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娜暗暗称奇,唐猎在这段时间内所发生的变化是巨大的,整个人比起先前表现的更加自信和无畏,周身散发出强烈的男子气概,美眸留意唐猎英武的面庞,连日的奔波让唐猎的脸庞染上些许风尘之色,肤色由于长期的太阳曝晒成为古铜般的色彩,在清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健康的光芒,唐猎敏锐的觉察到斐娜向自己投來的目光,虎目在虚空中捉住斐娜关注的目光,咧开大嘴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向來大方的斐娜,此刻居然表现得忸怩起來,俏脸绯红的转过头去。
这一幕刚巧被狼渊看到,他又不是傻子,更何况和梅茜之间正处于热恋之中,看到斐娜的表现,心中不免一动,暗忖道:“莫不是这巾帼不让须眉的斐娜将军竟然喜欢上了唐猎,”心中默默回想,唐猎在进入黑帖尔军营为他医病之时的确和斐娜有过数日的來往,暗暗佩服唐猎的手段,如果能够征服斐娜的芳心,定然需要一番过人的手段,放眼整个帝国大军之中,对斐娜拥有好感的将士不在少数,却沒有一个人可以被高傲的斐娜看在眼里,从斐娜现在的表现看,即便沒有爱上唐猎,对他也一定身怀好感。
斐娜似乎想要躲避唐猎火辣辣的目光,轻轻牵拉独角兽的缰绳,绕到狼渊一侧,接着狼渊暂时拉远了和唐猎之间的距离。
狼渊暗暗发笑,沒想到战场上面对万千凶恶敌人眉头都不皱一下的斐娜,居然也有害怕的时候。
夹在斐娜和唐猎之间狼渊也感到异常的别扭,主动打破这尴尬的气氛道:“斐娜将军,我离开这段时间有沒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斐娜轻声叹了一口气:“军中断粮已有两日,将士们的士气开始变得异常低落……”她停顿了一下,又道:“有件事还是等大帅亲自告诉你吧,”
一层阴云忽然将刚刚露出地平线的朝阳蒙住,整个天空顿时变得暗淡了起來,前方部队忽然停在那里,传來一阵骚乱之声。
斐娜和狼渊对望了一眼,慌忙冲到队伍的最前方,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唐猎也跟随在他们的身后去凑个热闹。
远远便听到荣小青愤怒的娇斥声:“无耻淫贼,我必将你碎尸万段,方解心头之恨,”
一阵粗豪爽朗的大笑声随后响起:“我便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再被我捉住,我一定要狠狠打你的小屁股,”
唐猎闻言不由得一怔,这声音分明是泰图尔所发,他刚才明明已经离去,怎么会再次折返而來,并和斐娜的手下发生了冲突。
斐娜听到泰图尔如此放肆的言辞,俏脸早已气得铁青,不等唐猎和狼渊开口,猛然一抖缰绳,名为黑雪的独角兽闪电般从人群中冲了出去,手中薄如蝉翼的透明碧玉刀撕破前方的空气,照耀周围黯淡的天光,追风逐电般向泰图尔的胸口刺去。
泰图尔本來想要离去可是中途越想内心越是不安,无论如何都放心不下唐猎这位义弟,让那名盗族同伴先行前往地下森林,自己又悄然从小路包抄,想要追赶唐猎,沒想到迎面遇到了荣小青,无缘无故被荣小青呵斥了几句,他本來就好色,看到荣小青的娇俏模样,心中蠢蠢欲动,竟然忘记了自己身处的环境,在众人的面前公然调戏荣小青。
其实斐娜他们赶到以前,泰图尔一招之内便将荣小青从马上拿下,在她滚圆的屁股上捏了两捏,才将她放开,所以会有刚才的那番挑逗的言辞。
当着众人的面前受辱,荣小青又羞又急,本想继续进攻,却沒想到斐娜率先从人群中杀出。
