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阴霾始终笼罩在两人的心头。前往地下森林的路途中。尽管一直都是阳光普照。天气晴好。他们却很少露出笑容。
地下森林位于贡剌火山之中。这是一座死火山。海拔在两千米以上。
两人从贡剌火山的西坡上行。登上火山顶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个硕大的火山口。这些火山口从东北向西南分布。在长约百里宽约二十里的狭长地带之上。共有十个。每个火山口的直径在一里到两里之间。深度在一里左右。
地下森林的入口便是其中最大的火山口。唐猎站在火山口顶向下望去。却见陡峭的内壁之上。林木葱葱郁郁。青翠欲滴。谷口幽深单凭目力无法看到森林的底部。
跟随泰图尔沿着隐藏在峭壁的石阶小心翼翼的下行。周围生长着种类丰富的植被。名贵的药材和山珍随处可见。鸟儿飞翔其间。不时还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小动物经过。
终于來到火山口底。地形开始变得平坦。植被却愈见丰富。唐猎由衷赞道:“果然是一片人间乐土。”
泰图尔哈哈大笑道:“兄弟这句话沒有说错。这里的好处你慢慢就会领略了。”
这时候周围地面突然崩裂开來。从中冒出六名盗族武士的身影。他们齐齐向泰图尔施礼道:“大当家來了。”
泰图尔点了点头道:“还不见过我兄弟。”
那六名武士之前曾经在帕提亚城见过唐猎。知道他是老主人的义子。连忙上前参拜。
唐猎笑道:“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如此客气。”
泰图尔道:“我爹呢。”
“正在黑龙潭练剑。”
铁魔鳌**着上身站在潭边巨岩之上。浑身健硕的肌肉虬结。但从外表來看。根本想不到这是一位老人。
锯齿阔剑猛然扬起。强大的剑气已经弥散到十米左右的范围。伴随着他有力的劈砍。前方红松巨大的躯干从中裂开。轰然倒向两旁。
“好。”唐猎和泰图尔同声赞道。
铁魔鳌惊喜的转过身來。随手将锯齿阔剑深深插入巨岩之中。大声道:“猎儿。”箭步來到唐猎身前。大手握住唐猎的肩膀。用力握了握道:“好儿子。我日日都在想你。”
泰图尔有些吃醋的说道:“爹。有沒有搞错。我才是你亲生的。怎么不见你这样想我。”
铁魔鳌怪眼一翻道:“哪有那么多的屁话。还不赶快去准备准备。陪你老子好好的喝上一场。”
趁着泰图尔前去准备酒菜的时候。铁魔鳌和唐猎两人坐在黑龙潭边相谈甚欢。唐猎将离开帕提亚城之后的情景简略向铁魔鳌说明。铁魔鳌听得悠然神往。围绕唐猎身边的奇遇和惊险实在超出他的想象。
当唐猎最后说到魔斧的时候。铁魔鳌禁不住感叹道:“你们两个能够从魔斧的开山巨斧下逃脱。实在是万幸。”
他以手掌在巨石上拍了拍道:“魔斧在魔帝四大护法之中虽然并不是最厉害的一个。可是他性情残暴。力量奇大。死在他斧下的冤魂又何止千万。最可怕的是。他拥有吸取别人能量的本领。每杀一人。便可以获得死者的部分能量。”
唐猎曾经亲身经历被魔斧吸走能量的过程。他低声道:“这么说。魔斧的力量总有一日会成为天下最强。”
铁魔鳌摇了摇头道:“事实并非如此。魔斧天生残疾。需要不停的吸取外來能量保障他生命的延续。也就是说。能量增加的同时也在迅速损耗着。所以他永远也无法成为天下最强。”
唐猎又想起一件事:“魔斧是翼族人。”
铁魔鳌点了点头道:“不错。他是翼族人。而且据说和翔空家族有着极其密切的关系。”
铁魔鳌取出自己珍藏的美酒。父子三人在黑龙潭边开怀畅饮。
泰图尔赞道:“果然是好酒。这次若不是沾了兄弟的光。我只怕沒有福气尝到哩。”
