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难以相信的原因是因为,这片竹林一开始明明就没有人的,即便是丛丛翠竹让目光不能望到很远的地方,但也不至于周围五十米左右的事物我会看不清楚。
所以,我突兀的看到一个人出现在这里,我的确是难以相信的。
况且,这个人气定神闲的朝着我走来,一举一动比起在圣村的吴天更显得和谐自然,而且无害的样子,如果稍微有一丝不清醒,甚至会恍惚觉得他本来就该在这里。
一看之下,这个人不会让人有防备心,没有吴天那种压迫性的气质,可是在细想之下更加的让人害怕。
我原本也是对他的出现没有任何的恶感的,可是凌青奶奶突兀的尖叫声,瞬间就让我的脑海里冒出了这诸多的念头。
那一刻,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是唯一记得凌青奶奶此刻的状态很糟糕,我要安抚她。
于是,我刻意的去忽略这个人,身上却莫名出了一声的冷汗,我下意识的把凌青奶奶拉到了我的身边,然后揽着她,不停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大哥哥,我害怕,我害怕”凌青奶奶又恢复成了那种小女孩的状态,在我的安抚下虽然停止了尖叫,可是却不停的颤抖着向后退,躲在了我的后背,抓着我后背的衣服,不停的发抖,然后碎碎念。
我用手臂护住她,然后直面着那个男子,可是却觉得这样的动作根本就是软弱无力的,只是一种心理安慰罢了。
那个男子并不说话,只是朝前又走了几步。
这个时候我才清楚的看见这个男人,穿着一身白色儿的绸缎衣服,不是唐装,倒像是改良版的汉服,腰间随意的系着一根黑色的柔软腰带,这样简单颜色的搭配,看起来倒有一种舒服的感觉。
他的个子比较高,大概有1米85以上,却不给人太多的压迫感,好像这样的身高正合适。
皮肤白净,脸显得很嫩,像一个少年,却又有着中年人的气质,五官并没突出,看起来很普通,但却一点儿都不讨厌。
头发是那种非常简单的寸头,打理的很干净的样子。
此刻,他歪着脑袋看着我,神态中有一丝少年的天真,眼神中又带着一丝玩味儿,我却感觉他就像一个主宰,而我则是一个让他感兴趣的玩具。
“不错。”他开口很突然的说了一句。
我却不懂他这句不错是什么意思?我只是防备的看着他,而心里则在快速的计算着,如果到了这里非要动手的话,应该用什么样的术法,可以争取到一丝的生机。
可是他的注意力只在我身上停留了那么一会儿,目光就穿过我,落在了我身后的凌青奶奶身上。
看到凌青奶奶的一瞬间,他的眼神中就流露一丝厌烦的表情,他好像很喜欢把情绪外露,就像根本不屑于掩饰,然后他抬起了手。
就是那么一个简单的抬手动作,我一下子全身都紧绷了,那感觉就像毒蛇扬起了头,雄狮忽然站直了身体几乎是没有思考的,我瞬间就一把把凌青奶奶推开,开始掐动起手诀。
这个手诀是禁忌的手诀,是那一次师祖的残魂为了补魂以后,留下的几个秘术之一,这比用自身力量为引,调动天地秘术更加的逆天,因为这个术法施展起来极其简单,只需要三个手诀动作,就可以彻底的施展。
效果却是灵魂力会在瞬间‘爆炸’,这个爆炸不是普通的那样灵魂力瞬间就攀升到极限,而是压榨灵魂本身力量的爆炸,说白了是透支灵魂的潜力,事后会留下什么样的后遗症,根本不可想象。
你只需要想一下,这是透支‘未来’,就明白了这个术法的逆天性,而且如果继续的补充后续的七组手诀,可以把你的寿元,气运,灵觉等等一切抽象的东西都用到一次施展的术法里。
可以说,这是我一直以来最后的压箱底牌,却一直也不敢打出来的一张牌。
面对我忽然开始施展术法,这个男人根本不在意,这一抬手,就对凌青奶奶说了一句话:“呱噪!”然后眉头微微一皱,我看见他的手好像动了一下,接着,一股带着巨大压迫力的力量竟然实质性的卷起了一阵儿狂风,带起了铺满了竹林的枯萎黄叶,席卷着朝着凌青奶奶刮去。
这个时候,我的第一个手诀还没有掐动完毕,我下意识的横移一步,想帮凌青奶奶挡住这阵狂风,可是这力量就像极其有着自己的主见那一般,从我的身侧刮过,带起我的衣襟,擦着我的耳朵和脸庞,然后毫不犹豫的‘扑’向了凌青奶奶。
我的心中大急,这种急切和担心是我在以前从来没有过的状态,竟然变为了一股支撑我的力量,然后施术的动作又快了几分,我仿佛又找到了某一种状态,掐动手诀的时候,手指竟然带起了一片残影。
同时几乎福至心灵的,我竟然看清了那个男人的动作,他的手微微一动,其实分明是在瞬间掐动变化了两个单手手诀!
