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和小尤鄙视的目光中,医生淡定的往木屋处走去,我俩紧跟其后。
谁知才走出没两步,我耳里却忽然听到了叮的一声响。这声音一开始只一下,但片刻间便响成一片,直到这时我们才发现,原来在这块空地周围,竟然牵着很多肉眼难辨的鱼线,而鱼线上又串着许多小巧的铁铃铛。
那些铃铛通过鱼线的串联,基本都藏在树叶间,因此我们刚才根本就没发现。
直到此时行走间触动鱼线,叮叮当当的铃声响成一片,我们才发现了那些藏起来的铃铛。
我心说,这可太奇怪了,居然还人工制作了门铃儿?这样岂非一有人靠近,就会触动这些铃铛?这木屋的主人可真够有意思的。
不过很快,我就不觉得有意思了。
这铃铛响了没到五秒钟,从那木屋里,便窜出来一个东西,定睛一看,却是一只半人高,油光水亮的恶犬,呲牙狂吠,猛地朝我们冲了过来。
这狗也不知是什么品种,总之跟我平时见的土狗或者国外犬种都不一样。它外形看上去更像土狗,但块头却是普通土狗的三倍大,简直跟藏獒似的,浑身的肌肉胀鼓鼓的。
如此凶物,狂吠着朝我冲过来,我能不怕?
但怕归拍,我心知人是跑不过狗的,这会儿就算我拔腿就跑,那狗也能迅速追上我,因此这瞬间,我立刻蹲身,顺手捡起地上的石头朝那狗砸过去,旁边的医生和小尤也如法炮制。
按理说我们三个成年人,拿大石头攻击一条狗,妥妥该砸的它夹尾巴跑,谁知这狗就跟打了兴奋剂似的,石头砸在它身上,它似乎一点儿都不觉得疼,照样朝我们冲过来,獠牙外露,凶猛可怖。
我们三人始料未及,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下意识的往后跑,谁知那狗竟然猛地一跃,直接超过我们,跃到了我们的右后方。
那种速度,那种跳跃能力,简直有些变态。
我心中一惊,心中大骂:这狗是不打算让我们走吗?我靠!都跑到我们面前了,不直接攻击我们,反而窜到后面堵我们?爷爷的,不是说狗是人类的朋友吗?要不要这么赶尽杀绝啊!
这地方前面是高地木屋,右边也是高地,后面的路被狗堵住,一时间我们只能往左边跑。
也不知那恶狗是怎么回事,明明可以迅速的追上我们,但在我们往左跑时,它却只是小跑着追赶我们。
我隐约觉得事情有点儿不对头,感觉这狗就跟猫捉耗子似的,透着一股邪劲儿,但即便如此,也不敢听袭来,只得闷头跑,谁知才刚跑了二十来米开外,脚下的地面却突然一空,紧接着,我们三人就直接往下坠去!
有陷阱!
这块地明明看着没问题,事实上却是竹篾加浮土,我们三人一踩上去就中招了,连人带土摔到了一个大坑里。
“哎哟!”我这屁股先着的地儿,只觉得都两瓣屁股摔八块了,一时间痛的嗷嗷直叫。小尤到是没有叫,因为她是摔在我身上的!
医生甩了甩头上的土,也捂着屁股跟着站起来,他脸色很不好看,这猛烈的一摔,之前的伤口顿时又渗血了。
此刻我们所在的这个坑,直径大约有五米,高则有六七米左右,地面平整,没有丧心病狂的插些竹箭一类的,否则我们这一掉下来,可就真要被捅成马蜂窝了。
洞里一股子土腥味儿,小尤气呼呼的说道:“我知道了,肯定是那只狗故意把咱们赶到这儿的!”
哪还用她说啊,这情况,傻子也明白是那狗故意的了。
我道:“那狗可真是成精了。”
医生道:“狗是很聪明的动物,它不是成精了,是有人训练的。”说话间,他抬头看了看洞的高度,说:“这个高度,并不足以把人给困住,咱们三个,叠个罗汉就能出去,即便是一个人,在洞壁上挖一点借力的槽子也能出去,所有这个洞,应该是用来困什么动物的。”
说话间,从洞口的上方,探出一只狗头,那只凶神恶煞的大狗,此刻正吐着舌头俯视着我们,那模样,仿佛在说:傻逼,被我困住了吧。
小尤气呼呼的瞪着上面的大狗,道:“那现在怎么办?叠罗汉出去?我感觉咱们一冒头,就会被这狗给咬了。”
医生这会儿反到淡定了,他靠着洞壁坐下,说道:“这坑里没有插杀伤性的东西,说明挖这个坑的人没什么恶意,这狗的主人一会儿应该会过来,咱们等等吧。”说完就闭着眼睛不再开口,但我注意到,他脸上一直在冒汗,之前的伤口也有血渗出来,八成这会儿挺疼的。
那些伤口搁平时,每一道都是要缝针的,可现在却只是拿棉布粗略的包扎而已,想想就觉得遭罪,思及此处,我便对医生道:“这洞还挺干净的,要不你躺着先睡,我和小尤在这儿守着,你放心。”我说完,医生睁开眼,默默的看着满洞的泥土。
我一囧,心说:合着自己对于‘干净’的标准,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这么低了,怪不得医生会这么一副见鬼的表情。经过这两天的折磨,在我看来,只要不是潮湿肮脏、到处爬虫的地方,那就是干净的了,哪怕这会儿洞里全都是土!
医生最终还是睡下了,估计是真的撑不住。
我和小尤坐在坑里,揣测着这木屋主人的身份。
什么人会住在坟地旁边?什么人会在自己的房屋外面搞这么多‘防御工程’?什么人会养这么大的一条恶犬?
小尤说道:“对方肯定是男人!”
我道:“这还用你说?哪个姑娘没事儿会挖这么大一个坑,还养那么凶一只狗啊?哪个姑娘没事儿住在坟地旁边啊?”
小尤刚要开口,我猛地发现,一个脑袋从坑边探了出来。
那脑袋是长头发。
还真是个女人?
不过……这脸长得,是不是太粗犷了一些?
我和小尤止住了话头,抬头看着那张粗犷的女人脸,有些被雷到了,便在此时,那人给我们扔下来了一条绳索,也不说话,只是打了个手势,示意我们上去,看起来没什么恶意。
再次看见大巴游客以外的活人,说实话,那种感觉其实是非常激动的,就仿佛我们已经快要远离那场噩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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