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拳打,脚踢
夜幕深沉,朱雀街上,江鱼骑着马儿,后面跟着如丧考妣的安禄山、史思明难兄难弟两个,一路低声喝叫着朝李瑁的王府行去。江鱼很不耐烦的回头低喝一声:“亏二位也是堂堂领军的将军,刑场都上过一次啦,上沙场还怕什么?嘿,若不是我大哥着人保住了你们的性命,又要重重的提拔你二位,你们有今日的造化么?就是为了我大哥的救命之恩、赏识之情、提拔之谊,你们也该帮我一次啊!”
安禄山整个大团脸好似一张灰饼子,他在马背上微微的哆嗦着,差点没哭出来:“我的江大人,我的江大爷哩,你以为那狂魔古勒是什么好惹的人物么?当初在边疆见过他一次,他一个人冲入回鹘一个大部落中,跳跃如飞,一柄弯刀玩得好似飞瀑一样,一个人就砍掉了那部落一千多勇士呀!”
史思明的脸色比安禄山更加难看一点,他两只眼睛都差点没滴出眼泪来,只是极其惊惶的看着江鱼的后背低声哀号道:“江大人,那``古勒可是真正的宗师,咱们兄弟二人,只是普通二三流的身手,咱们头上还有一流高手、绝顶高手、先天高手,大唐、突厥、高句丽、吐蕃、回鹘诸国的先天高手加起来也有数百人,宗师却绝对不会超过十根手指的数量。古勒可是宗师呀!”
‘吁’了一声,江鱼勒住了坐骑,拨转马头看着安禄山和史思明笑道:“古勒是宗师不假,只是,他如今重伤垂死,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哩。而且,据说,他手上掌握了一个大宝藏,起码能够买下十个长安城。若是我们能擒住扎古浑一干人,若是拷问得当……”江鱼诡秘的笑了笑,策骑继续行去。
安禄山、史思明的眼珠子都发亮了,好似里面燃起了一团火焰。安禄山猛的拍打着自己的胸脯,大声叫道:“江大人说得是,古勒就算再厉害,也不过是一名宗师而已。他既然敢派人侵入我大唐肆扰,就该被千刀万剐剁成肉酱。我兄弟二人一定全力帮江大人指挥兵马,将这一干贼子生擒活抓,让他们这群突厥蛮子见识见识我们大唐男儿的威风和厉害。”
史思明也是大声叫道:“大哥此言不假,那古勒这是自己找死哩,那扎古浑,兄弟我早就看他不顺眼啦,不过是一小小的马贼,居然在突厥有‘狼魔’的名号,简直就是笑死人啦。这次他们自己双手将财宝送上门来,不取实在是对不起老天爷啊。”安禄山、史思明二人相视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豪情壮志,两人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心思都不知道飞去哪里了,只是他们瞳孔已经缩到了针尖大小,里面有金光万丈,显然脑海中盘旋着的,是一堆堆的金银珠宝。
江鱼暗地里偷笑,肚子里骂道:“操你娘咧,这他妈的是什么玩意啊?安禄山,史思明,你们两个龟孙子有造化啊,他妈的。”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两个笑得口水四溅的莽汉,逼得他们闭上了嘴巴停下了笑声,江鱼手上马鞭一扬,乐道:“呵,好热闹啊。说起来鱼爷我倒是挺可怜的,到了长安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被人邀请来宴会哩。”
寿王府那豪华夸张的正门外,灯光照耀得半条大街好似白日里一样通亮,一架架马车、一骑骑骏马骆绎不绝而来,一个个或者风流倜傥、或者孔武有力、或者貌美如花、或者娇柔娇美的男男女女步下车马,一个个趾高气扬的带着高高在上目无余子的骄横之气,装模作样的行入王府里去。有几个容貌俊秀的小白脸,正昂首挺胸的将左手按在腰间那华丽的佩剑上,摆出一副游侠儿大侠客的威风,朝着那些马车中行出来的豪门女子抛洒着媚眼,惹来一串串娇滴滴的笑声。
江鱼到了长安两年多时间,还是第一次到这种场合。刚开始的几个月,被李隆基指使得到处乱跑,打打杀杀了好几个月,却哪里有夫参加这些酒宴之类的活动?而后面的一年多时间,却是借着养伤的名义蛰居李府,忙着修心养性提高修为去了,根本就和外界脱钩了。这一次,他还是第一次受到朝廷显贵的邀请,来参加这种酒宴。
回想到李林甫在他出门前叮嘱的那几句话,江鱼缓缓点头提醒自己道:“记住啦,你是私人应邀出席的客人,可不代表大哥的意思。在外人眼里,要把大哥和寿王府的关系隔得远一点哩。他奶奶的,既然如此,寿王却又邀请我作甚?不知道避嫌么?”
