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燕王妃亲手送上,臣妾还问过她是否出自她手……”吕妃不忿,仗着皇孙撑腰,竟大声说道。
“好啦!这般明显栽赃之事,本宫怎会相信?锦曦聪慧,怎么可能用这等拙劣手法?”太子打断吕妃的话,那双曾经温柔如春水的眼眸变得冷寞,“就算是锦曦用错了绣线,终是她一片心意。什么凤凰泣血,无稽之谈!本宫倒觉得这凤目如红宝石一般,较之寻常黑目更显尊贵!”
吕妃为何如此不识大体纠缠不清?用错了绣线?太子其实也是疑心重重的。锦曦心念一转,竟露出了无限的委屈,嘴一扁:“还是太子殿下英明,这是怎么回事啊?锦曦明明用的是黑色绣线,凤目怎会转成血红呢?真是!”
她
正欲上前辨认,手一紧,竟被朱棣握住:“就是算是王妃亲手绣制,她与吕妃有何冤仇,非得做这般明白让人一眼瞧出是王妃所为?”
朱棣慵懒的站着,语气轻淡,薄薄的眼皮飘出一缕威仪。手用了劲,偏不肯让锦曦出言辩白。
“皇上驾到!”太监高呼道。
洪武帝走进殿前,显然已知情。进得殿来让众人平身,目光凌利地从吕妃与锦曦身上掠过,淡淡的吩咐了声:“请吕妃与燕王妃偏殿歇息,殿前吵闹成何体统!我的皇孙呢?抱来给朕瞧瞧!”
吕妃不再言声,锦曦的心往下一沉。她终于明白为何皇上不让朱棣去封地北平,也明白为何会有人陷害于她。皇上为保太子地位,加之朱棣凤阳治军大比独占鳌头,已是在借机打压朱棣。
不管此时最终查明与燕王府无关,朱棣必定会小心翼翼,俯首太子。自己早瞧过了,霞帔确实是自己绣的,那凤目的针法也确实是珍珠所绣。至于为何会由黑转红都不重要了,查得出元凶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燕王府让人钻了空子,就这点皇上便可大做文章。
她移步出殿,小心将众人眼神纳入眼底。父亲是忧虑的,大哥眉头紧皱,李景隆却在微笑。
锦曦想起朱棣为李景隆开出的条件。心中冷笑,他是没有再来找她,他却有的是办法让她知道,他不会放手。
只能忍,诚如朱棣所说,到了北平封地,天高皇帝远,懒得再受这些腌脏气!
朱棣不舍地看着锦曦低着头受了喝斥退下。又不敢殿前造次。见皇上笑着逗弄皇孙,听百官奉承笑逐颜开,心里难受,只能咬紧牙关忍着。
洪武帝离开时,脚步顿了顿叹道:“吕妃养了这么久性子怎么还是这般不识大体,皇孙百日竟为了衣饰大吵大闹,常妃卧病,太子要好生管教才是!还有燕王妃,年青浮燥,就留在皇后身边诵诵经养养性吧!”
“恭送皇上!”殿前众人跪送洪武帝离开。
想起今晨还嘱三保将锦曦物品搬来烟雨楼,此时一句圣旨便叫两人拆分,连下旨查清真相都无。明里斥责吕妃更多,实际却惩治的是锦曦。朱棣恨不得大声质问,想起当年不知何人窜唆一句话就要了母妃性命,生怕一冲动更对锦曦不利,死死的压住了火气。
回到燕王府,朱棣唤来珍珠细心问明情况,拿着黑金般的丝线看了又看,往水里一沉,只见瞬间绣线黑乌退却,泛出血红之色。
朱棣长吁一口气,轻声问道:“王妃嘱你收好霞帔,可有别人碰过?”
珍珠见绣凤目的丝线转红,吓得哭了起来。她把霞帔包好便没有再管,直到锦曦进宫拿走。
知道做这事之人必是细心之极,断不会让人发现,绣线自然也是混入寻常丝线之中。他挥挥手让珍珠下去。唤来燕三嘱道:“速遣人入宫,照顾王妃!知会阳成公主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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