得罪了淮南王,也不敢伸手帮忙,紫烟父亲为官清廉,死后家里连丧葬费都没有,而还不断有人来搔扰。
最后,紫烟母亲只好将紫烟卖了,然后一根绳索,上吊身亡,那一年,紫烟只有七岁。
“淮南郡王?”柳寒忍不住苦笑下:“你这仇结得挺大。”
“紫烟知道,可紫烟虽然结识了很多人,能给紫烟报仇的只有大人。”紫烟掘犟的看着柳寒:“紫烟没有别的,有的只是这个身子,大人想必也看不上,不过,大人今后若有什么必死的任务,可以交给紫烟。”
柳寒看着她:“你只有一双弹琴的手,能杀人吗?”
“杀人不需要训练,只要有一颗心就行。”紫烟沉默了会,抬头说道:“我没有受过训练,所以,不会有人怀疑我。”
柳寒想了会,点头:“成,不过,淮南郡王非比旁人,要扳倒他,不是一两天之事。”
“紫烟明白。”
“在西域有句话,最了解你的是你的敌人,你对淮南王了解多少?”
柳寒说着将紫烟拖进怀里,在她耳边低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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