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是时也。
这一面,陈玄丘立于C位,上有朱雀横空,下有玄武镇地,左有金龙盘绕、右有先天剑体、白虎剑气的茗儿,以及属性不明的另一个茗儿。
前有先锋官娜扎,后有月酌、列鹰、鸨儿,以及敌我双方都忽略了的无名,身边则一左一右傍着妲己和七音染。
对面,则是天柱主人狂猎居中,独眼龙王率百龙居其后,郭竹、徐震立于左翼,白天、白雪率东夷众凶居其右,众海妖巨怪迟疑半晌,终也站出,再居百龙之后。
两军阵前,地维主人把儿子放在肩上,不偏不倚,态度暧昧。
在他对面,则是前来贺寿,不愿站队的其他贺客。
隔着老远,云头之上,摩诃萨悄悄扒开一块云彩,鬼头鬼脑地探头看来.
摩诃萨啧啧叹惜:“这等乱象,人间真要大乱了。哎,我西天极乐境一向超然,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似乎应该莫理其事才对。
可是,我那化龙的徒儿,我那先天剑体的徒儿,都在场中,贫道难不成要违背师命?可若不出手,万一他们有个什么好歹……罢了罢了,一切都看缘份便是。”
就是在这么一种情况下,乌雅大人一手挥着羽扇,一手提着袍裾,脚下一双木制高齿踏啦板踢嗒踢嗒,迈着小碎步,扭着屁股就从天柱主人身边扭答了过去,深情的扑向陈玄丘的身畔。
狂猎乜视着他,手指跃跃欲动,有种探出去一把捏死他的冲动。
原本居于陈玄丘头顶的是鱼不惑,但朱雀辞化形升空,鱼不惑便果断让位了。
因为,他的记事簿上写着朱雀辞的身份:饭碗的媳妇儿。
妲己就在陈玄丘身边,这个位置他更不敢抢,因为记事簿上关于妲己的记载更加复杂:饭碗的侍女(划掉)、饭碗的刺客(划掉)、饭碗的未婚小媳妇儿(划掉)、饭碗的表妹(划掉)、有可能是表妹兼媳妇儿(进行中)
鱼不惑觉得情况比较复杂,所以避之则吉。
狂猎瞪视着陈玄丘,冷冷上前一步,沉声道:“陈玄丘?”
“正是在下!”
“你安敢谎称是帝江后裔,欺哄于我?”
“前辈你误会了,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你会来。在你来之前,我就自称帝子了,当时,只是为了到地维秘境寻我……”
陈玄丘抬头望了一眼头顶朱雀,刚要说话,身边妲己抢口道:“寻找我们的伙伴朱雀姑娘。”
陈玄丘道:“实未想到,前辈会来,那时,晚辈骑虎难下……”
陈玄丘身下的霸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对白虎一族,他一向不感冒,他这一族好不容易跻身四灵,白虎可一直是玄武一族的有力竞争者。
你说骑龟难下不成么,骑什么虎。
狂猎冷笑道:“你欺瞒老夫,是罪!冒充我祖巫一脉,就算老夫不来,你做下任何事,都是有辱我祖巫声誉,一样是大罪,老夫也饶你不得。”
陈玄丘无奈地道:“那前辈欲待怎样?”
狂猎大吼道:“老夫与你单打独斗,接得住我十招,老夫饶你不死。如若不然,今日就把性命留在这里吧!”
“千万不要啊!”
李洛儿、郭竹、徐震、独眼老龙王齐声大叫。
陈玄丘一瞟他们,奇了怪啦,洛儿善良,虽受我欺骗,亦不愿伤我,他们怎么也转了性了?
就听郭竹急急说道:“前辈 ,此子狡猾,一身宝贝更是层出不穷,前辈万万不可定下十招之余,万一被他侥幸避过,岂不白白放过了他。”
狂猎乜视着郭竹道:“你在教我做事?”
郭竹赶紧摆手:“不不不不不,晚辈……”
“滚!”
狂猎一巴掌就拍了过去,郭竹大惊,黑白两色的琅珰寒月珠陡然化作人头大小,成了一个球,急急迎向狂猎的巴掌。
狂烈踏上一步,一记最最最普通的“双峰贯耳”,两记铁拳一左一右,狠狠夹击在琅珰寒月珠上。
“喀喇”一声,这枚曾被陈玄丘用小吉祥碑砸裂,被郭竹带回家族,耗费许多天材地宝滋养许久才恢复原状的琅珰寒月珠顿时出现了密集的蛛纹,只要再有这么一击,必碎无疑。
“嘿!什么破球!”狂烈不屑地一拨拉,那琅珰寒月珠便冲向郭竹,被他一把抱在怀中。
陈玄丘只看得心惊肉跳,他当初可是怀抱小吉祥碑,硬生生磕砸这琅珰寒月珠几下,这才让它有了一道裂纹,如今狂烈只是一记铁拳……
老天爷!
难不成他的拳头比小吉祥碑更硬?
他的肉身强悍一至于斯?
郭竹抱着他的破球,整个人如痴如呆。
完了,家传至宝又被毁了,这一次不知要耗费多少资源,滋养多少年才能复原。
若是父亲见他这么不争气,十有八九要禁足于他,不许出山了。
他比徐震有一点好,他没有兄弟姐妹,无人和他争继承权,不用担心无能而被罢黜继承人的身份,可要是禁足山中,几十年不许踏上世间一步,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徐震乜视着郭竹,却是暗暗冷笑,徐某大好男儿,竟和你这种人齐名!呸!
出师未捷的郭竹提前出局了,狂猎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冷冷看向陈玄丘:“你可敢应战?”
陈玄丘倒吸一口冷气,他终于明白为何狂猎说出十招之约,洛儿居然激动大叫不可了。这……这个暴露狂太猛了,十招……好像真的很难接下来。
陈玄丘想,肌肉发达的人,一般智商不够用,对待这位祖巫,我不宜力敌,当智……
“当啷!”
一口利剑落在了陈玄丘脚下,正是勾动剑。
“怕他何来,你去!”朱雀辞在头顶说道。
陈玄丘便又想:“雀辞可不是智商不够用,她只是天性如此,宁折不弯,凤凰的骄傲。”
陈玄丘缓缓弯腰,把剑拾了起来,手指一抹,送进纳戒,笑道:“雀辞,你知道不同的音乐,适合不同的人演奏么?”
朱雀辞振翅翔于陈玄丘头顶,心中只想:“他怎么突然管我叫雀辞了?”
朱雀辞目光在妲己、七音染和黑白茗儿身上一掠,心中悻悻:“哼!一定是因为她们在身边,所以改了口,这个花心大萝卜!”
陈玄丘活动着手脚,手腕脚腕,骨节咔咔直响。
“有一种词曲,瑰丽婉约,适合十七八岁少女,执红牙板,轻吟浅温暖‘杨柳岸晓风残月’。”
陈玄丘缓缓向前走去,道:“又有一种词曲,须魁伟大汉,铜琵琶,铁绰板,唱‘大江东去’。词曲如是,较量技艺,也是这般,与狂猎前辈交手,只合拳掌叱咤,不宜动用兵器。”
狂猎放声大笑:“好小子,很对老夫的脾味,我欣赏你。”
陈玄丘一听,喜道:”那是不是不用打了?”
狂猎道:“对手难得!你既如此对我的脾味,不打一打怎么成?”
狂猎大吼一声,一拳就向陈玄丘当胸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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