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胜凡的话被在他们镇上干活儿的李家柱听到了,回去就跟李婆子说了,“还在那说啥见着了苒娘,传出去对人闺女不好,所以送点东西补偿!这叫啥话?那块的人都在说舅母家为了攀富贵,相看就让闺女出来见男客!又吃人家那么多东西!现在又找个穷木匠,以后等着过穷日子,等着后悔死!”
李婆子一听比他还气恼,“这是啥熊人!相看不成,就败人名声!这种道德败坏的,春秀难道不知道?还敢说给苒娘!?”
现在地里有活儿,要除草,攒粪追肥。天热糖油果子也不好卖了,都是李婆子渣好了,让李大妞和李二郎姐弟挑着在县城里卖。李婆子在家侍弄庄稼。听这事,她让李大妞在家歇一天,她去了白河县,找到顾婆子,把这事儿说说,“别回头败坏了苒娘的名声!”
“妈的个杂碎!”顾楚寒摔了抹布,就想去找人。
顾婆子也气的脸色发青,急忙拉住了她,“那种人渣,你越是跟他扯,他们越是抹黑你二姐!”
“难道就让他在外败坏二姐名声?!”顾楚寒最近简直憋气死了!
李婆子也是觉的这事办的太擦叽,“相看的时候,咋能叫他见着苒娘了?”
顾婆子脸色难看半天,“当时九郎就没看上眼,没让多说。她和十郎拉着脱粒机去你家了,偏偏老二家的之前找春秀说媒没有说,过去说了几句。春秀看不好,就喊苒娘出来送茶,让他见着了!”
“这春秀也真是的!这种人摸清了他的底,连说也不说!就算家里有钱,人不好,那也过不好啊!”李婆子责怪这个娘家侄女。再咋样,不管穷富,都得说人品好的!
顾婆子抿着嘴沉了半天脸,也是生气,看看顾楚寒和顾十郎,“你们俩不准去啊!真要找起来,扯上了,就有更难听的话出来!这事他们说让他们说去!等你们二姐定了亲,找个穷木匠都不找他们,那有脑子的也会想想,是他们的毛病!”
“对!宁愿找穷木匠也不找他们,就是他们的毛病!”李婆子也沉着脸点头。
顾楚寒也只能骂了几句娘,忍下来。
倒是何家那边行动了,崔氏回娘家,正听了个着,当即就怼了回去,“是!我们家是穷!人找个我家这穷木匠,都不愿意找他们有钱的,不知道是啥毛病!自己有毛病,还说人家!相亲不成败坏人家,往自己脸上贴金,这种人,谁家愿意结亲?”
几个正议论的人被她怼的也不说了,四散开来。
崔氏弄了一肚子气,回到家就怀疑,顾家收黄胜凡那么多东西,肯定是顾苒娘跟他来往过了的,不然从哪收的东西?
何木根听她在猜测抱怨,让她别瞎说,“他们送东西,是他们想求娶顾家闺女,那说明顾家闺女好!顾家不愿意跟他亲戚,那是他们的问题!真要好,顾家能不愿意?还跟咱相看?”
崔氏一听也对,“就是!”
何木根就催着她赶紧置办齐聘礼,“两家亲事定下来,他们说啥都不管用!”
崔氏又忍不住问,“顾家闺女我也见过,也没说像天仙一样,那黄家的干啥非得赖她!?”
“长得不好吧?”何木根直接道。
这话取悦了崔氏,想到自己儿子,那是长的清秀俊气,一个门都数得着的,高高兴兴准备聘礼。
媒人也又跑了一趟顾家,问顾婆子聘礼有没有啥要求的。
这一趟是礼节,顾婆子笑着说没要求,“我们家也没办过这样的喜事,也不懂得。他们家看着办就行!”
