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事，你大概不是很清楚。曾经有传言，神拳李巅峰的时候，足以有屠神的实力，但后来不知为何面对虚空雷劫，又被人算计差点身死道消。

但即便神拳李陨落了，他依然将雷源剑神算计了，差点让雷源剑神自己杀死自己，所以雷源剑神才被禁锢在了雷炎破道山。

如今，大家都知道，你传承于神拳李，是神拳李的亲传弟子。既然如此，雷源剑神应该不会放过他仇人的弟子，这是最简单的道理。

但目前，衍儿你安然无恙，这其实是最大的意外，难道你不觉得吗？”

诸葛古砚思量着说道。

周衍心中若有所思，他已经想到了许多可能，但他没有总结这些可能，因为一旦总结出来，事情就更加复杂。

这件事，也超过了想像，周衍不希望诸葛古砚再推衍下去，不然结果、后果不可想象。

“古砚叔叔多虑了，我得到传承也只是神拳李灵魂湮灭之后的一部分感悟。而雷源剑神曾经在雷炎破道山传承古道于我，相当于师傅一般，应该并无加害我的意思，不然，以他的实力，要对付我何须耍什么手段？所以，古砚叔叔请放心。”

“是这样吗？或许是我想的太多了吧，我总觉得他在掩藏什么天大的秘密。不过，衍儿你既然感受不到什么危机，这件事就当叔叔没说过吧。”

古砚想了想，知晓这件事没有证据也没有什么感悟，单凭一面之词说了只会增加周衍的麻烦，因此也就不再多言，打算自己暗中关注这件事即可。

……

这件事之后，周衍又询问了诸葛古砚关于他的双眼的事情，诸葛古砚说回到天机山，领悟天机之道之后，会有一定的转机，如果诸葛嘉月的命格呈现的话，这件事就没有问题。

得到这个结论，周衍也轻松了许多。

其实，在这之前，诸葛古砚提到雷源剑神，周衍心中已经有些忌惮。周衍察言观色，知晓诸葛古砚所了解的和推衍到的东西，可能要更多几分，只是诸葛古砚选择自己扛下了而已。

这些事情交流完毕，周衍便和诸葛古砚一起出了紫炎虚空。

外面，徒儿后辰依然与贾永恒、嫣然玄者等人十分开心的交流着，似乎在探讨关于苍生蝼蚁剑道的修炼之法。

周衍远远的便看到了一群人欢乐的样子，心中也十分欣慰。

他没有参与其中，而是陪着诸葛古砚在这一五二九四次主峰行走了一段距离。

“衍儿，你别送了，我回天机山了。回去之后，可能会有所蜕变修炼，下一次，叔叔就不是古砚了，而是诸葛古砚，天机山少主。你我以平辈相论即可。”

古砚有些空洞的目光变得深邃了几分，外人绝对无法看出他其实双眼看不见。

“叔叔，你的意思我明白，随着实力的成长、进步，曾经的三代弟子成为二代弟子，身份地位随之变化，辈分也会逐渐的发生变化。但，古砚叔叔永远就是我的叔叔，永远如父亲一般。”

周衍诚恳的说道。

“你的心意，我明白。很多活出了第三世的人，并不将第三世放在眼中，他们却不知道，因为第二世的不圆满，该舍弃的，才是第二世。我这一世，主要的命脉还是在天机山，所以天机山的一切无法舍弃。但是这份亲情、友情，我却不会舍弃，无论天机山如何变化，都会成为你的一个后盾。天机山有些不稳定的因素，但这不影响什么，衍儿你可以完全相信这个势力。”

诸葛古砚道。

“我明白，所以这一世的一切，才是我的主导。第二世，李傻子被人拿走了自身的完美天赋，坑害了神拳李等事情，我不会深入心灵。雷衍王再厉害，再唯我独尊，那也是雷衍王。

这一世，我就是我，是我的自我，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影响，而改变我的信念与人生。”

周衍认真说道。

也只有诸葛古砚，才会让他如此认真的说出这些话。

诸葛古砚微微一怔，似乎很奇怪周衍竟是能知晓这其中的秘密，不过他也并没有太奇怪，点了点头，道：“这种想法是好的，过去的，不论有什么成就和身世，终究不在今生，那么那一切，都可以看作是一场梦境。人这辈子，若是这辈子都活不好，谈什么上辈子和下辈子，其实都很可笑。”

诸葛古砚似乎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接着又语重心长的道：“衍儿，曦儿跟着你，其实我已经无比放心，因为我知道，你对她的好，甚至超过了对你自己。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加令人放心的呢？而如今，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就更加放心了。好，好，好。”

