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猎从萱儿的手中接过银盆,芙云娩出的死胎已经完全变成黑色,从外表形态來看应该有三月的大小,死去已经有很长一段时日,散发出阵阵恶臭,不过这死胎和正常人类胎儿不同,臀后竟然拖有一根短短的尾巴,“
唐猎嘱咐萱儿道:“将他埋起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萱儿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房间内传來一声女子的尖叫,沙皇里卡度神情黯然的从房内走出,來到唐猎面前低声道:“唐猎,芙云想要见你,”
唐猎愕然的张大了嘴巴,自己和芙云素昧平生,她为何在这个时候想见自己,带着满腹的疑惑唐猎走入了房内。
芙云静静坐在床上,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黑色长发披散在肩头,樱唇苍白,然而她的表情依然高傲,黑色美眸冷冷盯住唐猎:“是你救了我,”
唐猎点了点头:“不错,”
“你是里卡度的朋友,”
“就算是,”
芙云深邃的美眸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痛苦:“你又何必救我,我活在这世上只会增加他人的痛苦,”
唐猎叹了口气:“可是你如果死去,有些人会更加痛苦,”
“不,这世上已经沒有人在乎我,”芙云的情绪变得激动起來。
唐猎低声道:“不要忘记里卡度,为了挽救你,他历尽千辛万苦去寻找蝂哲,为了你他不惜与别人性命相搏……”
“那是他的事情,我从未向他承诺过什么,”芙云表现的异常冷漠。
唐猎心中暗叹,医治一个人的身体容易,医治她的内心却是无比的艰难,芙云的这个心结很难被外人打开,他轻声道:“我相信,你一定有过不堪回首的经历,正是这段痛苦的经历让你不敢面对人生,不敢接受别人对你的感情,可是有句话我想奉送给你……”
“我不需要你的教导,”芙云厉声道。
唐猎淡然笑道:“我并不想教导你,只是想说出自己的一个观点而已,有些东西失去了永远不会再回來,如果一味将它放在心底,你的一生将会错过更多的事情……”
“我不在乎,”
唐猎转身向门外走去,听到芙云低声的啜泣。
风沙渐渐变小,明月从浮沙中缓缓升入空中。
里卡度和唐猎坐在高高的哨楼之上,两人大块的吃肉,大口的喝酒,从开始以來却沒有半句交谈,彼此的目光总算交汇在一起,沙皇里卡度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唐猎也发出一声大笑,两人举起手中装酒的皮囊,仰首大灌了一口,里卡度大声道:“能够结识到你这样的朋友,是我里卡度最幸运的事情,”
唐猎微笑道:“不打不成交,老祖宗果然句句都是真理,”
里卡度凝望空中的明月道:“明天又会是一个好天气,”
“是啊,明天我和我的商队又要启程了,”
里卡度真诚的提出邀请道:“如果你愿意,可以在这里多住一段日子,我会像兄弟一样來招待你,”
唐猎笑道:“事实上我已经受到了兄弟般的招待,”
里卡度重重点了点头道:“唐猎,如果沒有你,我很难相通这件事,”
唐猎沉默了下去,里卡度虽然可以不计较芙云过去的事情,可是从今天芙云的表现來看,她似乎无法接受里卡度的一片深情。
里卡度仍然沉浸在对未來的向往之中:“我会用实际行动來感动她,让她从心底真正的接受我,”
楼梯之上传來缓慢的脚步声,里卡度皱了皱眉头,很少有人敢來打扰他的谈话,举目望去,却是妹妹莎拉曼神情愤怒的走了上來,目光死死盯住唐猎。
唐猎隐约觉着有些不对,仍旧微笑道:“大小姐好像心情不是太好,”
莎拉曼怒视唐猎道:“唐猎,你给我老老实实的交代,芙云究竟得的是什么病,”
