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总,泰森饰材的前职工在工地中闹事,我们是否需要请相关部门出面调停一下?”秘书问道。
“泰森饰材?”闻景戎头也没抬地说道,“上月刚刚收购的那家工厂?不是已经给那些职工发了一笔不菲的遣散费吗?”
“泰森饰材的职工大多是七、八年以上的老职工。失去这份工作,他们恐怕……”
“闻尚集团不是收容所,没义务帮他们安排后路。”闻景戎漠然打断,“所有老旧工厂都将重新整合,一步步实现智能化,裁减多余的劳动力是必然趋势。你给方局打个电话,让他帮忙处理一下。”
闻景戎对于落后的技术项目,从来都是大刀阔斧的改革。只要定下决策,就不会瞻前顾后。
“好的,属下这就去安排。”秘书退出办公室。
尚可化作虚影,脱离笔身,也跟着秘书飘了出去。
他之前看过泰森的整改计划,闻景戎收购泰森饰材,直接裁员两百多人,虽然支付了一年的薪水,但那些职工没有一技之长,而且年龄偏大,在这个技术全面升级的时代,体力劳动者们就业非常困难。
尚可想去摸个底,以便制定解决方案。尽管他现在还不知道如何为别人的就业问题而英勇赴死,但至少先完成任务目标再说。
泰森的工厂距离市区大约十几公里,为了去查探情况,尚可悄悄将自己的“身体”给带上了。如果笔身在契约人手上,他就只能在三千米范围内活动。离开契约人,就不受限制了。但他只有在契约人身边才能吸收煞气,其他人的煞气,全被屏蔽在契约界限之外,完全触及不到。
尚可来到泰森的工厂时,看到上百人堵在门口,不让闻尚的技术人员进入。双方吵闹不休,场面混乱。不多时,一辆汽车在门口停下,随后走出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他带着几名制服男子大摇大摆地走进人群。
尚可猜测这人应该就是闻景戎口中的方局。他不来还好,一来就让原本激愤的职工更加激愤,不过片刻,便从文斗直接演变成武斗。
尚可发誓,他们的争斗绝对不是因为自己这支煞笔的出现,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尚可站在角落,安静地挥发着身上翻滚的煞气……
“闻总,泰森那边出事了。”秘书匆匆走进办公,报告道,“刚才接到消息,方局被打伤了。”
闻景戎皱起眉头,面色微沉地吩咐道:“将监控打开,我需要了解具体情况。”
秘书连忙将工厂的视频图像调出来。
闻景戎面无表情地观看着,视频播到一半时,他突然按下暂停键,目光紧紧锁定角落那个身影。
随即,他倏地站起身:“走,去现场看看。”
秘书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还是反应迅速地通知司机和保镖。
闻景戎坐在车内,目不转睛地盯着视频画面,确切地说,是盯着画面中那个正在旁观的青年。
自从那天在娱乐会所附近遇到他后,闻景戎便派出大量人手去调查他的身份。然而好几天过去,始终没有结果,对方就像凭空消失一般,完全无迹可寻。
就在他快要失去耐心时,却在这个监控中看到了他。他与泰森有什么关系?是原本的职工还是职工家属?
闻景戎调出泰森的所有裁员名单,并没有在其中找到他的资料。如此看来,他可能是某位职工的家属?
“现在泰森那边由谁负责?”闻景戎突然开口问道。
秘书回答:“是高鸿高经理。”
“给他打电话,让他暗中派人看好这个青年,并保护好他的安全。”闻景戎指的是自然是尚可。
“好的。”秘书好奇地打量画面中的尚可几眼,随即按照吩咐拨通了高经理的电话。
尚可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某人发现,仍然在现场观看情况。
正在这时,混战的人群中突然发出一声惊呼,随即就见他们逐渐停下打斗,目光全部朝某个方向汇聚过去。
尚可感觉一股熟悉的气息正在向他逼近,转头望去,赫然见到气势凌然的闻景戎径直朝他走来。
咦?他怎么会在这里?
闻景戎无视众人敬畏而惊疑的目光,走到距离尚可不过一臂之遥的位置停住脚步,然后抬头对众人说道:“我是闻尚集团的总裁闻景戎,你们的情况我已经了解。工厂智能化势在必行,裁员也是顺势而为。至于你们,我另有安排。大家稍安勿躁,先回去等消息。受伤的人待会去找高经理报备一下,你们的医药费由我们全权负责。”
众人闻言,脸上无不闪过惊喜之色,随即纷纷询问闻景戎打算怎么安排。
“具体安排,等我们商量之后,自会通知你们。”闻景戎目光凌厉,语气不容置疑。
众人在他的注视下,下意识别过头,不敢再继续纠缠。毕竟闻景戎的身份摆在那里,总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出尔反尔。
尚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还没开始行动,就差不多解决两百个就业名额了?虽然真正动手的人是闻景戎。
见事情解决,闻景戎拉住尚可的手,一句“跟我走”,便不容拒绝地将他拉上自己的座驾。至于秘书,则被他打发到保镖的车上去了。
吩咐司机开车后,闻景戎极力抑制心中的激动,开口问道:“你的名字。”
尽管他们在梦中已经做过很多次,但他一直没能问道他的名字。
“尚可。”尚可微微皱起眉头,不知是否是距离太近的原因,闻景戎身上的福光让他感觉非常难受。他凝聚的身体,在闻景戎的气息笼罩下,如同被针扎一般。
奇怪,平时以袖扣形态挂在闻景戎身上时,从来没产生过这种尖锐的刺痛感。
尚可下意识拉开两人的距离,避开肢体接触后,疼痛感果然缓和许多。
闻景戎目色一暗,对他的疏离感到异常不快。他们在梦中曾是那样的亲密,他甚至记得他身体的每一个部分,但现实中,他完全不认识自己,甚至还有些抵触。
闻景戎抿了抿嘴,又问道:“刚才那些职工中,有你的亲人?”
