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砚见状,立即就说了一句:“魏仲羽,你到底行不行啊?莫不是你学医不精,不知道该开什么药方子的罢?”
魏仲羽没有理睬他的这句话,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他,只是终于提笔开始写药方子了。
药方子写好了,他随手递给了站在一旁的易小北,吩咐着:“按这个方子,去我房间里拣些药材出来,煎好了送过来。”
易小北接过药方,狠狠的瞪了一眼姚砚,转身就要离开。
但姚砚忽然出声喊住了他:“那谁,等会。”
易小北手中的药方都快要被他给握的碎成碎片了。
他愤怒的回头,低吼着:“我叫易小北,不叫那谁。”
姚砚掏掏耳朵,敷衍着:“哦,哦。易小北,等会。”
然后他转而开始对着碧桃道:“碧桃,你跟着那谁,易小北去拿药吧。他煎药的时候,你可得在旁边看着。我怕某些人手一滑,洒了些泻药下去,那你家公子我到时可就真的会拉的不成个人形了。”
碧桃在这事上难得与姚砚一条心了。主要是,她觉得吧,就依照她家公子这种巴不得时刻都与魏家结仇的说话方式上来说,人家给他的药里撒点泻药那都是轻的。这要是她,估摸着都得直接洒砒霜了。
易小北跟碧桃这一走,房间里就只剩了姚砚和魏仲羽了。
这还是自从两个人除了第一次见面那会的第二次单独相处。
魏仲羽神色间淡淡的。
他不再是当年的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了。现在任由他姚砚如何花言巧语,他都不会再傻傻的上当了。
只是望着这简陋潮湿的房间,他微微的皱了皱眉。
姚砚是何等人?这么多年在碧桃的浸淫下,学会了看人面部表情的任何细微变化。
不夸张的说,就是他魏仲羽的一根眉毛动了动,他都能注意到,从而猜测到他的心里现在在想些什么。
这都是这么多年来对碧桃的察言观色,提前预知她什么时候会发火得来的经验。
姚砚表示,说多了都是泪啊。所以不说也罢。
扶着“床”(如果那块简易的木板也可以称之为床的话)沿费力的坐了起来,他背靠着墙壁,努力的让自己现在看起来不是那么的狼狈。
然后抬手整了整刚刚被弄乱的衣服前襟,姚大公子这才开口道:‘怎么样魏仲羽,你对这房间的简陋潮湿也看不过眼了吧?”
魏仲羽抿唇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就怕自己一个不慎,又掉进了他的陷阱里。
不是对自己不自信,只是在姚砚面前,他总是会觉得,面前这个明明比他矮了一截的人,说出来的任何话,做出来的任何事都不会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少年时期的那次经历让他在面对着姚砚的时候,不自觉的就带了些许谨慎。
姚砚见状笑道:“魏仲羽,你那样子,就跟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站过来点,我又不会吃了你。”
魏仲羽觉得他一定是想多了。姚砚他怎么可能会是个女子?
刚刚他给他诊脉,根据脉象来看,姚砚分明就应该是个女子。他心中大惊,甚至一度都以为姚砚真的是个女子了。
别的不说,他长的那般精致,真是越看越像个女子。只是现在,魏仲羽觉得,他真的是学医不精,号错了脉,所以这才错把姚砚的脉象号成了个女子的脉象。
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姚砚这么无赖下流的女子?他觉得他一定是想多了。
心中烦躁异常,所以他就沉了一张脸,冷声的道:“唤我何事?”
但他还是没有站过来。只是,被说做小媳妇什么的,让他很没有面子。
姚砚睁大了一双眼,叫着:“不是吧魏仲羽,我说了这么多你竟然还不知道我是为了什么事?喏,你看看,这房间是住人的吗?住蟑螂的还差不多。你就麻溜的给我换间房呗。”
越说到后来,声音就越是甜腻了起来,大有当年骗他去看牡丹姚黄时的神采。
魏仲羽立即警惕了起来。
“船上有很多空房间。”
他如是说。意思很明显,那么多的空房间,你随便挑一间。只要你不时常在我面前晃荡就好。
姚砚听他如此说,心中大喜,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奈何他刚刚实在是拉肚子拉的太狠了,脚步虚浮无力,这会不过才刚刚站起,就吧唧一声摔到了地上。
然后他抬头一见魏仲羽还谨慎的站在那里没有动,怒火中烧,不由的就吼了一句:“木呆呆的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过来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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