铁魔鳌笑骂道:“混帐东西。老子何时亏待过你。口口声声跟个怨妇一般。”
泰图尔笑道:“所有人都看出你疼唐猎多一些。”
唐猎笑道:“既然如此。咱们两个干脆换换。”
泰图尔哈哈大笑道:“换便换。你这么多漂亮老婆。怎么说都是我占便宜。”
铁魔鳌也不禁大笑起來:“你们两个都比老子要风流许多。不过我要提醒你们。还是老老实实给我娶上几个老婆。尽快给我生几个大胖小子。也让我不至于那么寂寞。”
唐猎感叹道:“大陆局势动荡。战争一触即发。只怕我们沒有福气享受这安逸的生活。”
铁魔鳌将酒碗缓缓放下道:“只可惜每个部族都各自为战。远远沒有意识到危机即将來临。”他虎目炯炯有神盯住唐猎和泰图尔道:“魔帝秋禅早晚都会冲破封印。一旦他的大军集结完毕。整个大陆都将陷入战火之中。”
泰图尔大声道:“单凭我们两个只怕沒有能力扭转整个局面。凡事只能够尽力为之。”
铁魔鳌重重拍了拍泰图尔的肩头道:“不仅仅是你们两个。千万不要忘记盗族两万多名勇士始终站在你们的身边。”
唐猎和泰图尔内心中一阵激荡。端起酒碗道:“敬爹爹一碗。”
铁魔鳌微笑道:“我老了。格兰蒂亚大陆的未來只有寄托在你们的身上。”
因为心系凌鹰的安危。唐猎并不敢在地下森林过多停留。第二日清晨便向铁魔鳌辞行。
铁魔鳌心中虽然不舍。可是也无法强留唐猎。临行之时。他一直将唐猎送到地下森林的入口处。唐猎几次劝他回去。铁魔鳌方才停下脚步。关切道:“海族是最为神秘的种族。自古以來奉行中立的态度。这次抓住凌鹰要挟你实在是一反常态。对你显然抱有恶意。”
唐猎暗自惭愧。自己和海族女王水黛茵的那段孽缘实在无法向他说明。低声道:“义父放心。我会小心对待。不会给他们陷害我的机会。”
泰图尔一旁道:“兄弟。你为何不让我跟你一起去。”
唐猎微笑道:“义父年事已高。总要有一个人在身边照顾。更何况。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训练手下的武士。增强地下森林的防卫。魔斧的疯狂你也见识过。为了以防他來到这里。是不是要提前做好准备。”
泰图尔默默点了点头道:“好吧。倘若这次海族女王胆敢害你。我便带着兄弟们杀入水晶城内。捣毁她的老巢。”他又低声嘱咐道:“见了荣小青。告诉我想她。”
唐猎淡然一笑。目光重新回到铁魔鳌的身上。真挚道:“义父。你要保重身体。等我从水晶城返回后。一定过來看你。”
玄波公主失魂落魄的坐在床前。芳心被莫大的惊恐所占据。她甚至连菲娜走入房内都沒有察觉。
菲娜轻声道:“公主。”
玄波转过身來。美眸之中充满忧郁。
“公主有何事。”
“权杖被人窃走了。”玄波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却让菲娜整个人震惊在那里。许久都未回过神來。每个人都明白权杖所代表的意义。正是依靠当初她和唐猎舍生忘死抢回的权杖。玄波公主方能取信于这帮臣民。才能够有足够的资格和太子玄鸢一方叫板。现在权杖竟然丢失了。
玄波公主指向床前盛放权杖的空盒道:“我一直将它收藏在这里。可是此刻却不翼而飞。”
菲娜心中暗自庆幸。窃贼竟然能够无声无息的潜入公主的寝宫。悄然窃走权杖。万幸的是并沒有伤害公主。
“有沒有留下什么线索。”菲娜轻声问道。
玄波公主唇角流露出一丝苦笑:“只有五个字。。水晶城、唐猎。”
菲娜微微一怔。虽然早就传出玄鸢试图与海族联盟对付穿云城的消息。可是一直都沒有确实。再说代表玄武国最高权力的权杖对海族女王來说也沒有任何的作用。她为何要夺去权杖。在夺得权杖的背后究竟有什么目的。而这一切和唐猎又有什么关系。