将缰绳交给了王府门口迎客的护卫,江鱼带着已经瞪大了眼睛口水都差点留下来的安禄山、史思明行进了王府里。安禄山在一侧擦了一下嘴角,低声叫道:“我的娘哩,这么多娇滴滴的美娘子,能让老子在床上狠干几个,这辈子都没白活哩。他奶奶的,这骚娘们的好大,啧啧,她胸脯可真白啊。”安禄山盯着一名刚刚从马车上高高昂着头走下来的贵妇,眼珠子都快僵硬了。
史思明则是斜着眼睛在偷偷的瞥着几个娇小可爱、蹦蹦跳跳的从一架马车上冲下来的少女。他微微张开嘴,尖锐的牙齿上一条条涎水清晰可见。“大哥,你喜欢那些风骚的,可是兄弟我,就喜欢这些娇嫩有嚼头的。嘻嘻,这些小妞儿,按在了床上才有那种劲头,越是哭喊得厉害,兄弟我就越舒坦哩。妈的,凭什么这群王八蛋就能有这么娇美的娘们?”史思明目光中带着怨毒的妒火,恶狠狠的盯着几个小白脸迎向了那几名少女,几个人勾勾搭搭的走进了王府。
江鱼看了看那一伙男女,说道:“羡慕了?你们现在官太小,流流口水也就罢了。别忘啦,年前你们刚犯事,差点没被砍了脑袋,现在能保命就是好事啦。大哥想要提拔你们,可要抓好机会。等得你们封侯拜相做了一镇节度使了,什么漂亮的娘们没有啊。”不屑的讥嘲了安禄山、史思明几句,江鱼眼珠子一转,突然盯着一贵妇低声骂道:“他奶奶的,穿这么薄的一层纱衣,想要给你老公戴绿帽子不成?”
三人走得很慢很慢,慢吞吞的一路着沿途的贵妇千金,慢慢的朝着举行宴会的后花园行去。陪伴在三人身边的王府家丁一脸不屑的看着三人,这种没见过市面的人,他见得多啦,这位家丁只是奇怪,这种没水准的小子,怎么会受到邀请来参加宴会的?这可是王府举行的酒宴,可不是那些下三滥的地方官儿请吃的花酒。
突然间江鱼愣了一下,呆呆的站在了原地。他们走得慢,后面一伙人超过了他们,正擦着一行人的肩膀行了过去。这十几名男女中,江鱼看到了一条很熟悉的身影。他脑海中闪过了闹市奔马、佛前烧香、夜间私会等等画面,饶是江鱼如今早就将这份情缘扯碎了扔进了狂风里,却依然是情不自禁的叫了一声:“冰云,最近可安好么?”
那一行男女猛的停下了脚步,盛装打扮的张冰云身体一抖,缓缓回过头来,惊喜却又惊恐的看了江鱼一眼。她飞快的瞥了一眼身边的那高冠男子,低下头没有吭声。和她肩并肩站着的柴风冷哼一声,上前了一步高傲而又自负,带着点挑逗意味的笑道:“江大人,果然是幸会啊?您,没被那高仙芝打死啊?啧啧,可养了一年多伤,大好?”摇摇头,嘴里很轻佻的发出一连串‘啧啧’声,柴风一手搂住了张冰云的腰肢,狠狠的在张冰云腰间摸了几把,笑道:“请称呼冰云柴夫人,冰云冰云的,这可是我柴风专用的称呼。”
安禄山、史思明听出了柴风语气中对江鱼的大不敬,不由得想要在江鱼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兄弟义气以及护主之情,当下二人上前一步,就要对柴风大声呵斥。但是两人目光一闪,看到柴风身边的几个男子腰间都佩戴着银鱼袋,其中一人更是佩戴着金鱼袋身着紫色长袍,顿时心中胆气一弱,刚刚上前一步,立刻又退后了两步。
两人的这种行径落入了柴风等人眼里,顿时惹得他们大笑起来,柴风更是笑得前俯后仰的指着江鱼道:“哎哟,我的江大人哩,一年多时间不见,你从哪里弄来这两个蛮子活宝啊?嘻嘻嘻,你是花营的营头不是?怎么跑去做胡营的将军了?”