唐猎内心一沉,沙皇里卡度大步來到莎拉曼的面前,怒道:“莎拉曼,你太不像话了,怎么对我的朋友如此无礼,”
莎拉曼一改往日对大哥的尊敬,大声道:“大哥,你竟然串通外人一起骗我,那女人根本就是个**,”她藏在身后的手猛然抽了出來,手中竟然拿着那具死胎。
里卡度内心剧烈的抽搐了一下,他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然后猛然冲了上去,狠狠的给了莎拉曼一个耳光,莎拉曼的俏脸立时鼓起五个深深的指痕,委屈的泪水顿时涌出她的美眸,她倔强道:“我绝不容许你娶这样一个不贞洁的女人,父亲若是活着,他也不会答应,”
里卡度被莎拉曼的话击中了内心最脆弱的部分,他扬起的大手缓缓垂落了下去,低声道:“你……将她怎样了,”
“你永远不会再见到她,”
里卡度魁梧的身影已经疾风般向哨楼下冲去,内心的惶恐实则到了极点。
唐猎看着因为悲伤而流泪的莎拉曼,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你不该这样对待自己的哥哥……”
“你住嘴,我们家族的事情跟你沒有任何关系,”莎拉曼将一切的过失迁怒到了唐猎的身上。
唐猎尴尬的点了点头,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面对这个失去理智的丫头,自己最好还是先溜为妙。
走下哨楼看到萱儿红着眼睛站在那里,显然为刚才的事情愧疚不已,歉然道:“我沒有想到莎拉曼一直悄悄跟着我……”
唐猎拍了拍她的香肩道:“有些事情早晚都会败露,跟你沒有关系,”
雅易安好奇的走了过來:“里卡度是不是疯了,在那边大嚷大叫,我们还是赶快走吧,”
里卡度的反应早就在唐猎的预料之中,芙云果然失踪了,这件事肯定与莎拉曼有关,唐猎担心里卡度一时情绪失控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來,吩咐雅易安和萱儿等人回去约束手下无论发生怎样的事情都不可以参预其中,只身來到里卡度兄妹旁边,看看事情究竟发展到了何种地步。
里卡度此时已经近乎疯狂,抓住莎拉曼怒吼道:“把芙云交给我,”
莎拉曼扬起螓首倔强道:“我不会让你再见到她,为了一个贱女人,你要杀我吗,”
“你,”里卡度扬起了醋钵大小的拳头,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手腕,唐猎冷静道:“里卡度,当务之急是派人出去寻找,而不是逼她说出來,”
里卡度经唐猎提醒,疯狂的头脑方才稍稍冷静下來,他大声命令道:“所有人给我听着,全部出去去寻找芙云,无论谁找到了芙云,我都会重重的赏赐他,”
所有沙盗跨上白驼冲向外面的茫茫沙漠,里卡度最后凝望了一眼莎拉曼,忍住怒火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
“除非我死,你不会知道她的下落,”莎拉曼的回答毫无回旋余地。
里卡度怒吼一声,转身冲出城堡的大门。
莎拉曼冷冷凝望唐猎,美眸中充满了对唐猎的憎恶。
唐猎暗叫倒霉,整件事跟自己狗屁关系都沒有,自己活脱脱充当了一个冤大头的角色,有些灰溜溜的离开。
雅易安等人早已准备完毕,唐猎不想继续卷入这场复杂的事件之中,悄然带领手下人出了城堡,大沙暴已经过去,整个沙漠恢复了昔日的宁静,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一片片宛如鱼鳞状的沙面。
萱儿仍然为发生的事情过意不去,轻声道:“主人,我们这样不辞而别是不是有失礼节,”
雅易安笑道:“跟这帮沙盗讲什么礼节,小心他们翻起脸來跟我们真刀真枪的大打一场,还是早点离开为妙,”
他们向前走了一个小时左右,天色渐渐放亮,却看到前方沙盗聚集在沙丘之处。
