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手捏着信纸,眼中惊怒。“夜探公府,钟山之约非兰莽撞冒昧,珍兰物归原主,公子心自宽广,他日当另有红粉知已,非兰顿首。”
他目光如电缓缓看向河岸,灯影之中一瘦弱少年背景如芒刺目,李景隆恨声道:“徐锦曦,你说罢便罢么?”他返身进入花舫,捧起那盆兰想也不想扔进了河中。
“咕咚”水花溅起,李景隆心里一痛,突飞身跃进水中。等他冒出水面,手里紧紧抓着白主盆,里面仅有一苗兰,他如获至宝地端着,心痛之极,顾不得还要去为落影捧场,观灯游玩,呼喝着操舟人返回岸边,径直回府,生怕这苗兰也不保。
锦曦心里放下一块大石,即出了府,便尚河观灯赏景。她知道李景隆必定大怒,可是,她却没有了初时的情愫,再也勉强不了自己半分。
她漫不经心地走着,踏上了大中桥,一艘大花舫从桥下驶过,锦曦不经意瞟过一眼,心头一震,已和舫上站立之人打了个照面,当下退也退不得,只得一揖首,等着花舫离开。
“谢公子何时来到应天?请入舫一叙。”秦王和颜悦色招呼道。
“多谢秦王殿下好意,非兰与表哥相约,恐迟了。”锦曦面不改色的抱拳推辞,话音刚落,朱守谦已从舫前走出,惊喜的呼道:“啊!非兰!”
锦曦恨不得一脚踹他入水,心想这就叫走夜路多了撞鬼,目光一扫,未见其他人,心里放得一松,从桥上直跃入花舫。
见过礼后,朱守谦拉住锦曦入席,只见席间坐了一群手执乐器的女子,锦曦目光惊诧地从落影身上转过,上前施了一礼:“落影姑娘有礼了。”
秦王温和地笑道:“谢公子认识落影?”
锦曦低声道:“一面之缘。”
“王爷,今日委屈您来落影花舫了。”落影浅浅行礼,目光瞟向舫外。锦曦顺着落影目光一看,原来已至河心,已停着四艘装饰华丽的花舫。
见锦曦不解,秦王笑道:“景玉阁,头牌姑娘唤绣春,年方十六,一手好琵琶。夏晚楼,头牌姑娘名流苏,年方十七,擅书画诗词。香飘院,头牌姑娘叫兰归,年方十六,擅舞。那艘花舫是暧香院,头牌姑娘是红衣,年方十五,年纪最小,歌喉也是一绝,现有就是咱们所在的落影楼的落影姑娘了,琴声绝唱。”
朱守谦摇头晃脑地说道:“秦淮最负盛名的五姝,今晚相争花魁。本王是下了重注在落影身上,看谁人能与落影相争!”
锦曦含笑对秦王道:“没想到王爷也有这般兴致,想那玉棠春若是还在,倒无今日盛景了!”
秦王眉梢一挑,已转过身去叹道:“可惜了一场无名大火,唉!”
落影神色转黯。锦曦赶紧一礼:“非兰唐突,让落影姑娘伤情了。王爷,不知别家花舫上可也有支持者亲自坐镇?”
“这个,靖江王可知?”秦王眼神温和如玉。
朱守谦于是大卖情报,一番解说之后,神色间的骄纵又露了出来:“那些人不足为俱,秦王殿下,您可是守谦千求万恳才来,今天守谦大胆相求,一定让守谦了了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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