媒人也是想把这件事办排场了,又说顾楚寒中毒就碰见了何旌之,他背顾楚寒去送医,这是两家天定的缘分,又夸了一通顾苒娘长得好,人也端庄贤良。
话说热乎了,又打听顾家以后有啥打算的。顾家虽然说没有啥田,这一院盖起来,屋里做成这样也不少花钱。又跟知府公子结拜成兄弟,那以后也不会只摆个摊儿。
顾婆子也明白过来,她是想得一句话,好让那边看情况置办聘礼,想了想就道,“朝廷的旨意还没下来,等旨意下来看。”
“哎呦!能得朝廷的旨意,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呢!你们家九郎可真是厉害!做的啥脱粒机我家没使,那插秧机我家可是使过的!一个插秧机,干了俩仨人的活儿呢!可真是方便老百姓了!”媒人又羡慕又夸赞,看顾婆子也笑的与有荣然,又顺着话,“这九郎也不小了吧?以后不知道谁家闺女有这个福气!”
她这话到是真话。顾家九郎长那么俊美齐整,还做出了那脱粒机的,小小年纪就如此本事,以后真不知道娶个啥样的媳妇儿!
顾婆子有些心虚的笑,“九郎还小着呢!先念几年书!念几年书!”
媒人又夸了半天,带着话回了何家,把说的话都跟何家说了。
崔氏听着抿了抿嘴,“我都办了这些东西了,和那些人家比着已经排场不少了,还要再多买吗?”
媒人忙道,“人家没说要,夸旌之是个好孩子,满意的很呢!拿多拿少都随你们心意,没有意见!”
何木根看着就说,“那就再买个金簪子或者镯子吧!”
崔氏倒吸口气,“那可要好几两银子……”
“我这干的活儿还有些能收上来!”何木根道。
崔氏心里不满,他们可不是只有大郎一个,还有小郎呢!都这样得多少银子够?
到金器店一看,金首饰实在太贵了,拿大的都要十几两银子,她家可拿不出来,就买了一支银镶玉的花钗,花了三两多也是心疼的不得了。
何木根看花的银子也差不多了,没说啥。
到了吉日,顾楚寒和顾婆子没有出摊,在家里等着。
王氏和顾老五也没出摊儿,留在家里帮忙接待。
孙氏和顾老大,和顾老二连氏,连同顾老四也都过来了。
连氏转悠了一大圈,看着三房的新院子就心里呛的慌,拉着孙氏小声说话,“那家里一个儿子有俩铺子的她们不愿意,非要找个穷木匠,真是稀奇了!之前还说要找有钱的,长得好的!”
孙氏笑着没接应,问她,“芫娘的亲事说好了没?”
“我家芫娘模样好,人好,就是被拖累!没想到她们小的倒是先定亲了!”连氏提起这个就一肚子气。
孙会宽慰她,“苒娘这要守孝,定亲也只是先定着!倒是芫娘,定了亲就能出嫁了!”
连氏不堪满意的抿抿嘴,“等着看这穷木匠家能那啥聘礼!”她们肯定要了!但找了个穷木匠,就算要,人家也拿不出来!况且还是俩儿子,有也不会都给她们!
不时,何家下聘的人来了,何木根和崔氏,何旌之,媒人,还请了个叔嫂婶子来撑场面。
顾楚寒特意煮的水果茶,放了薄荷,提前吊在井里冰镇好。又在县城买了点心盘,自家炸了两盘糖油果子,炸馄饨,烤了小号黄桥烧饼,摆了小竹签。
一见了面,两方人就说笑着招呼,谦让着进屋,倒茶上点心。
崔氏还是第一次来,一打量屋里,山水画,博古架,上面摆着书本和瓷器,条几摆着香炉,两头两个花瓶,还都插满了花儿。桌上的八样点心吃食也都摆的喜人,脸上的笑就更满意了些。
王氏倒了茶,招呼崔氏和媒人,连来的两个妇人喝茶吃点心说话儿。
孙氏笑着就把顾苒娘夸了一遍又一遍,“小时候就是个好孩子!不说人长的俊,那是十里八数得着的!就说这品性,再没有这么贤惠温柔,又能干的!”
连氏跑过去看拉来的彩礼,鸡,鱼,肉,酒水,喜饼,衣裳料子首饰,加个礼金。东西倒是看着怪多怪满,礼金才五两银子!首饰也是不咋样的银簪子和银镯子,耳坠倒是大,银片片有啥用?看完一圈,连氏心里忍不住笑。要是愿意那黄家,肯定能翻好几倍!