玄波轻声道:“整件事都是一个圈套。她夺走权杖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引唐猎前往水晶城。”
菲娜叹了口气道:“想不到海族女王竟然如此仇恨唐猎。”
两人提起唐猎的名字同时陷入沉思之中。
玄波的目光转向窗外。生恐菲娜看到自己眼中的泪光。唐猎温暖的笑容浮现在她的眼前。不知这可恨的家伙如今身在何方。她多想扑入唐猎宽阔温暖的怀抱中。静静享受他带给自己的温暖和安慰。
菲娜忽然想起与唐猎临别之前的情景。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伤害到唐猎的感情。
玄波轻声道:“权杖之事。我不想任何人知道。”
菲娜点了点头道:“公主放心。我马上前往水晶城。争取为您尽快夺回失去的权杖。”
玄波幽然叹了一口气:“我累了……真的累了……”
菲娜告辞玄波公主后。心情沉重的向自己的府邸走去。权杖的突然丢失。让本來就恶劣的局势更显艰辛。这件事倘若流露出去。必将在穿云城内形成轩然大波。甚至会影响到玄波公主的地位与威信。
夜色深沉。整个穿云城内格外寂静。通往将军府的长街之上只剩下菲娜一人的身影。越发显得寂寥。
轻风吹过。落叶纷纷。秋天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來。这表面上的平静又能够维持多久的时间呢。菲娜一时愁绪万千。满怀幽怨的叹了口气。
却听到一个亲切的声音道:“菲娜将军有什么心事。”
菲娜娇躯剧震。冰蓝色美眸不可思议的望向前方。瞬间已经充满晶莹的泪光。却见唐猎微笑着出现在道路前方。英俊的面庞上荡漾着懒洋洋的那种玩世不恭的微笑。说不出的可恨又说不出的可爱。
菲娜用力咬了咬樱唇。猛然冲了过去。不顾一切的投入唐猎的怀抱中。无声啜泣起來。多日以來在人前营造的坚强。在唐猎的面前土崩瓦解。
唐猎轻声安慰着伊人:“这段日子。你辛苦了。”
菲娜牵着唐猎的大手。悄然从将军府后门走入。和心上人久别重逢。自然不愿被他人打扰。
唐猎抱起菲娜的娇躯。让她坐在自己的双膝之上。捧住菲娜的俏脸道:“让我好好看看你。”
菲娜忍不住又落下泪水。幽怨道:“我还以为。你再也不记得我了。”
“怎么会。”唐猎轻吻菲娜的樱唇。
菲娜握住唐猎的大手道:“老老实实告诉我。这次回來究竟是为了什么。”
唐猎狡黠笑道:“自然是为了我的菲娜。”
“你骗人。”菲娜虽然明知唐猎重回穿云城不会这么简单。可听在耳中仍然甜丝丝无比受用。
短暂的欢乐过后。菲娜马上回到现实中來。低声将玄波公主权杖丢失的事情告诉唐猎。唐猎剑眉紧锁。玩玩沒有想到水黛茵为了让自己前往水晶城。先是对凌鹰下手。紧接着转向玄波。看來她对自己的仇恨已经到了无法化解的地步。
菲娜小声道:“水黛茵如此恨你。你若是再坚持前往水晶城。只怕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唐猎起身來回走了两步。大声道:“水黛茵之所以搞出这么多的事情。分明都是冲着我來的。如果我不去解决这件事。只怕她会继续纠缠下去。”
菲娜美眸闪过一丝迷惑:“她为何会如此恨你。”
唐猎不由得脸上发烧。其中的缘由实在难于出口。
菲娜來到唐猎身后。拥住他的虎躯道:“唐猎。稍有不慎便会丢掉性命。我不想你去。”芳心中对唐猎的关怀溢于言表。
唐猎握住菲娜的柔荑。低声反问道:“现在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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