江鱼冷冷的看了柴风一眼,又看了看张冰云,这才柔声说道:“冰云,若是这厮欺辱你,尽管给我说,我非打得他老母都认不出他来。”
张冰云面色一动,抬起头来呆呆的看着江鱼。柴风以及他身边的几个同伴则是气得乱叫乱骂,柴风更是指着江鱼喝道:“放肆,江鱼,你是什么东西?你凭什么对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说这种话?你是她张家什么人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要勾搭我的女人不成?你,你……”柴风故意要落江鱼的面子,反手一耳光重重的抽在张冰云的脸上,怒骂道:“贱人,你和他是不是……”
一句话并没有说完,一股锋利如刀沉重如山寒冷如冰的杀意,已经笼罩了方圆数丈的范围。这股杀意凝聚在柴风的身上,惊得柴风浑身僵硬,牙齿‘咯咯’的直打颤,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江鱼凑上前去,举手轻轻的替柴风拍了拍肩膀上那莫须有的灰尘,叹道:“柴公子,你很幸运哩,你是柴家的嫡子,若非如此,你是什么东西啊?你看不起我身后的两位将军,说不定日后他们的地位,却又在你柴家之上呢?”
摇摇头,收起那进入铁身境界后莫名拥有了一股独特的锋利气息的杀意,江鱼冷笑了几声,看了一眼这几个被他吓得屁滚尿流不敢开口的官宦子弟,招呼了一声突然间变得吐气扬眉的安禄山和史思明,大步离开。安禄山、史思明紧跟在江鱼身后,同时开口道:“江兄弟说得很是,咱们兄弟二人却也不比这群小白脸少了胳膊腿儿的,谁能说我们日后不能出人头地呢?”
一股淡淡的叫做野心的火焰在安禄山眼里升起,他贪婪的看了一眼四周富丽堂皇的陈设以及那些娇艳的贵妇人,身上气机都莫名的动荡了一下。江鱼没有注意到安禄山的变化,只有和安禄山几乎是一起长大的史思明猛地看了安禄山一眼,兄弟两个同时点了点头。同一瞬间,两兄弟脑海中闪过了那句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寿王府的后花园门口,一名身长玉立白衣如雪的男子静静的站在那里,四周人群熙攘、灯光璀璨,但是一切热闹在靠近他身边的时候,都似乎寂寞了起来。他一个人,就影响到了所有人的感觉,只要他站在那里,就好似天地间都有着几分的萧瑟和无奈,分明是春暖花开的大好春光,却被他一个人变得有如深秋,让人心中一阵阵的沉重、发冷。
这男子眉清目秀,但是一对眼睛比寻常人长了数分,眼睛中的眸子也是大了一圈,一对眼睛又是微微的眯起来的,导致他眼里好似就是一汪深邃的黑潭,四周的光线都在这眸子中消散无形,通体充满了一种诡异的‘秀美’感。江鱼一见到这男子,心中就不由得微微一动,安禄山却已经在他身后低声叫道:“好一个娘们一样的男子,莫非这厮卖的不成?”