顾婆子倒是没有不满意的,这些东西已经很不错了,村里人家有家境不好,都差了好多。
交接时,何旌之看着有些疑惑。娘还买了个支银镶玉花钗呢?
崔氏没舍得,在自己身上装着。就这已经花了十来两,乡下谁家娶媳妇儿这样的?看儿子询问的眼神,崔氏有些心虚,不过还是绷着,跟顾婆子和孙氏说笑。
外面突然响起马蹄声,挥墨快步进来,“顾公子!?”
顾楚寒听是挥墨的声音,出来,“挥墨?出什么事了?”
挥墨看看家里这么多人,上前跟她见了礼,又朝顾婆子几个遥遥拱了下手,回道,“顾公子!朝廷来旨意了!公子要协助办插秧机和脱粒机,走不开,让奴才来给顾公子报个信儿!朝廷允诺顾公子兄弟以后参加科考了!还有奖赏的三百两银子!顾老爷的事,公子说等顾公子到府城接赏赐的时候再商量!”
顾楚寒已经能料到,点点头,“我知道了,烦劳你跑一趟!接赏赐的,等我二姐定了亲,明天就去!”
“这是奴才应该做的!奴才就是来接顾公子的!”挥墨应声。
顾婆子和顾十郎都急急的出来,听着赏赐三百两银子,还允诺三房子弟以后参加科考,也知道这已经是顶天,已经是程知府帮忙了。顾婆子虽然失落,还是打气劲儿,笑着感谢完,又招呼挥墨到厢房歇息喝茶。
顾十郎问他还没吃饭,忙准备了两盘点心和烧饼连同茶水一块端来给他。
这边堂屋里可炸开了锅,“这能接朝廷的赏赐,那就是天大的荣耀啊!咱们这还没有谁家接了朝廷赏赐的!”
“真是一门双喜!双喜临门啊!”
崔氏倒吸了几口气,三百两银子,这一下子就赏赐这么多银子!她庆幸那支花钗她舍不得但也在身上戴着,跟媒人说,未来婆婆要给未来媳妇儿插簪。
媒人立马就明白过来,她准备还有簪子,笑起来。
说了好一会排场话,媒人这才说请顾苒娘出来见。
这已经定亲了,出来见未来公婆个礼,是应当的。顾苒娘换了一身红钰奖她的玉白色绣蓝花旗装,梳了两把头,银片堆纱花钗,厚底素面鞋,更显的她高挑,素雅又端庄。
何旌之看她这般出来,两眼直接黏在她身上,走一步跟一寸,目光痴痴的。
崔氏也满意的不行,上来就拉着顾苒娘的手,“这闺女真是好!我们家也是上辈子积福,能娶苒娘这么好的闺女做媳妇!”
其他人也都应和着夸赞。
崔氏这才道,“你娘孝期没过,虽是喜事,买东西我也是斟酌了又斟酌了!这个花钗虽然素了点,不过银镶玉戴着兆头好!也正趁你这年轻小姑娘!我给你戴上!”拿出那支银镶玉花钗给顾苒娘插在头上。
顾苒娘低着头,满脸通红,微微屈膝谢礼。
“哎呀!这么一戴,咱苒娘更素雅端庄,更好看了!”媒人开始带头夸。
王氏看顾苒娘脸都红透了,笑着把她拉出去,让她回屋。
定亲女家是不管饭的,话说完,礼走完,过了庚帖,正式定下,也就走了。
送了客,剩下的顾家人也都没有走,留在三房说脱粒机赏赐的事。
顾老大和顾老二都说要陪着顾楚寒去领赏赐,俩人互不想让。
孙氏却想着,三房的儿子以后能参加科考了,顾九郎和顾十郎又念着书,得了这个奖赏,以后肯定要好好念书准备科考。那这摆摊儿的事儿,肯定要有人接手的!
连氏已经说出来了,“这一下子就弄到三百两银子,你们再也不缺钱了!可能好好去念书赶考了!可就没有空摆摊儿了吧!?到这时候了,还不跟我们一份?别人家都得了好儿,就我们家的恩情不是恩情是吧?”