雅易安抱怨道:“他奶奶的,怎么又遇上这帮沙盗了,”
唐猎从其中一眼就看到了沙皇里卡度高大的身影,示意其他人在原地等候,他翻身跃下白驼向里卡度走去。
沙盗看到是他前來,纷纷为他让开道路,却见沙皇里卡度呆呆看着地面,两名沙盗被人砍断了头颅,身首异处的躺在那里,流入黄沙内的鲜血早已干涸。
里卡度低声道:“芙云走了……”
唐猎心中微微一怔,随即又感到些许的宽慰,里卡度这句话的意思表明芙云并沒有死,这对他们兄妹來说是一件好事,如果芙云真的被莎拉曼杀死,只怕兄妹间的那道鸿沟一生一世都无法弥合。
里卡度蹲了下去,大手在沙盗尸首的颈部抚摸了一下,虎目中闪过愤怒的光芒:“一刀就能斩断两名高手的头颅,蓝德帝国之中有这种实力的不会超过三个,他翻转那名沙盗的躯体,却发现沙盗周身的骨骼全都被霸道的刀气所震断。
他缓缓站起身來,转向唐猎道:“他是故意留下线索让我找到他,”
唐猎抿了抿嘴唇,内心暗叹,看來这个残忍的对手与芙云之间有着极其密切的关系,说不定就是芙云腹中胎儿的始作俑者。
身后又有几名沙盗飞速赶到,來到里卡度面前,惊慌失措道:“老大,不……不好了……二当家她……她留下一封信,离开了古堡,”
里卡度面色一遍,一把抓过那名沙盗手中的羊皮卷,却见上面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大哥,我恨你,今生今世,再也不想见到你,”
他大吼一声,反手一拳将那名沙盗打得横飞了出去,怒吼道:“为什么不阻止她,”那名沙盗被打得头昏脑胀,捂着半边高高肿起的面孔爬了起來:“我们不敢……”
“全都是废物,”里卡度狠狠骂了一句,翻身跃上白驼,匆忙中向唐猎拱了拱手:“唐猎,他日有缘再见,”说完扬起皮鞭重重抽在驼臀之上,白驼如同利箭般向古堡的方向窜去。
唐猎有些同情的看着里卡度渐渐变小的背影,看來天下间不幸的人不仅仅是自己,目光落在地上的两具无头尸首之上,他好奇的拉起其中一具尸体,发现那尸体全身的骨骼都已经酥软,单凭一刀之力竟然能够震碎沙盗全身的骨骼,此人的实力绝对可以跻身当世高手之列,看來这两名沙盗是负责处置芙云的,沒想到却在途中遭遇横祸。
接连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唐猎的内心也不好受,让手下人掩埋了两具尸首,在向导都泽的引领下向蓝德帝都继续进发。
好在途中再也沒有遇到凶险,一行人经过七个日夜的艰苦跋涉终于走出了赤鲁东沙漠,看到前方荫荫的树影,所有半精灵勇士同时欢呼起來,雅易安哑着喉咙叫得格外起劲,他早就受够了沙漠的风尘,总算能够摆脱那艰苦的环境。
唐猎将一袋金币交给向导都泽,微笑道:“辛苦你了,”都泽以右手捂住心口的位置向唐猎行礼,这些日子唐猎表现出的英勇和顽强早已让他深深折服,他指向西南方向道:“再往前行五十里左右,便有一个名叫雷东特的小镇,你们可以在那里得到补给,沿着小镇南方出口的大道一直走下去,五天之后可以顺利抵达帝都,”
和都泽分手以后,他们并沒有做任何的停留,直接來到都泽所指的雷东特镇,一群人看到村口的喷泉,全都欢笑着跑了过去,捧起喷泉清冽的泉水,尽情的享用,连情绪一直低落的路比利也表现出少有的欢乐,加入到他们欢笑的队伍中來。
雷动特镇居住的大都是安奎族人,他们是沙漠四大种族之一,后來才迁移到赤鲁东沙漠以西生活,民风淳朴好客,小镇之上家家户户门前几乎都备有水缸,提供给过往的旅客无偿使用。
像他们这种规模的队伍,小镇经常可以见到,可是小镇之上并沒有规模太大的旅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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