安禄山话刚说完,那男子已经朝着这边看了过来,他的目光好似闪电在空中掠过,一股无形的压力狠狠的砸在了安禄山的胸口,逼得他无比难受的退后了几步,喉咙里‘嗯’了一声,惊骇无比的躲在了江鱼身后。江鱼则是静静的看着这男子,没有阻止他对安禄山出手,却也阻止了他继续向安禄山下手。两人就这么隔着数丈的距离静静的对望着,一股深沉的气息逼得附近的人远远离开,不敢靠近。
良久,那男子突然很温婉的笑了笑,这一笑,好似春花盛开,天地间一片的明媚。他举起手来朝着江鱼拱手道:“这位是江鱼江大人罢?果然是不凡。在下寿王府长史柴静,见过江大人。”不等江鱼回话,他已经挥手叫来了三名秀丽可人的侍女,吩咐道:“带三位大人进院子里面去,好好的伺候,江大人可是长安城中有名的人物。”
微微颔首,江鱼领着安史二人在三名侍女的带领或者说搀扶甚至可以说是搂抱下,行进了后花园。江鱼能清晰的感受到这自称柴静的男子那敏锐的目光在自己的一对手掌上看了又看。江鱼不由得心里暗笑,自己刚刚进了一个大境界,一对手掌皮肤虽然略微有点发黑,皮肤却是细腻娇嫩,比那豪门千金的小手还要好看得多,他又怎么可能从自己的手上看出任何东西来?
只是,这柴静的夫很是不错啊。江鱼的灵识在靠近他的时候,居然都受到了一种古怪的力场而被迫滑了过去,根本抓不住他的实体所在。若非这柴静的道行比江鱼还高,就是他身上有某些奇异的宝物。“嗯,不可能罢?若是柴静的道行真的比我还高,他在小小一个寿王府做什么长史啊?就算去皇宫供职,皇帝都要给他一个高官做的,给一个王爷做奴才,很过瘾么?”
不过,在江鱼回头望那柴静的时候,却看到柴风正一脸气极败坏的凑在柴静身边说着什么,江鱼顿时心里一愣:“他奶奶的,又是柴家的人?你说你好好的柴家子弟,不去朝廷里做官,跑来王府厮混什么?若非这寿王李瑁和我大哥私下的勾结太多,根本没人能坏了他们的交情,否则被你这柴静在那王爷面前挑拨几句,我岂不是又得罪了人?”
或许早就受到了交待的缘故,江鱼一行三人被带到了花园正中濒临一汪清池的一席酒桌上,距离那正中雕龙画凤的主席也不过数丈远近。此刻远远近近花丛假山附近的酒席上,都有人骆绎落座,环佩声声、光影迷幻,加之这花园中点灯的乃是东海鲛油,又在假山内焚烧了大量的龙涎香,整个花园内香烟弥漫,馨香浓郁,好似仙境。又有淅淅沥沥的丝竹声从水池的另外一侧花林中传来,更添了几分风姿韵味。
众人面前酒席上的筷子,都是象牙镶嵌银花而成,调羹、碗盏更是琉璃质地,在那四周灯光下,这一套套的餐具流光溢彩,富贵景象远不是俗人所能想象。加上那身边娇滴滴轻言细语款款相待的侍女,更让人神魂颠倒,不知道天上人间、今夕何年。安禄山、史思明早就成了张大嘴的蛤蟆,呆呆愣愣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这种场合,他们这两个出身于依附大唐的胡人部族,半辈子只在军中打滚的人物,那里见识过?