说到这个,都不说话了。
顾婆子却不认为三百两银子多,这点银子才到哪?去打点那些当大官的,只怕都送不进去,宰相门前七品官,连守门的怕都看不上眼!又咋能救老三!?
顾楚寒时间的确不多,但让她把摊子交给他们,她不愿意!还有谢家的人,到时也要来叨逼叨!
话说出来,顾老大可有话说了,“以后九郎十郎念书,要考功名,还不得靠我家大郎?哪回有事儿都是我们家大郎跑的!这次的脱粒机,也都我们大郎跑的功劳呢!四房中就拿我们家钱最多,大郎回来还都给孝敬,娘就从来没有想过我们!?有啥好都想不到我?”
连氏不服气,“啥有好的想不到你们家?大郎之前考秀才,还不是帮着认识了知府公子!?我们家才是啥也没有!啥好都想不到我们呢!”
“你闺女不是在绣坊里干活儿!?”顾老大怒喝她。
“那是我闺女绣活儿好!人长的好,老板娘才让进去的!那算帮我们啥了!?几家几房就我们家最穷,有事儿找着我们家了,啥时候有好事想到我们家了!?这次要是没我们家的,我不算完!”连氏也怒着吆唤。
王氏皱着眉,“今儿个是苒娘定亲的大喜日子,朝廷给了赏赐也是大好的事,你们能不能先吵吵呢!”越是这样吵吵,婆婆和九郎越是要气死了!
孙氏也给了顾老大个眼神,忙笑着应和,“这都晌午了,赶紧做饭吃饭吧!过这个喜事过去!等九郎领了赏赐再说其他的!”
看顾婆子脸色难看的很,也都不多说了。
王氏和顾老五先告辞回了家。
孙氏看顾婆子没有留饭的意思,也叫着顾老大走了。
连氏看他们都走了,就想再说说,被顾老二也叫回家了。
“奶奶不用跟他们气!咱们家越来越好,他们都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儿!”顾十郎过来劝话。
“今儿个咱们家双喜临门,你二姐定了门好亲事,咱家还得了奖赏和银子,我不气!”顾婆子换了两口气。
顾苒娘也来劝,“不过咱们家能科考了,还真得想想以后咋办!”
顾楚寒挥了挥手,“晌午做大餐!弄上几个菜,冰镇点甜酒,吃着再说!”
顾婆子也觉的既然是喜事,就得好好喜庆冲冲,“好!做几个好菜!”
几个人齐齐上手,烧了一条鱼,做了白切肉,红烧茄子,又炒了鸡蛋和俩青菜,一个酒酿蛋花汤。
挥墨看着,暗道这家人还真挺会过,挺会吃。
下晌顾婆子把喜饼分成一份一份的,把肉也砍了,让顾楚寒和顾十郎去村里交好的,还有顾家本族的几家都送送。肉只送了关系好的,和大房,二房,四房和五房的。
“鸡就先放家里养着吧!养到八月十五杀吃了!”
四只都是红公鸡,养着也不下蛋,顾楚寒让明儿个带去县城,“姑奶奶家一份,红姨家一份!”
“也行!”顾婆子应声,那就不另外再买了。
连氏拎着分的一斤多肉,哼了哼,“拿了几十斤肉,就砍我们这一点!那些东西都留着自己吃了!”
“本来也没多少!”顾老二说她。
连氏看着东西实在觉得寒酸,心里又觉的黄家那门亲事不成真是太可惜了,想了想,她就想到自己闺女身上,跟顾老二说,“咱找春秀看看,说说看能给芫娘说成不?”
“春秀都不愿意说,能说成吗?”顾老二皱着眉,没希望。
连氏拉了脸,“咋说不成!芫娘要模样有模样,要手艺有手艺!哪里还差了!?再说三房接了朝廷赏赐,咋着也能让我们借借光吧!?连累我们的事,可没说过啥好的!”
顾老二想到这个,也是底气一下足了起来,“那就找春秀说说?不过跟苒娘没相看成,也不太好!”
“要讲这个,哪还能笼住好人家!”连氏也气,可不能因为气,就放过好人家让闺女也找个穷的。想到这,又愤懑不已,“要是赏赐,也该有咱们家一份的!坏事找我们撑,好事儿都是他们独吞!”