碧玉刀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响,径自向泰图尔的心口刺來,泰图尔脸上的笑容立时收敛,他压根沒想到会突然杀出一位出手如此强悍的女将,嘴中本來还想说的挑逗话语,顷刻间忘了个一干二净,他的双刃斧在昨日和狼渊交手时被唐猎劈断,现在手头并无可用的兵器,慌乱之中身体只得向地下遁去。
斐娜刀势变化奇快,刀锋微微一转已经变刺为砍,森然的刀气隔空劈砍在泰图尔转入的土层之上,劈开了一条足有三米多长,半米宽度的深深壕沟,泰图尔吓得脑袋用力一缩,堪堪躲过她强大无匹的刀气,头顶的红发却被削断了一大截,顶心处一阵冰凉,他骇然摸去,触手处滑溜溜一片,刀气波及的地方竟然寸草不留,幸好沒有伤到头皮。
斐娜还要出招,却被及时赶到的唐猎一把抓住了皓腕:“斐娜将军手下留情,他是我的义兄,”
斐娜心中一怔,强忍怒气按捺住心头的杀意,愤然瞪了唐猎一眼道:“你还抓着我手腕作甚,”
如果不是情况紧急,唐猎也不会出手将她抓住,手中的力度不经意大了一些,捏得斐娜腕骨剧痛,她心中却是暗暗称奇,唐猎昔日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短短的时间内竟然拥有了如此巨大的膂力,更何况他一把便能抓住自己的手腕,足见观察力有了长足的进步。
狼渊虽然和唐猎几乎同时赶到,他却沒有贸然出手,巧妙的挡在斐娜前方,以免她愤怒之中再次出手,歉然道:“斐娜将军,这泰图尔也是我的朋友,他为人粗俗惯了,向來行事不着边际,还请将军别和他一般见识,狼渊这里代他赔罪,”
斐娜看到狼渊和唐猎都为泰图尔开解,也不好继续追究下去,转身看了看荣小青,荣小青委屈的撅着小嘴,一双美眸荡漾着泪光。
此时泰图尔方才狼狈的从地下爬了上來,唐猎的脑筋何其灵活,装出愤怒的样子,大吼道:“大哥,你怎地如此不知轻重,居然对自己人做出这种无礼的事情,还不快向荣姑娘道歉,”左眼却悄悄向泰图尔挤了两下。
泰图尔马上会意,厚着脸皮來到荣小青马前,深深鞠了一躬道:“荣姑娘,泰图尔给你道歉了,其实这件事也不能全怪我,只怨你长得太美,让俺有些情不自禁……”
唐猎生怕他又要胡说八道,慌忙向他大递眼色。
泰图尔这人也有一个大大的优点,如果让他在男人面前弯腰道歉,他宁愿去死也不会去做,可是对女人,尤其是美女,你让他奴颜婢膝他都能干得出。
泰图尔又诚恳的连鞠了两躬,嘴上道:“荣姑娘若是还不肯原谅我,我便给你跪下了,”心中却道:“老子今日低三下四的给你鞠了这么多躬,他日一定要干翻你这个小妮子,放解心头之恨,”
荣小青恨恨道:“不要让我再看到你这个无赖,”纵马向前方驰去。
斐娜还刀入鞘,发生了这件事,她再无和唐猎叙旧的心境,先行返回了自己的队伍。
泰图尔向狼渊乐呵呵道:“谢了,”
狼渊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以后精虫上脑也要分清对象,小心脑袋都保不住,”
唐猎低声道:“大哥为何又回來,”
泰图尔道:“我担心有人害你,留在你身边至少多一个帮手,”
唐猎心中一暖,却听到泰图尔小声道:“那荣小青的屁股真他妈的有弹性,要是能跟她睡上一觉,一定让我爽到极点,”
狼渊和唐猎无可奈何的对望了一眼。
泰图尔凑到唐猎耳边道:“我看那员女将对你不错,你放心,你的女人我不动,荣小青是我的,你们也不许打主意,”
狼渊睁大了双眼,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话道:“你是我有生以來所遇到最厚颜无耻的家伙,”
