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等到顾爷爷进入睡眠后，顾煜川才从房间里面出来。
王泽立马迎了上去，刚想开口，就听到顾母温和的嗓音，话到嘴边，他只能咽了回去。
看着儿子难掩疲倦的面容，顾母心疼地蹙着眉尖。
“煜川，这么晚了，你也累了，我们在旁边的酒店订了房间，你今晚将就着在那休息吧！”
顾煜川捏了捏眉心，眉羽间带着疲惫。
说完，顾母拿起椅子上的黑色外套，那是属于顾煜川的，接着转头对着王泽吩咐。
“王助理，今天辛苦你了，公司的事可能要劳烦你，你可以先回去休息了。”
暗暗瞥了一眼顾煜川，他依旧拧着眉头，表情凝重，王泽抿了抿唇。
随后，他微微躬身，恭敬地说，“顾总，您明天还有个重要的会议。”
闻言，顾煜川抬起头，黑色的眼睛注视着面无异色的王泽，眉梢微动，然后不动声色地扫了他一眼。
“妈，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事情要交待王泽。”
顾煜川向顾母伸出了手，漆黑的眼睛在顶灯的照耀下显露出冰冷的质感。
看着他修长的手掌，顾母温柔的眼眸微闪，她抬手捋了下额发，将外套递了过去。
“那你早点过来，我和你爸先去酒店。”
顾煜川微微颔首。
片刻后，顾母挽着丈夫的手消失在走廊。
见此，顾煜川扯了扯领带，抬脚来到隐蔽的地方，转身对身后的王泽淡声道，“有什么事，说吧？”
他很清楚明天并没有什么会议。
所以那只是王泽的借口。
“顾总，你今晚不回公寓那边吗？”王泽轻声道。
听到他的话，顾煜川仰着头看着天上的高悬的月亮，眉头微微皱起。
从外套口袋处掏出手机，他沉吟片刻，最终只是扫了一眼上面的时间。
抓着手机的手微动，长长的鸦羽垂落，眼睛微阖，顾煜川喃喃出声。
“太晚了。”
......
冷寂的月光伴着片片雪花洒在窗台上，雪花在窗台堆积，月光透过玻璃倾洒在光洁的地板上。
隐约可见沙发上躺着一个一动不动的人影，仿佛雕塑。
周妍初双手环抱着双膝，身上围着一块灰色的毯子。
她紧紧闭着眼，睫毛微微颤动。
咔哒！
听着细微的声音，半梦半醒的周妍初猛地惊醒，眼帘掀起露出一双红通通的眼睛。
黑暗中，一双满是期盼的眼睛紧紧盯着紧闭的大门。
在她炽热的目光下，门慢慢地打开，一道修长挺拔的黑色身影映入眼帘。
“啪——”
灯光亮起，强烈的灯光直射入眼睛，周妍初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睫毛不断抖动。
瞬息间，她强忍地睁开眼睛，看着门口的顾煜川，垂落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
他的形象与平日里大相径庭，发丝凌乱地搭在额上，胸膛微微起伏，鼻间还带着呼吸的白汽。
感受着屋内冰冷的温度，顾煜川眉头皱起，眼神微眯。
他抿着唇，向周妍初走去，“怎么不开暖气？你——”
剩下的话被迫咽了回去，怀里突然撞进一个冒着寒气的身体，顾煜川有些愣神。
忽地，有滚烫的液体顺着脖子流下，他的身体瞬间僵硬了，深邃的眼眸一震，他愣愣地低下头。
女人黑色的发丝在眼前微微晃动，肩上的小脑袋不断颤动。
她......哭了？
将手搭在她瘦弱的肩膀上，触感冰凉，顾煜川喉头微动。
“顾煜川你这个混蛋，我恨你，我恨你——”
窝在他温热的怀中，周妍初再也忍不住，呜咽出声，一声声令人心碎的抽泣在空寂的房间里回荡。
双手不断收紧，她紧紧抱着终于回来的男人，直到双方的身体没有一点缝隙。
耳边满是小女人的哭诉，从她带着哭腔的话中能感受到她的痛苦和悲伤。
顾煜川感觉自己的一颗心揉搓成一团，心里涩涩的。
这个时候，他只能任由她紧紧抱着，直到她的情绪平静下来。
这时，一声低沉性感的闷哼声响起。
顾煜川扯了扯抿直的嘴角，感受肩膀上逐渐加重的刺痛，连忙低头看着怀中的周妍初。
她的面容隐藏在浓密的发丝之下，辨不清神色，搭在黑色大衣上的手紧紧握着，泛红的手背上细细的青筋蹦出。
一会儿，周妍初慢慢松开牙齿，低垂的脑袋停驻片刻。
看着被唾液泅湿的布料，她的口腔里还带着浓郁的血气。
一定是出血了。
也好，这样他的身上就能留下属于她的印记了。
这般想着，她泛红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可仔细看，那个笑容分明装满了苦涩。
一双大大的眼睛随之弯起，眼睛像是盛满悲伤的湖泊，泛着沉郁的颜色。
几滴水滴在挤压下溢出，顺着泪痕划过脸颊，划过唇角，最终顺在光洁的下巴滴落在衣服上。
脸上火辣辣的痛，唇角残余的泪水流入口中，周妍初尝到了眼泪的味道。
果然是咸的。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看着眉羽间满是疲惫的男人。
被冻得通红的手紧紧攥着手中的黑色衬衫，平整的衬衫被扯出明显的褶皱。
直到现在，顾煜川才看清周妍初的面容。
一张不施粉黛的小脸面容憔悴，双颊泛红，唇色苍白。
几缕凌乱的发丝粘在被泪水打湿的脸上，浓密的睫毛被沾湿，还挂着晶莹的水迹，速赢小说
在灯光的映衬下，她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破碎的美感。
眉头紧紧皱起，看着小女人毫无气色的模样，顾煜川狠狠闭了下眼睛。
直接握住这只素净的手，他瞬间被她手上冰冷的温度惊了一下，心中的怒火在升腾。
她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感受着他不悦的情绪，周妍初慢慢地抚上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随后闭上眼，下一瞬带着破釜沉舟的悲壮亲了上去。
双唇相贴，唇齿交缠，手指穿插进柔顺的发丝，她全身心地投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明明是甜蜜的亲吻，但她的心却无比酸涩，委屈和悲伤占据了心房。
泪水不受控制地从干涩的眼睛里流出。
周妍初知道，这可能是她和顾煜川最后的亲吻。
肌肤相贴，怀中小女人抛下了所有的羞涩，比以往的任何一次亲吻都要大胆、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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