顾老二也心里不忿不甘,可脱粒机又不是他们伸手做的东西,赏赐都下来了,能咋办?老大怕比谁都想这个赏赐,都没有说通这个事儿!
顾老大是打定主意要跟着一块去府城。
顾老二也盯着。
次一天,天不亮就起来了,直接过来叫门,就专盯着。
顾婆子也担心顾楚寒再有个啥不测,没有拒绝,让两人跟着去了。
顾楚寒让找李婆子先帮帮忙,她把顾十郎也揪着一块去了,“也出出门,见识一下!”
“好!家里不用担心!”顾婆子应声。
四个人跟着挥墨坐上马车,一路赶往府城。
路上顾老大和顾老二逮着机会就说赏赐和摊位的事。
顾楚寒只撅回去不理,靠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看她嫌恶,也怕惹恼了,顾老大就不再多说,想着等到了地方,让大儿子说,那肯定就能说成了!
顾老二看他不多说,也不多说了。
到了府城,程沂已经等着了,“九郎!”
“大哥!”顾楚寒拱手跟他见礼。
顾十郎也拱手见礼,看着程沂眼里带着感激。三百两银子虽然不能救爹,但这是朝廷赏赐的,不一样!他们家能科考了,以九哥的聪明才智和贡献,肯定能考中功名!
顾老大和顾老二也忙问好。
程沂带着几人到府衙,“先洗漱歇息会,吃完饭再说吧!”
顾楚寒婉拒,“我跟大伯父和二伯父一块来的,之前就说好,住在大哥那的!”
程沂看他们几个人,府衙住着御史也不好安排,只得遗憾的点头,“好!那先吃饭!”
带着几个人叫了席面,吃了饭。程沂把顾楚寒叫到一旁,“让你过来也是这个意思,这个李公公既然能来传旨,就是能往上面递话儿的人!可以收买收买!”
几乎一穷二白,赏赐就那三百两还没拿到手就要飞了的顾楚寒:……
程沂看着她笑起来,“银子的事儿你不用担心,虽然我手里也没有,不过俊风那里多的是!提前抠他一点!就是跟你说说,看给多少合适!那李公公喜欢吃虎皮馄饨,回头把方子也献了!让他回去好递话儿!”
“那……塞三百两吧!我把黄桥烧饼的方子也献了!”顾楚寒有气无力道。
程沂哈哈笑起来,心情好极了,忍不住拍拍她的脑袋,“好!就三百两!足够了!”
顾楚寒觉的心里滴血滴的兜不住。三百两!
等俩人再出来,顾老大和顾老二都疑惑的问,“说了啥?还有啥事儿吗?”
“说了点私事!”程沂说着,就领去见朝廷御史和传旨官。
顾老大一听,就拉了拉顾楚寒,“见朝廷的官,你啥也不懂的,等叫你大哥过来,再去见吧!”
顾楚寒冷眼看着他,“朝廷官是你家的,你说咋见就咋见?”
顾老大脸色顿时难看。
顾老二在一旁道,“大哥!这事儿不是能拖的!咱能跟着见见就是荣幸了!是吧?九郎!”还找顾楚寒求认同。
顾楚寒看了两人一眼,快步跟上程沂。
接赏赐也是简单,直接传旨官对顾楚寒几个宣了当今圣上的旨意,然后把三百两银子给她,官府这也登记备档。
顾楚寒看和电视剧里接圣旨不一样,暗抿了抿嘴,不过面上还是恭敬的谢恩。看着托盘上三个大银锭子,仿佛有仇。赏赐到她手里,不是她的!还暖一会都不行!
范御史看顾楚寒小小的,一问真才十二岁,有些不相信是她做出来的插秧机和脱粒机,“这脱粒机可以脱麦籽,也可以脱水稻吗?”
