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仲羽当然不会这么容易的就被打倒。
当天下午,周琅就收到了一个消息。
魏家所有茶叶铺子于今日开始售卖新茶,且新茶售价相较去年更是长了两成。
由于海路贩茶是件风险极高的事,且武夷山之处的茶农基本已是收归魏家手下,故洛阳城内竟是别无二差售卖新茶的。而洛阳城内众人又对于品茶之事极为的热衷,因此上虽然此时魏仲羽的新茶售价较去年高了两成,但一时之间,竟然是供不应求。
而魏家的茶叶铺子也是奇怪,挂出牌子,写明一日只售卖多少茶叶,多出一两都不卖。如今日没有购买到茶叶的客户,明日请早。
一时洛阳城内众人趋之若鹜。
周琅的脸色很难看。
而此次他家负责售卖新茶的掌柜的脸色则是,唔,很难看之中还夹杂着忐忑不安。
周琅果然是发火了。
“此事你如何解释?”
掌柜的觉得冤枉极了。
你说他能怎么解释?他压根儿就没法解释。
只是周琅的脸色实在是太难看了,因此掌柜的虽然是腹内喊冤不止,但面上还是噤若寒蝉,什么话都不敢说。
饶是周琅平日里再风淡云轻此事也是窝火窝的恨不得踹人了。
想当日他知晓魏仲羽要去武夷山贩茶,早早的就在沿途的船上做了手脚。是故魏仲羽买来的茶叶最后是在运回的半途中全部都浸了海水,纵然是晒干了,那也是没用了。而后来老天爷都站在他这一边,竟然叫魏仲羽还遇上了海贼,整个船都给沉到了海底。不说茶叶罢,那时他其实都以为魏仲羽也是沉了海喂了鱼了。
虽则后来魏仲羽大难不死,好好的回了来。但今年他贩卖的茶叶就算是毁了。而在魏仲羽启程去武夷山贩茶的中间,他早就秘密的遣了人去其他地方也贩了新茶来,只待到时以低价售卖给魏仲羽手中的大客户,将那些大客户都拉拢了过来,以此来挤兑魏家,直至魏家破产。
因此上,他于此次贩茶的事上,可是足足的压上了自己的一般身家。
只是魏仲羽现在售卖新茶又算是什么?而且还是以高于去年两成的价格。
那对比自己先前以那般低的价格,只为拉拢魏仲羽的大客户而订下的那么低的价格,可不是抽自己的嘴巴子玩吗?
周琅越想就越觉得这事怎么就透着那么一股憋屈啊。
而那个掌柜的又在旁边小心翼翼的提出了问出了自己心中的一个疑问:“可是魏仲羽现下所售卖的新茶是从哪里来的?那时我们的人抬茶叶箱子上船的时候,明明儿的故意掉了一箱下来,里面确实是茶叶没错。”
他表示百思不得其解啊不得其解。
主要是魏仲羽他就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从其他地方再贩了新茶来。
周琅用一种类似于看猪的神情在看他。
还用问?魏仲羽肯定是早就知晓了事情有异,所以将计就计的让他以为他的茶叶都沉了海,以此来麻痹他。
他魏仲羽要是不这么做?他周琅犯得着以一半身价贩来的茶叶以那么低价售卖么?
只是周琅他现在严重怀疑的一件事就是,指不定这些天买他茶叶的那些人就是魏仲羽指使来的。
不然这么短短的几日,自己手中所有的茶叶都脱硝了?
要果真是如此,周琅咬牙,那自己这会是完全的栽在了他魏仲羽的手上了。那今年的洛阳商会会长重新选举一事,估摸着是压根就没他什么事了吧?
一刹那周琅只觉得自己的满嘴牙都快要被自己给咬碎了。
只是他周琅怎么可能会坐以待毙?
而魏仲羽那边正在喜气洋洋的拿着银子血拼呢。
但凡办婚礼所需要的东西,他都是拣最好的买,就跟那银子压根就不是银子,而是水一般。
易小北在旁边咬着手指头就腹诽上了。
公子啊,虽然咱这回是捞了一大笔不错,但节俭是美德啊是美德。你这么浪费,你家娘子大人知道么?
他家娘子大人表示一点都不知情。反倒是在那转着那柄象牙扇,不住的伸长脖子就朝着院门口望。
碧桃明明说魏仲羽等下就会过来的,可怎么都日头都快下山了,那货还没过来?
姚娘子一时就有火冒三丈的趋势。
她觉得她二成是被碧桃给骗了,而有八成,则是给魏仲羽给骗了。
天边的日头一点一滴的往下落,终于,最后终于全都隐于山后,唯留天边晚霞灿然。
只是魏仲羽还没有过来。
姚砚一时只气得胸闷啊。话说自己巴巴儿的坐在这水边凉亭等着他算是什么回事?
他奶奶的,不等了!
她豁然站起,决定趁着这华灯初上,出去逍遥快活去。
但不过才刚站起,猛可的就见到长廊尽头,有人影正急匆匆的而来。
彼时新荷初开,天边锦霞流金,而来人身形颀长,面上尽是清浅的笑容。
此情此景,此景此人,姚砚只想说,唔,老子的眼睛有点不够看了。
比及等到魏仲羽都已经走到了姚砚的面前,她还在傻登登的只顾两眼盯着他瞧。
魏仲羽心中欢喜之极,一时面上的笑容那就愈发的深了。
“阿砚,”他握起她的手,柔声的说着,“我回来了。”
听到他低醇的嗓音,姚砚瞬间回过了神来。
然后与此同时,她的脸就如同那天边的晚霞一般,红了个透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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