我的脸和耳朵火辣辣的痛,我感觉有液体从我的脸上溢出,刚才的那阵狂风刮过,竟然在我脸上带起了一道伤口看来这个男人真的是很残忍,对凌青奶奶出手,顺手也伤了我一下,仿佛是他的乐趣。
“啊”凌青奶奶的叫声痛苦,从声音来听,就像承受着什么酷刑一般,我眼角的余光看见,她抱着脑袋,非常可怜的在竹林的草地上趴着,我看见就连她肩膀上的小花也跟着微微的抖动着翅膀,在那一刻我竟然能感觉到小花的简单情绪。
它也在承受着痛苦,就是不愿意从凌青奶奶的肩头上下来。
他要杀了她们,就是随口的一句呱噪,他就要杀了我那么重要的人!一股愤怒在我的心中爆炸开来,这样的心境几乎已经脱离了施术时原本应该无悲无喜的心境,危险的就像走钢丝。
但也不是说这样完全不好,因为有一小部分可能会让这种情绪转化为施术的动力,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而更大的可能则是施术人会因此走火入魔。
但我怎么能顾忌那么多?我根本无法让心情平静,我只感觉手指一阵阵的传来痛苦的感觉,就像是骨折以后,还被反复的搬动那种感受,可是我根本停不下来,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动作。
直到那个男人有些惊奇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我才察觉到我可能做了一件稍微有些‘了不起’的事情。
对于我,那个男人一开始是不在意的,可是这个时候他竟然对我没有半分的废话,朝着我再一次的举起了他的双手。
在平常人看来,他的双手好像就是举起来交叠在一起,眼里好的人可以看见他的手在微微的晃动,可是在我的眼中,却看见这个男人在那一刻,手上起码掐动了三个以上的复杂双手诀。
他的手诀极为奇特,有一种原始古朴的气息,就像是道家的手诀和密宗的手诀相结合的一种怪异手诀。
他的嘴唇微动,我在这种奇异的状态下,竟然能微微的听见,他是在行咒,一种不完全是道家的行咒方式,因为还着巫家的浓厚特色。
我的心里充满了愤怒,反而因为这种愤怒进入了一种分外清明的状态,我竟然无所畏惧,脑子思考的异常清楚,我根本不畏惧他手诀掐动之间,天地好像微微起了变化。
因为第一组的三个手诀已经被我施展完毕,我的灵魂力量在那一刻就爆发开来了,没有丝毫的痛苦,发倒是有一种全身微微发热,就像泡在温泉里的舒适感,有一种天下我皆去得的力量感。
这种状态实在太为难得,所以在那个男人对我施术的同时,我又趁机掐动了又一组补充手诀,这一组手诀中我融入了自己的寿元,意思就是借自己的寿元祭献,来求得更大的力量。
在手指无比的疼痛间,我已经施术完毕,我的眼睛血红,完全没注意那个男人的手轻微的摇动间,天地已经变色,原本湛蓝的天空,变得黑沉而狂风四起。
“我不会杀了你的。”那男人此刻就像天地间的王,嘴角勾起一丝轻笑,尽是不屑。
凌青奶奶的惨叫声,就像是我们一见面就斗法的背景之声,激得我心口一片生疼的感觉。
我的脑中真的只剩下一个想法,他要杀了凌青奶奶我必须救凌青奶奶,可是我并没有冲昏头,反而是有了一个赌博性的想法。
在力量如此充沛的情况下,我竟然动用的是一个让人大跌眼镜的,平常道士都能施展的小术法——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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