“不,只是有几个相熟的长辈而已。”尚可目前就是一个黑户,自然什么都不能说。
“我会给那些人安排工作,只要你跟我走。”闻景戎看得出尚可对那些人很关注,所以才会直接抛出这个条件。
尚可瞥了他一眼,第一次正式见面就给他上套?某人做事真是越来越有效率了。
“跟你走?去哪里?”尚可不动声色地问。
“和我一起住。”闻景戎回答得简单明了。
“……我们以前好像并不认识?”尚可真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直接。对一个“陌生人”,随便提出同居的邀请真的好吗?
“现在认识了。”闻景戎毫不掩饰眼中的意图,灼人的视线掠过他的眉眼,落在他饱满水润的红唇上,想起自己曾经如何深入地品尝它的味道,如何让它变得更加艳丽……体内飞快窜起一团火焰,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寻觅了许久的梦中人,如今真的出现在他面前,他根本无法控制想要占有他的欲望。
在男人越来越露骨的注视下,尚可只觉得一股电流袭遍全身,苏得他全身松软,好不容易才抗住攻势,他严肃地表明他威武不能屈、诱惑不能淫的决心:“抱歉,我恐怕……”
拒绝的话还没说完,闻景戎便打断道:“我直说吧,我对你一见钟情,希望能和你有进一步发展,同居是培养感情的第一步,无论你愿意与否,我都会将你拉进我的生活。”
这绝对是尚可听过的最欠揍的告白……若非深知他对自己的执着,光凭上面这句话就足以让他将他打入冷宫了。
先不说他现在是一只见不得光的笔妖,即便真的是人类,也不可能在刚认识不到五分钟的时候就答应这种要求。这家伙的情商被狗吃了吗?敢不敢走一次含蓄婉约的路线?
“闻总,你节奏略快,我有点跟不上。”尚可并不着急,反正只要biu地一下,他就会重新变成一支低调而优雅的煞笔。
“没关系,我会带着你。”闻景戎一只手臂横过他的后腰,仿佛演练过许多遍一般,很自然地将他揽入怀中。
手臂刚刚碰到尚可的身体,那种针扎般的刺痛感又一次出现。尚可一个激灵,猛然向后退开,挣脱他的怀抱。
闻景戎眼神晦暗,见他如此抗拒自己,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袭上心头。任何人的拒绝,他都可以不在乎,唯独眼前这个人不行!
他的气息,他的触感,他的味道,已经融入他的灵魂,成为他戒不掉的毒-瘾。
闻景戎一把将他压在车门上,俯身吻住他,几乎是贪婪地啃咬他的唇。
尚可被挤在狭窄的空间,屈起的双腿,被一具火热的身体强行撑开。
闻景戎如野兽般的目光直直望进他的眼睛,下-身与他紧贴在一起,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欲望的形状,炽热的温度,透过布料,灼烧着尚可内侧的肌肤。
尚可此时却没有干柴烈火的兴致,闻景戎身上的福光,如同利刃般,一刀刀地切割着他的身体。
尚可脸上露出痛苦之色,手臂一横,挡开身上的男人,同时抬腿朝他的肚腹踢去。
闻景戎握住他的脚腕,往后一拉。尚可的身体猛地下滑,横躺着座椅上,双腿则被分跨在闻景戎的腰侧。
闻景戎见到身-下青年衣衫凌乱的模样,脑中浮现他们在车里做-爱的画面。梦中的场景与眼前的一切重合,不同的是,梦中他与他极尽缠-绵,而真实的他,却如此抗拒他的亲近。青年脸上惊惧的表情,让他感觉心脏阵阵抽动,仿佛被自己呵护的宝贝视作了敌人。
闻景戎竭力压制心中不断涌现的狂躁,他闭了闭眼,待再次睁开时,眼中又恢复了以往的深沉。
他将尚可抱起来,伸手帮他整了整散乱的衣物,低声道:“和我回家。”
语气虽然温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尚可望着眼前这个男人,隐约有些明白了,这个世界的难度不在任务,而在闻景戎。以前他可以用自己的包容、爱意和热辣的身体抚慰他潜藏的暴虐,如今的他,却只能将他拒之门外。
闻景戎身上的福光,不仅会让他痛苦,而且还能燃烧他的生命。闻景戎靠得越近,他的生命力就消耗得越快。
他可以死于任何场合、任何形式、任何意外,唯独不能死在这个男人手上,让他背负害死他的罪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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