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想要把眼睛睁开,但睡意却越来越重,眼皮似有千钧之重,终于眼前一黑,彻底地合拢。
陈玄丘逃到一片静寂仙林之中,这里仙气缥缈,有几匹天马在林中悠闲地游荡,看见了人来,也不躲避,仍自悠闲而去。
陈玄丘在一株气根虬结盘错的老树下放下金燕子,一瞧这位丁巳神将,已经晕厥过去。
陈玄丘摸了摸脸庞,手帕还在,便放了心,瞧瞧她模样,试探唤道:“丁巳神将?金神将?”
金燕子软在地上,没有半点反应。
陈玄丘叹口气,便蹲下身,抓起金燕子一条手臂,齐着肩膀处用力一撕,“哧啦”一声就将半扇衣袖扯了下来,露出白生生一条玉臂。
看看剑伤,啧啧,伤口挺深啊,不会留下疤痕吧?不过她是仙人之体,只要及时用药,应该会及时养好,想来不会在那白晰细腻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难看的疤痕。
陈玄丘取出一粒丹药,将药丸捏碎了,细细洒在她的伤处,又抄起她的裙袂,从下摆处撕下一长条,把她的肩膀裹好。
然后,陈玄丘又取出一粒丹药,轻轻塞进了金燕子的嘴巴。
只是金燕子已经完全昏迷,陈玄丘一捏她的双颊,樱唇微微张开,丹药是塞进去了,却不知道吞咽。
这怎么办?
陈玄丘听到有汩汩水声,便信步走去,找到一条小溪,从溪边摘了一条肥大的叶子,用树叶卷成锥筒状,接了点水回来。
咦?丹药呢?
陈玄丘正想灌水,却发现原本噙在金燕子唇瓣间的丹药不见了,掉了?
陈玄丘纳罕不已,看看金燕子身畔地上,又一手托起金燕子的后脑,一手轻轻捏住她的双颊,往嘴巴里看看……
陈玄丘正跟个牙医似的,闭着一只眼,睁着一只眼,贴近了她的嘴巴上看下看的,金燕子悠悠醒来,张开了双眼。
那丹药在她口中被口水润湿,便化成药汁咽下了,此时方才悠悠醒来。
结果她刚一醒,就见一个蒙面人,一手托着她的后脑,一手托着她的下巴,正凑近了来……
金燕子这一惊非同小可,奋起余力用一推,喝道:“你干什么?”
“咦?你醒了啊,我刚喂了你一颗丹药,因为吞咽不下,刚去取了水来,却发现丹药不见了,如今看来,是已经服下了,你可好些了?”
金燕子这才感觉口齿间有药香回味,腹中暖烘烘的,似有药力发散,这才信了他的话。
金燕子扬起双眸,正要道一声谢,却一眼看见陈玄丘蒙面的手帕,顿时一呆。
金燕子道:“你是谁?”
陈玄丘道:“甲寅神将荣世星……”
金燕子截口道:“你以为我不认识他?”
陈玄丘干笑一声,道:“相逢何必曾相识呢?其实在下只是一个四处游历的散仙,偶然来到北极天,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金燕子看着他蒙面的手帕,那是玄女娘娘因功赐与丁酉神将庄真的五锦飞云帕,六丁神将里,也就那个最会来事儿的小贱人获得过这种赏赐。这人蒙在脸上,却说他是偶然游历到北极天的一个散仙?
陈玄丘担心他回去晚了,那个一直对他有所怀疑的曹卉发现他不在,又会生出什么疑心,便道:“既然金神将没事了,那在下就告辞了。”
“还未请教恩人尊姓……哎哟……”
金燕子急急起身致谢,忽然双腿一软,又要摔倒。
陈玄丘连忙上前扶住,金燕子就软软的贴在他的身上,娇喘吁吁地道:“人家内腑受了伤,一时体虚气短,可否劳动恩人送我回六丁神将府呢?人家还不曾好生答谢恩人。”
金燕子说着,一手扶住陈玄丘的手臂,另一只手有些虚弱地扶在了他的后背上。
陈玄丘一听,天大的笑话!
我要背着你就这么走回六丁神将府,还如何冒充小伙计?敢情九天玄女还没回来,我去白打了快一个月的工,又是做饭又是裁衣的,结果一事无成,我就得跑了?我体验生活来了?
陈玄丘马上无情拒绝道:“不巧的很,在下还有要事得去南极天一趟。在下的丹药灵验的很,金神将只消打坐片刻,回去六丁神将府不成问题。”
说着,他已搀着金燕子坐下,摆明了不想送她。
金燕子柔声道:“既如此,那人家就不叨扰恩人了,只是,还请恩人赐下姓名,也好……”
陈玄丘洒然一笑,道:“在下一介籍籍无名之散仙,无牵无碍如浮云。援手于金神将,只是举手之劳,不必记在心上。告辞!”
说罢,陈玄丘腾空而起,迅速闪没在林中。他却没有注意到,就在他的后心,一只飞燕金光一闪,便没入他的衣内。
“能徒手击败天秤老人,七掌将他重伤,会是一个籍籍无名的散仙?还有,庄真的五锦飞云帕,为何会在你的手上?”
金燕子喃喃地说着,目光闪动,显然根本不相信他的话。旋即,她狡黠地一笑:“我已在你衣服上下了金燕寻踪咒,便是你走到天涯海角,我也找得到你。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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