他既然问,顾楚寒就好好的跟他讲了下脱粒机工作原理,“要说脱水稻,因为早稻抢收时,稻穗熟了,但叶杆还青绿湿着,效果却是不如脱麦子,稻谷会带皮儿,需要再行脱皮儿。晚稻可以晚几天收,情况会好很多。”
碰见范御史之前是在工部任职的,负责的也是这一块,就忍不住考校起她来。
机械的运作原理,对顾楚寒来说完全不是事儿,不仅对答如流,还无形中提了几个难住范御史的。不相信她,觉的她冒功,那就让他自己好好想去!
“这顾楚寒真的才十二岁?”范御史忍不住问程雎。
程雎刚才听的也有点懵,点头确定,“是才十二岁!”他开始也不相信,但他儿子他知道,可是做不出来插秧机和缝纫机的!
范御史再看顾楚寒的眼神就变了变。
程沂看着,就立马邀请他到制作厂,“有些东西,我们也一知半解,知其一不知其二,大人不若再去看看,让楚寒好好给大人讲解一番!?”
本来没有此意,看看顾楚寒,范御史点了头。
程沂把传旨官李公公也邀请了一起,“公公有所不知,不仅那虎皮馄饨,还有个黄桥烧饼,都是我义弟做出来。如今他过来,正好也可让公公品尝一下那黄桥烧饼!若是公公喜欢……那就是我们的荣幸了!”
闻弦知雅意,李公公立马明白过来,这虎皮馄饨和那个黄桥烧饼的方子要给他带回,那他也不白跑一趟,笑起来细声道,“那可请好了!来了襄阳府,我这嘴也跟着沾光了!”
程沂看他明白,也笑起来。
那边提前给严俊风送了信,他已经在等着了。
脱粒机和缝纫机没有分开建立作坊,而是直接合在一起,办成了严氏制作厂。
顾老大和顾老二也跟着一块到了制作厂,看着那么一大片,都眼羡慕坏了。这要真是顾九郎做出来的,那他岂不是也有这里面的钱!?那得多少赚!?俩人不约而同的想到,对视一眼。
顾楚寒跟着范御史和李公公,先到一架未成形的脱粒机跟前,伸手上去一边安装,一边讲解。
看她完全得心应手的架势,范御史点点头。这要不会的人,肯定装不成。
又到缝纫机跟前,这个讲的就多了,顾楚寒只简单讲了缝纫机的运作原理,就着重给他们讲轴承和轴承之间力的作用和运行,“这个原理是相通的,也是可以运用到其他机子上去!”
“哦?能运用到哪些机子?”范御史追问。
顾楚寒看他是真的好奇,就笑起来,“脱粒机上用的就是!再有其他的,印刷也是可以。孔明运送粮草的木牛流马,虽无考证,但若真有,也定是运用了这方面的原理和力的作用!”
“印刷?你说印刷也可以?”范御史吃惊了。
顾楚寒点头,“对!不过印刷机我没见过,但也可以想象,运用轴承齿轮的运作,和缝纫机相似理论,是可以做出印刷机的!”
范御史见过印刷机,但却和她说的完全不一样,当即也不问缝纫机,拉着她就问印刷机的事。
后面跟着的严俊风询问的看程沂:怎么又出来个印刷机?
程沂摇头,他也不知道。但看着顾楚寒自信从容的浅笑,跟范御史讲解的那些仿佛信手捏来,小小的人,仿佛身上有光芒一样,心里莫名又起那种振动的感觉。
严俊风也看着顾楚寒,觉的她不单单是不简单了。这些东西,他都闻所未闻!这顾楚寒一个乡野农家的子弟,又从何而知?他目光落在顾十郎身上。
顾十郎也不傻,听他问,直接说,“我娘去世后,我九哥摔断腿一直躺在床上不能动,然后就开了神窍了!”
“开了神窍?”严俊风有些想笑,难道还真的有这样的事不成?
顾十郎就不再理他们了。九哥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谁有宝贝谁招罪!他不能多说!
顾楚寒却是顾不上这个,救顾凌山失败。现在朝廷派人来,她再不抓住,下次就难说什么时候了!别等她终于打通了路子去救顾凌山时,他已经被折磨虐待而亡了!
印刷机讲了半天,范御史也听的不堪明白。但见顾楚寒没见过印刷机,也说她做不出,只得放过她,拿着缝纫机的运作原理图,准备带走交工部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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