诸葛古砚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似乎只是因为，周衍能看透那个事实；似乎只是因为，周衍能真正的把握自我，活在当下。

周衍若有所悟，联想到了万剑天身处杀灵枷锁之中的变化，心中不由明亮了几分。

或许，只有‘活在当下’，才是真正的存在的意义。

……

雷炎破道山。

无尽雷云，如绚丽而不真实的彩虹，倒挂在天边。

天边，有一只竖立着的竖眼的虚影呈现了出来。

这只眼睛里，并无人性的光泽，但却传递出一缕缕的信息波纹。

天空下方，有一方古阵，古阵里，如有一个特殊的世界在自我的成长。

古阵的阵基上，一个青年男子默默的呆坐在那里，背靠着阵基，整个人的背影显得有些萧索。

“很可惜，你的历练没有通过，这令我很失望。”

竖眼散射出冷冷的光辉，传出出冷冷的信息。

“我明白，但我想剑神前辈您也知道，实际上，我可以通过这次历练。”

俊逸青年传苦涩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不错，最后一刻，你放弃了。那么，你想说什么？”

雷源剑神的竖眼传递信息道。

“剑神前辈，谢谢您的厚爱和看好，但是晚辈寂无，这辈子，终究是毁了。

破而后立，终究是破了。对于一个追求圆满之道的人而言，破了就永远也无法圆满。”

“而且，晚辈寂无也丢尽了父母的颜面，丢尽了自己的脸，再无颜苟活下去了。”

青年寂无声音苍凉说道。

“你若是这么想，你这一身天赋，就白废了。我也后悔给你一次机会让你来这里。”

“剑神前辈，您请息怒。晚辈知晓你爱惜天才，可晚辈有自知之明，哪怕是破而后立恢复如初，再次面对周衍，也绝不是其对手。而且，父母因为晚辈，放弃了太多，也是时候，该晚辈为他们做些什么了。”

寂无沉思了片刻，说道。

“哦？难道你故意让历练失败，便是为了为你自己的无能而作出改变？”

天空之中的竖眼，似乎有些惊讶。

“嗯，晚辈知道，剑神前辈爱惜天才，而晚辈寂无，曾经其实有一个天赋才情都在晚辈之上的弟弟，他名为‘无寂’，因为他的天赋太好，所以被我嫉妒、陷害算计了，被父母于失望之中，逐出了家门，并废除了大半的修为。如今，属下知晓，前辈拥有魂道这种神灵古道，其极致甚至可以抽取天赋潜能。属下愿意将自身的所有潜能，全部让出，赠与弟弟无寂。

属下会以自己陨落的代价，让弟弟重新站起，延续父母的辉煌，让圣者家族萧家，不会因为萧寂无，而遗臭万年。”

寂无一点点的讲述着，甚至还讲述了曾经怎样嫉妒、陷害自己的弟弟萧无寂的事情。

虚空之中的竖眼沉默了许久。

“你进入古阵，再历经一次最高难度历练，如果成功，我答应你的要求，成就你弟弟无寂，让他拥有你全部的天赋并让他的伤势完全康复，让他重现你们萧家的荣光。若你失败，就只能陨落，你弟弟生死，与我无关。”

虚空之中，竖眼发出了这样的信息。

“剑神前辈，那你开启极限难度历练吧，寂无，必定是可以通过的。”

寂无神色淡然说道。

历经了杀灵神道的折磨之后，所以的一切，寂无都放下了。如今，他放不下的，便是心中愧疚于父母和弟弟，无法偿还。因此，他想以死，走出这份愧疚与自责。

……

最艰难的考验，开始了。

很快，考验又结束了。

寂无，如他所说，没有悬念的通过。他的天赋，并不容置疑，即便是被废而如今只是模拟呈现出一切，却依然是那么强大。

“恭喜，你通过了。其实你可以完全自己站起，自己去完成心中的遗憾，你的天赋，为你争取到了一次机会，一次令我帮你完全康复的机会。”

天空之中的竖眼传递出淡漠的信息。

“就按照先前晚辈说的那样吧。一辈子的争强好胜，最终发现，完全都失去了意义，我很累，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笑料，成为父母、整个圣者家族萧家的耻辱，我死了，比我活着的意义更大。”

寂无说着，他身体里的血脉和灵魂之力开始自己主动收缩、凝聚了起来，他的魂识，也逐渐的稀薄。

“好，那就如你所愿。”

竖眼并无太多感情，声音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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