不要说他们二人,就是李林甫在家中纵然是蓄养歌伎纵情放荡,江鱼却也是没有参合过这些奢靡场景的,如今也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浑然不知道在这种地方要说什么要讲什么。李林甫出门前只是带着笑容要他吃好喝好,江鱼总算是明白是什么意思了――除了吃喝,他还能干什么?看看附近的那些男男女女,一个个笑容满脸的相互搭讪说笑,也不知道他们如何得来的这种随便找个人就能攀上交情的本事。
正在无聊的时候,寿王李瑁阴沉的脸上带着一丝笑容,穿了一件王袍,头上戴了一顶双龙捧日冠,身前身后跟了十几个护卫、太监,慢吞吞的从不远处的一间花厅内行了出来。看到李瑁走出来了,四周那些男女同时站了起来,李瑁立刻双手一按,笑道:“今日百奇宴,吾等只说欢欣快活的事情,不用多礼,不用多礼,诸位卿家请坐,请坐。”
言笑中,李瑁直接走向了江鱼他们这一桌。接过身边太监递上来的金杯,李瑁对江鱼敬了一杯酒,笑道:“威武伯身体可大好了?两年前本王就想要和威武伯亲近亲近,奈何一直没有机会,今日总算是得偿所愿。以后,威武伯可要来小王府上多走动走动。”他一边说话,一边看了看四周诸人的反应,脸上带着一丝说不出意味的笑容。
江鱼同样是微微一笑,寻思道:“老子刚来长安的时候,估计你还没想到要拉拢老子。等得老子给皇帝立下了几分劳,你看出老子一身的本领值得被你收买啦,你他奶奶的又被皇帝打了棍子,缩回王府修养去了。嘿嘿,等你刚结疤,老子又被打成重伤,修养闭关了一年多,难怪今日才巴巴的跑来拉拢我,却比你那太子大哥要聪明多了。”
心里是这样想,话当然不能这么说,江鱼只是诚惶诚恐摆出了一副臣子应该有的受宠若惊的面孔,端起酒杯和李瑁碰了一下,大声道:“王爷说得哪里话?得蒙王爷赏识,这是臣的福份,日后还要请王爷多多照应一二才是。”江鱼深深的看了一眼李瑁,和李瑁一起将酒喝下。两个人心里都清楚,除非李瑁做了太子,否则刚才说得话,全部是废话。
不过,姿态还是需要摆的,李瑁很亲热的拉着江鱼说了一通的废话,在花园中所有宾客面前给足了江鱼面子,又咸不咸淡不淡的对安史二人鼓励了几句,这才回到了自己的主席上。刚刚在主席上坐定,李瑁又朝着江鱼投来一个暧昧的眼神,这才举起金杯笑道:“诸位,今日我等不分君臣,在场的只有朋友,大家满饮此杯,尽情快乐才是。”
目光朝着花园一扫,李瑁笑道:“此次有那本朝的附庸小国,给父皇送来几件希罕希奇的玩意,本王得父皇恩典,受了一份赏赐。本王寻思着,就以本王一个人的福份独享了这些希罕物事,怕是要折福的。故而,本王特意请了诸位同享,也分润分润这点天地间的灵气才是。”说话间,已经有侍女串花蝴蝶一样端着大个的银盆银盘,将老粗老长的鲜藕,一块块鲜香肥嫩的烤肉,块头大得没天理的蒸鱼等佳肴美味送了上来,花园中顿时香气四溢,宾客们个个欢呼起来。
江鱼面带微笑,一边听着李瑁在那里不断的废话,一边狠狠的瞪了一眼给不远的柴风。柴风自从坐到了座位上,就不断的拿着一对阴狠的眸子盯着江鱼看,江鱼却哪里肯吃亏,他也不是一个怕事的人,自然是用更加凶狠的眼神反盯了回去。若非那柴静正带着一帮子王府的人在一旁伺候着李瑁,怕是江鱼早就暗地里下手给柴风一点苦头吃了。
正在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相互发狠时,香风飘荡中打扮得花枝招展,大半个胸脯都露了出来,眉心画着一朵梅花的咸宜公主慵懒无力的被几个侍女簇拥着,从那水池边的玉石甬道上行了过来。这公主却也不去李瑁的主席上,而是赶走了江鱼身边的安禄山,顺势坐在了江鱼身边,一只手已经很自然的搭在了江鱼的手臂上。
江鱼吓了一跳,反手一掌拍掉了咸宜公主的小手,低声喝道:“公主,你这是作甚?众目睽睽之下。”
咸宜公主‘嗤’了一声,冷笑道:“众目睽睽怎地?本宫还委屈了你不成?”她眼珠子一转,突然娇笑道:“早就听人说啦,咱们的江大人就算是逛青楼,也是只请姑娘们唱曲子,从来不敢在那里过夜的。江大人啊,你是身子有病呢,还是胆子小啊?”咸宜公主眼波流转,分的美貌被她发挥出了十二分的风骚,旁边安禄山手一松,‘当啷’一声,他的酒杯已经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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