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丁为玉女,六甲为玉男,是为六丁六甲共十二神将。
不过,陈玄丘哪里了解过这等常识,所以一瞧这丑神将居然是个大美人儿,不禁大吃一惊。
丑神将上下瞄了陈玄丘几眼,虽然是青衣小帽,可穿在他的身上,竟似再合适不过。
那眉眼儿俊俏的,简直言语难以形容,就只觉得他眉也好看、眼也好看、鼻也好看、唇也好看,周身上下,竟是无一处不叫人瞧着顺眼。
丑神将的火气便消减了许多,放缓了声音道:“我怎不曾见过你,新来的?”
陈玄丘毕恭毕敬地道:“是,小神今日才刚刚飞升。”
丑神将“哦”了一声,往座位上一摊,懒洋洋地道:“把菜摆上吧。”
陈玄丘忙把食盒打开,将菜肴一一摆上,瞧那菜式,都是重口儿,忍不住道:“想不到丑神将您口味这么重,我看这菜肴,非咸即辣,神将您也该适当吃些清淡的食物才是。”
丑神将捏着眉头,懒洋洋地道:“每日忙得要死,清淡了怎么吃得下去?”
陈玄丘一扭头,就见丑神将胸前两团贲起,其形饱满软弹,甚是好看。
不禁……又多看了几眼。
丑神将捏了几下眉头,放下手来,瞧见陈玄丘目光躲避,不禁似有所觉,连忙坐正了身子。
陈玄丘将一双筷子递过,丑神将懒洋洋地接过,拨弄了几下饭菜,还是一副没有食欲的样子,转而叹一口气摸过茶杯来,就喝了一大口。
想来丑神将公务太过繁忙,所以为了省事,丑神将的这口茶水缸子可是够大的,沏上一泡茶,就足够她喝一天的了。
那缸子洗刷的倒也干净,并没有茶渍,但是看那茶水浓浓的颜色,怕是这丑神将全靠这茶水提神呢,一杯子的酽茶,大概足有半缸子的茶叶。
陈玄丘不禁摇了摇头,又道:“世人都说神仙好,说是神仙自在又逍遥,生活闲适自由的很,丑神将您居然这么忙么?”
丑神将有气无力地指了指案上那山一般高的案牍:“你自己看,不用说着笔批复了,就只是全都看上一遍,得花多少时间?”
陈玄丘看了看案上堆积如山的案牍,也觉得大为头痛,不禁同情地道:“如此看来,确实太忙了。不过,还是请神将您多少吃一点儿吧,玉体为重。”
丑神将被他逗笑了,乜了他一眼,笑骂道:“玉个屁的体,本神将啊,就是是小姐身子丫环命,活该疲于奔……”
她刚说到这里,神案上突然响起一串铃声,却是夹杂在如山案牍间,一个山字形的法钟叮铃铃地响了起来。
旋即便有一个声音从那法钟里传了出来:“天护身,地护身,十二元辰护我身,谨请六丁六甲急急护吾身,九天玄女急急如律令!”
丑神将一听,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崩溃地捶案大叫道:“又来,又来,这一天天的,就叫人不得清闲。”
陈玄丘愕然道:“这是哪儿传来的声音?”
丑神将恨恨地道:“有人间修士,召唤六丁六甲。”
陈玄丘乍舌道:“人间有人相召您也要去啊,我看神将您还是先用膳吧。”
丑神将怒声道:“玄女娘娘昔年应劫显凡,导引人间时,曾经传下召神法咒,我既然听见了,怎能不去?”
陈玄丘恍然道:“啊!我明白了。这就像人间有人持了‘如朕亲临’的帝王信物去见大臣,哪怕他只是个乞丐,可帝王权威却是不容无视的。”
丑神将没空再理他,她离案而起,手掐一道法诀,玉足轻踏地面,念一声咒语,嗖地一声就不见了。
陈玄丘只看见她做法时的背影,身姿异常的苗条,因为官袍系紧了革带,所以腰臀之处的曲线尤其明显,那隆臀如丘,圆如满月,可惜了,若换一套合体的衣服,必然更加诱人。
她只轻轻一踏足,姿态也是极其曼妙,然后人就不见了。
陈玄丘看看摆在桌上的饭菜,再看室中无人,就在丑神将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啧,垫儿温热,丑神将怕是坐了一上午了,鼻端还能嗅见淡淡处子幽香。
陈玄丘百无聊赖,随手拿过几本案牍看了看,不禁大皱眉头。
他在人间也是做过官的,人家官制何等成熟,尤其是他前世所在的前代,诸般事务各有所司、各有权限、分门别类,处置简单。
哪像这儿,简直什么鸡毛蒜皮的事儿都工工整整形诸文字,报到六丁神将这儿来。要是这样的话,换了谁都要活活忙死。
这算什么神将府,简直就是一天界派出所啊。
而且还是管理效率非常低下原始的一个派出所。
陈玄丘撇撇嘴,这要叫我调教一番,六丁神将府一定效率增加百倍。
他把那案牌放回去,忽然看见那法钟旁还摆着一只引磬,便随手拿起小锤儿,当地敲了一声。
磬声未了,便有一名仙吏嗖地一下出现在门口,躬身道:“有请丑神将吩咐。”
陈玄丘吓了一跳,原来这引磬就像是招唤秘书的铃儿啊,陈玄丘忙藏身于案牍之后,咳嗽一声,捏着嗓子学着丑神将的女声儿道:“吩咐个屁,本神将不小心碰到了而已,滚出去。”
那仙吏连滚带爬地跑掉了。
陈玄丘松了口气,看见那引磬旁边还有一只法尺,想着这个敲不响,应当没事儿,便顺手拿起来把柄。
那法尺犹如法剑,只是两边无刃,前边无尖,犹如尺状,但尾部却有剑柄、剑锷。
陈玄丘握着这桃木法尺,随手舞动几下,左手食中二指并指如剑,往那法尺上一捋,学着九叔林正英的动作,摆了个威风凛凛的造型。
“嗖”地一下,陈玄丘只觉眼前一花,就似进入了什么空间通道,定睛再看时,万花筒一般的异象已经消失,眼前分明是一片山峦。
那山不知有几许之高,山上有一龙头石岩,有飞瀑喷泉,从那龙口滚滚而出,泻入千尺之下的深潭,发出雷鸣之声。
咦?这景致,好熟悉!
陈玄丘突然想起来了,这不就是中京附近那座奇峰么,他与中州徐家、青云州郭家一战。徐家用了“化巫术”,毁了山峰,最后被他借化巫土之力,硬生生把倒塌的山峰又立了起来,而且加以改造,并且还在山间题了三个大字:玄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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