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儿,我李玄龟对你一片真心,想不到你竟然设计杀我!”
李玄龟悲愤莫名,仰天咆哮!
这道天雷显然已经蕴酿很久了,直到他出现,才骤然落下。
再加上之前有一道凤凰气息时有时无,待他赶到,那凤凰气息却又不见了。
李玄龟当然认定这是朱雀辞设下的一计,目的就是要陷杀他。
为了摆脱他的追求,朱雀辞竟然对他动了杀心。
李玄龟心中愤懑莫名,大声咆哮道:“可惜,你终究是看轻了我李玄龟,区区天雷,就想杀我吗?给我迎!”李玄龟猛然发出“哞昂”一声似牛非牛的震天阶怪吼,脖颈迅速变粗,然后整个身体轰然一声,变成了方圆有三丈左右的一只巨大乌龟,一片片脸盆大的龟甲如同乌铁铸成
的一般,黑得发亮。
天雷“轰然”一声,狠狠轰击在李玄龟的本体法相上,李玄龟痛呼一声,“哞昂~~”怪吼,身子陡然下沉了三尺,他不想在朱雀辞面前示弱,又奋力定住了身子。
陈玄丘、殷受、茗儿等五人站在地上,抬头看着他们头顶那只黑沉沉的大乌龟,把他们笼罩得严严实实的,鱼不惑不禁惊叹道:“这只大王八,真是好抗打呀。”
天空中血红色的雷云旋转着,又是一记天雷轰然劈下,李玄龟又挨了一记重击,唇角沁出了一丝鲜血。
他狂嗥一声,大叫道:“来得好,你看我李玄龟到底怕不怕!”
李玄龟犯了拗劲儿,话刚说罢,他就奋身而起,主动迎向又一道天雷,以巨大的椭圆形龟甲猛然撞向劈下来的那道狰狞如龙的闪电。
“喀喇喇喇~~~”神雷击在龟背上,电光闪烁,电蛇狂舞,李玄龟在空中陡然下沉了有八九丈,他却打出了真火,悍然再度迎了上去。酒馆内,左言看着圆光术所显现的情景,喃喃地道:“我费尽心思,足足用了三天,耗费了无数的天材地宝,才布下这座引雷阵。足足有九道神雷啊,哪怕……有一道能劈
下去,也好。”
马钰斜着眼睛,乜视着左言,脸上只是冷笑,却也不发一语。
“来啊!来啊!你再来啊!”李玄龟狂嗥着,一次次被天雷击落,又一次次不甘心地冲起,当第九道神雷落下时,李玄龟在空中摇摇晃晃的,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玄龟本体方圆数丈,吐出这一口鲜血,对地面几人来说,不亚于泼下一大桶血。
陈玄丘、茗儿和娜扎急忙一跳,就闪了开去。
殷受正仰头看得出神,没来得及闪躲,和鱼不惑被“一桶血”哗一下就浇了下去。
龟血落地,鱼不惑身上裹着一层泡泡,他伸出尖尖的手指戳破泡泡,就从里边走了出来,身上连一滴血都没沾上。
殷受站在那里,却跟一只血葫芦似的,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他伸手一抹脸上的鲜血,冲着天上叫道:“你恶不恶心呐!”
李玄龟没有听见他的叫声,李玄龟的耳鼓现在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见。因此一来,李玄龟自己的嗓门也下意识地变大了,声震屋瓦:“小凤儿,我就喜欢你这彪悍劲儿,哈哈哈哈,你想杀我是么?这回我还非要把你弄上我的床去不可了!你等
着吧,下一次,我再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了!”
李玄龟巨大的龟身在空中摇摇晃晃的,然后陡然重新化作了一个玄盔玄甲的英俊少年,只是脸色苍白如纸,他驭起一团灰蒙蒙的雾气,便朝北海方向疾飞而去。
天雷阵一结束,黄巾力士们的使命也就结束了,一个个金盔金甲的黄巾力士砰然化作一股股黄烟,消散于天地之间。
乌云渐渐散去后,原地只剩下陈玄丘等五人,方才的一切,恍如一梦。
娜扎心有余悸地道:“这人真是好恶毒的手段,一环扣一环,若非那只大乌龟莫名其妙地冲过来,我就要被炸成渣渣了。”
陈玄丘此时心中已经隐隐明白了那只突如其来的玄龟,究竟是什么身份,可他追朱雀辞怎么追到这儿来了?难道小雀儿也来了中京?
这样一想,陈玄丘登时心中一热,可忽然想起朱雀辞说过她回洞府等候一个极重要的人,便又打消了这个妄念。
陈玄丘忽然又想起自己刚才曾屡屡打开纳戒,里边放着一枚凤凰羽毛,顿时明白过来。
看来,以后要小心了,这只大乌龟长了个狗鼻子,可别动不动就把他给招了来。
殷受心有余悸地道:“大哥,我这对头,不会再有对付我们手段了吧?”陈玄丘道:“他设下的这些杀局,每一局都用了心思,简直阴恶之极,防不胜防,若非我们福大命大,几乎在第一局就已是必死的下场了。这样的三起杀局,布置起来不知
何等艰难。想来是不会再有后手了。”
殷受松了口气道:“方才闹出这么大的阵仗,又是在王宫附近,必然会惊动朝廷,想来马上就要有兵马来了,兵马一到,人多势众,那刺客确也不方便再下手了。”
鱼不惑凑上来,兴奋地道:“饭碗大哥,那是不是就可以去吃饭了?”
就在这时,远处一阵苍凉的号角声响起,有两队官兵成钳形呼应着冲来,两队官兵前边,都有一员武将骑马带队。
队伍浩浩荡,隔着老远就停下来整队,列阵前行。
刀盾阵、弓弩阵,长枪阵,一排排、一列列,如铜墙铁壁一般,铿然缓缓逼近。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我是王太子啊!”
殷受跳着脚儿地喊,可那队伍却不理会,他们一个个的方阵整齐地向前移动着,在一箭之外蓦然停了下来,前边的弓弩阵拉弓如满月,蓄势待发。
殷受大怒:“你们疯了,怎敢对我动手?”
茗儿气道:“擦干净你的脸啊,鬼认得你现在是谁啊?”
“哦,对对对。”
殷受恍然大悟,可他现在全身都是血,殷受摊开双手看看,哭丧着脸道:“我擦不净啊,谁有手帕?”
“我来我来!”鱼不惑自告奋勇,跳上前来,冲着殷受“噗
”地吐了一口口水。
“哗~~”
一道水流,瀑布横飞一般撞在殷受的脸上,把他冲击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
酒楼,窗前。
马钰乜视着左言,阴阳怪气地道:“任何事情,都有意外的可能,世事无绝对嘛!有些人呢,运气好得令人发指,更是会以种种匪夷所思的方式避过危险。
不过,左兄你乃是古往今来、天上地下的第一位刺师,向来未虑胜而先虑败,行事谨慎小心,想必早有应对之策了吧。那么,左兄的第四道杀局,是否该启动了呢?”马钰这番话充满嘲讽,但左言不以为意,他只是呆呆地看着窗口画面中,抹了几把脸,已被冲出本来面目的殷受,轻轻地道:“第四关,已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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