进入气势恢宏的虎踞关,天空的云层变得越來越低,或许是因为城内肃穆的气氛,让每个人的心情都不由得变得压抑低沉起來。
狼渊让手下人将粮草送往预定地点,叫上唐猎先前往黑帖尔大营去覆命,考虑到泰图尔在整个军营中除了认识他们两个,让他独自留在营帐之中,又怕他搞事,只好将他一起带上。
三人來到大帅营前,却看到斐娜和荣小青也向这边走來,荣小青显然还在记恨刚才的事情,恨恨向泰图尔瞪了一眼。
斐娜俏脸之上笼罩着一层忧色,主动來到唐猎身边道:“回头你最好不要胡乱说话,大帅这几日心情不好,千万不要惹他生气,以免迁怒到你,”
唐猎点了点头,泰图尔一旁笑眯眯道:“斐娜将军对我兄弟真好,我兄弟私下里也是很爱你的,”他本來是好意,可惜一番话被他说出來,显得格外低俗,气得唐猎鼻子都歪了,斐娜红着俏脸叱道:“谁让你们将这个家伙带來,难道还想给大帅添烦心事吗,”
狼渊暗骂泰图尔说话够蠢,嘱咐他道:“你就留在这里等我们,千万不可擅自乱逛,”
泰图尔点了点头:“放心,我老老实实在这里等我兄弟,”一双眼睛色迷迷盯住荣小青曲线玲珑的娇躯,看得荣小青不禁垂下头去,可是虽然看不到泰图尔的眼神,却感觉到这混账**的目光像要将自己扒光,内心一横,又抬起头來毫无畏惧的和泰图尔对视。
此时唐猎等人已经走入营帐之中,泰图尔的胆子不由得又大了起來,小声向荣小青道:“那里还痛吗,”
荣小青俏脸一红,泰图尔口中的那里自然指的是她的屁股,这可恶的混账,刚才捏得那两把真的够重,荣小青回帐偷偷检查过,被他抓过的地方肿起数道指痕。
泰图尔装出一副内疚的样子:“对不起,要是你心中还记恨着我,我蹲在这里老老实实的让你打上两记,”
荣小青怒道:“再跟我说话,我便割去你的舌头,”
“对不起,”
“你,”荣小青作势要拔出腰刀。
“我是在跟屁股道歉,”
荣小青气得险些沒晕了过去。
黑帖尔静静坐在昏暗的角落,整个面庞藏在黑暗之中,锐利的目光在黑暗中闪烁,他逐一从狼渊、斐娜和唐猎的脸上扫过,最终停留在狼渊的脸上:“狼渊,你总算來了,”从他的声音中可以听出他的不满。
狼渊歉然道:“启禀大帅,返回的路上多次遇到盗族人的滋扰,在七曲滩又遭到翼族人的阻挠,所以才……”
黑帖尔叹了一口气:“这两日,逃走的帝国士兵已经达到七千三百四十名,”
狼渊心头一震,万万沒有想到军内人心涣散到了这种地步,低声道:“都是狼渊办事不利,方才造成这样的后果,”
黑帖尔森然道:“被我抓住的七千三百二十三名士兵已经全部处死,”
这次轮到唐猎吃惊,虽然他知道战争中对逃兵的处置相当严厉,可是黑帖尔强硬残酷的手腕也不禁让他心寒。
黑帖尔的目光在黑暗中闪烁了一下,帐外一道闪电划过,随即传來一连串的闷雷之声。
“要下雨了……”黑帖尔感叹道。
斐娜轻声道:“我已经让人将粮草抵达的消息传达给三军,相信低沉的士气会振作起來,”
黑帖尔发出一声怆然的冷笑,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营帐中久久回荡,过了好久方才问道:“司马天峰攻下帕提亚城的事情,你应该听说到了,”
狼渊点了点头。
黑帖尔的目光突然转向唐猎:“你此时來到前线,究竟有什么事情吗,”
唐猎虽然素來胆大,可是在这位名震大陆的大帅的逼视下,内心也不禁一颤,调整了一下情绪方道:“我想见帝君,有些事情必须当面向他说清楚,”
黑帖尔再度沉默了下去,黑暗中听到他突然变得急促的呼吸声,他的内心正在遭受着煎熬:“现在见到帝君,只怕也沒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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