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吴慧就先走了，一句话都没说。

徐倩和纪韶他们去一食堂二楼，虽然比一楼的人少一点，却还是很多，几个窗口都在排队。

“纪韶，你帮我打份土豆烧牛肉！”徐倩在打汤的窗口，伸着脖子对纪韶喊。

纪韶端着盘子，拿了三个菜，他见崔钰站在原地没动，盘子还是空的，直接皱着眉头问，“你要吃什么？”

“茄子。”崔钰说，“还有鱼香肉丝。”

纪韶腾出手摸口袋里的钱，把崔钰要吃的两个菜一并买了。

四周都是人，闹哄哄的，挤来挤去，衣服鞋子就没一处不遭殃的。

纪韶把六小碟菜放盘子里，高举着挪到崔钰那边，他大声说，“坐哪儿？没位子了。”

他的话一出去，旁边就有几个学生吃饱喝足，端着盘子离开。

崔钰坐在纪韶正对面，他低头吃饭，默不吭声。

在纪韶身边的徐倩拿筷子把自己碟子里的肉全挑出来，一块块夹给纪韶，她又去夹纪韶那碟酥炸小鱼吃，乐此不疲。

陈昊吃着辣白菜，牙酸，“你俩要不要这样啊？我们三还单着呢。”

“我无所谓。”方显挑剔的翻着一碟宫爆鸡丁，“你们继续。”

徐倩羞涩的红了脸，筷子没停。

纪韶看一眼，把碟子里的剩下几块鱼全夹给崔钰。

他的动作极其自然，陈昊和方显见怪不怪，徐倩愣到了。

崔钰低头吃饭，瞥见几块小鱼，没动。

“你把那小鱼放着生鱼子吗？”纪韶吃着饭菜，声音含糊，不难听出调侃的意思。

崔钰淡声说，“今天不想吃。”

长久的朝夕相处，纪韶很了解自己的发小，对方在跟他闹别扭，他想了想，没想明白。

大概是跟小鱼有关？

他抽了抽嘴，自己也莫名其妙，怎么在崔钰身上花的心思比徐倩还多。

徐倩想说点什么，但是又觉得什么都不合适，她看看被推到旁边一点没吃的五花肉，忍不住问，“纪韶，你不喜欢吃肉吗？”

“不是。”纪韶说，“我只是不喜欢吃肥肉。”

徐倩哦了声，她笑着说，“那我跟你相反，我就喜欢吃肥的。”

纪韶瞅瞅对面连个屁都没放的人，“崔钰和你一样。”

徐倩好一会才知道纪韶是说崔钰也喜欢吃肥的。

“纪韶，你好了解崔钰啊。”她顿了顿，“你们的感情真好。”

“以前崔钰爸妈来过我家，叫我在学校多照顾他。”纪韶扒拉两口饭，“我俩一直一个班，还同桌，习惯了。”

陈昊脱口而出，“崔钰要是女的，那绝对是你前世的……呸”

他吐掉一口菜，指着碟子里的梅菜扣肉，“卧槽，里面竟然有苍蝇！”

说着就气冲冲的去争论。

崔钰突然起身，纪韶叫他，“吃完了？”

“嗯。”崔钰没回头，端着盘子离开。

纪韶眯了眯眼睛，如果刚才是闹别扭，现在就是生气了。

没了胃口的徐倩还想着陈昊刚才的话，“前世的什么？”

纪韶嘴里蹦出一个字，“债。”

他是随口说的，自己都一怔。

崔钰从小跟着他，不知道被多少人说是他的小跟班，跟屁虫，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跟屁虫成了学校的一根草，他成了许多女生递情书的中转站。

纪韶摸到纸巾擦嘴，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习惯回头。

“你也不吃了吗？”徐倩说，“那我们走吧。”

结果等陈昊端着盘换的梅菜扣肉回来，那里就剩方显了。

“人呢？都走了？”

方显不答反问，“这是你换的？”

“是啊！”陈昊哼一声，“他们一开始还不给换，想忽悠老子。”

瞧他得意忘形，方显慢悠悠的笑，“一锅炒的，苍蝇的精髓都在里面，你慢慢吃，多吸收点，长脑子。”

陈昊，“……”

下午没课，纪韶去超市买牙膏，顺便捎了两鸡蛋饼回去。

陈昊和方显打球去了，宿舍里就崔钰，他站在阳台水池边洗衣服，搓的两只手发红。

“给你带饼了，赶紧趁热吃。”

纪韶把饼扔桌上，爬上床倒头就睡。

他本来只是装睡，后来还真睡着了，一觉睡的特别沉，连崔钰什么时候把饼吃了都不知道。

“纪韶，你很喜欢徐倩？”

头顶的声音忽然响起，纪韶看在他对头的崔钰，“你问这个干什么？”

崔钰笑笑，“好奇。”

纪韶的眉毛轻抬，“感觉还可以。”

他是个看重感觉的人，喜欢不喜欢都不是能描述清楚的。

“感觉吗？”崔钰念着那两个字，他，

“崔钰，你该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吧？”纪韶立刻从床上坐起来，把胳膊搭木板上，半个身子凑过去，“谁啊？上午那女生？还是社长？”

崔钰看他一眼，“你不冷吗？”

纪韶这才发现自己是光着的，他骂了声操，快速裹上被子，在被窝里穿毛衣。

他喜欢裸睡，冬天都改不了。

崔钰还坐在那里，垂下的眼角盯着拱起的被子，他的唇角翘了翘。

纸人的事淡出大家议论的话题，广场又聚集了一群玩滑板的，中间的喷泉开了，谈笑打闹声又一次占据了整个广场。

有部分人并不踏足，他们在等下个月的二号，总觉得事情还没完。

上素描课的时候，吴慧忍了忍，还是不放心，她走到吴莉莉面前，为自己辩解，“老师，二号凌晨那会，我看你往广场跑，我有去跟你打招呼，不过你好像没听见。”

当时天很黑，她还是认出来了，因为那身粉色套装在学校没第二个人有。

二号凌晨？吴莉莉奇怪的看她的学生，那个点她都在睡觉，怎么可能往广场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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