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荫道:“杀不死,确实麻烦。”
两人异口同声道:“这事儿,得禀报大人。”
瘟神怒吼道:“什么大人?谁是大人?是不是你们的幕后主使?他竟然敢和我们天庭作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总有一天,我要把他也做成药俑!”
蹑影不屑地道:“你连我们都打不过,还想对付他老人家?”
神被凡人鄙视了。
瘟神气得发疯,大吼道:“告诉我,他是谁?”
追风肃然道:“他老人家便是青萍山人陈公私讳玄丘,你听说过么?”
瘟神大概是失血过多,头晕晕的:“青萍山人陈公私讳玄丘?怎么还有这么长的名字?能调教出你们来,也该是一号人物才对?为什么本神从不曾听说过?”
柳影叹了口气道:“这个神,没文化。你们就别跟他浪费唇舌了,他刚刚一直俑啊俑的,我琢磨,用泥巴烧制出来的陶器,大概能防他的毒。你们赶紧去村镇里找找,或许有酱缸什么的,弄一口来,咱们装了他运回中京请功!”
拿酱缸装我?
瘟神差点儿没气晕过去。
……
追风口中那位号青萍山人陈公私讳玄丘字还没起的陈玄丘,此时正站在大雍天子宫中,香夫人的寝殿门前。
他是风尘仆仆地赶回来的,好兄弟有了子嗣,大雍帝国有了第一个继承人,这么重要的时候,他岂能不在身边。
他没有叫赤公公向内通报,而是站在殿前,安静地看着寝殿内的殷受。
香夫人躺在榻上,帷幔半垂,看不见她。
而殷受,则是怀中抱着一个襁褓,小心翼翼的,像是呵护着一碰就碎的稀罕物儿,动作十分的笨拙。
寝殿的门开着,陈玄丘就站在殿门前,但是殷受在寝殿中来来回回地跨了好几圈儿了,都没有发现。
他的目光,一直投注在怀中的襁褓,满脸的温柔、满脸的笑意。
许久许久,孩子似乎是睡熟了,殷受小心地站住,依旧看不够地凝视着臂弯中的襁褓,许久,才依依不舍地把襁褓交给一个满脸福相的健壮妇人,由她抱着,放进一张摇篮里去。
殷受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弯着脸,看着妇人所有的动作,直到襁褓放进了摇篮中去,他才松了口气,又歪着脑袋,稀罕了半天,这才直起腰,蹑手蹑脚地打算走出寝殿。
然后,他就看见了站在殿门前的陈玄丘和妲己。
殷受马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快步迎了上来。
“恭喜大王!”
陈玄丘微笑着,向殷受拱了拱手。
殷受一笑,看了妲己一眼。
妲己迫不及待地道:“你们聊,我去看看他!”
“刚睡着呢,你可别吵醒……”
殷受还没说完,妲己已经一溜烟儿地进去了,倒是步伐轻盈,袅娜无声。
殷受无奈地摇摇头,和陈玄丘相视一笑,便沿着长廊,一起缓步走开。
“你不是去探看疫区情况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么大的喜事,我怎么能不来道一声贺?”
殷受嘿嘿一笑,忽然站住,微微抬头,看着檐边一角天空,沉默有顷,轻轻说道:“我想念先王了。”
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他就又陷入了沉默。
又过了许久,殷受才又道:“等我自己当了爹,我才明白为人父的感觉。你把他抱在怀里时,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真的很奇妙。”
殷受看向陈玄丘,忽然一笑:“你对我说过,你从小就没见过你的父亲,但我想,他一定也是念着你,疼着你的。”
陈玄丘也凝视着殷受,忽然道:“距冬月初四,还有三十一天。”
殷受点点头,道:“我知道。每天早晨醒来,我想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还有几天?每天,我都会扣掉一天。”
陈玄丘忽然道:“你现在有了孩子,你一定很喜欢陪伴他长大,而不是像我一样,从小父子分离。”
殷受眉头一皱,问道:“什么意思?”
陈玄丘道:“你的想法,有没有改变?如果你为了孩子,想退缩,我也不会怪你。我的计划,也可以为你做一些改变,不叫你牵连进来。因为,我并没有把握……一定成功!”
殷受凝视着陈玄丘,半晌之后,嘴角轻轻逸出笑意,看起来成熟了许多,稳重了许多。
“我的主意,没有改变!现在我当了爹,我就更不会变!我很庆幸能结识你,所以,做为一个王,我才能为我的百姓,做一点事。做为一个父亲,我才能为我的儿子,做一点事。我不想让他们,成为神的庄稼!”
殷受望天冷笑:“生我者,是人。养我者,是人!有灾有疾,是人挡之!有风有雨,是人盖屋织布以御之!他们做过什么?谁给他们的脸,敢把我人族视为其鱼肉?”
殷受缓缓收回目光,望向陈玄丘:“我是人族的王,寡人不答应!”
陈玄丘的脸上也渐渐露出了笑容,他点点头,道:“好!这些日子,你多陪陪孩子。只等冬月初四……”
殷受点点头,掷地有声地道:“我等冬月初四!”
陈玄丘慢慢退了三步,双手揖起,向殷受长长一礼,霍然转身,大步向长廊尽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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