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站人多,没有椅子。苏半夏跟苏晨在角落里坐在行李包上,等着程延。
忽然苏晨“唰”地站起身来,挡在了苏半夏跟前。
“小苏晨,对我敌意这么大啊?还是我救的你姐姐呢!”
郭宏图半撑着膝盖,笑着跟苏晨说话。
“我跟你姐姐说两句话好不好?”郭宏图跟苏晨商量着。
苏晨不让位置,苏半夏拍拍苏晨的肩膀,“坐下。”
苏晨这才让开位置,苏半夏身体有些僵硬,“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吗?还需要我回去?”
她太紧张了。
郭宏图摆摆手,随手从报刊亭拿的报纸垫在地上,就这么席地而坐。
“没有,我就是来送送你。”
苏半夏疑惑,“我自认跟郭组长没有很深的交情。”
郭宏图坦然,“是啊,没什么交情。”
“那为何要送?”
郭宏图看着苏半夏的眼睛,奇怪、不解,还有淡淡的害怕。
他宽慰她一般笑了笑,“有些事情,我纠结很久了,但还是决定告诉你,”
苏半夏抠着手指,安静地听着。
“你那对儿镯子……”
郭宏图说得很慢,苏半夏眉头一跳,“那也是封建残余吗?还是说……郭组长看上了?”
不怪她敏感,这种东西在普通老百姓手里就是烫手山芋,所以先前苏父苏母把它藏在堂屋的青砖之下,后来她担心被苏二奎悄悄偷走,辗转几次存进了银行。
可是现在,还是被人以调查的名义给取出来了。
“苏同志别多想,我没那个意思。”郭宏图说,“只是,你那对儿镯子,应该还配有一块印章,你现在没找到没关系,只是东西很重要,以后这对儿镯子别再现于人前了。”
郭宏图说完这段模棱两可的话,就拍拍屁股站起来走人了,一点儿公德心没有,垫屁股的报纸也不拿走。
苏半夏轻咬着嘴唇,印章?她是没看见的。
苏正方的身份很简单,可母亲赵瑞霞的身份却是有些扑朔迷离。
先前审讯的时候,她被告知说原身母亲是省城布庄老板的女儿,那是个什么身份呢?资本家?还是小资产阶级?
没有个定论。
郭宏图又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呢?她都不知道有个印章,郭宏图知道?他有什么目的?
“想什么呢?”程延一进候车厅就看见自己媳妇儿皱着眉头,很苦恼的样子。
苏半夏回过神,“啊?你来了,宋志明走了?”
程延撇撇嘴,“爱走不走,你刚才怎么了?”
苏半夏犹豫了一下,将刚才郭宏图来的事情告诉了程延。
程延心里也叹了口气,他一直都看不懂郭宏图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先前数次有意无意的帮助,现在又来专门说关于镯子与印章的事。
“别担心,有我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在不行我就转业,咱们回老家。”
苏半夏低下头,她知道程延喜欢当兵,喜欢跟他手下的兵蛋子一起训练,一起把成绩做到更好,他喜欢军营。
她怎么能让他因为自己,回到那个小县城,做一个警察或者坐一辈子办公室呢?
要是喜欢也好,可是苏半夏明白,他不喜欢。
“要检票了,走吧。”
恰逢工作人员拿着大喇叭招呼人上车,嘴里吆喝的正是他们坐的那班车。
苏半夏站起身,程延一手拎着两个大包,背上还背着一个,还要腾出一只手扶着苏半夏,这里人挤人人挨人的,要是她的胳膊被碰着了,那可得不偿失。
苏晨就只能牵着程延的衣角了,他怕自己要是牵着他姐姐被绊倒了连带着他姐也得摔。
就这么艰难地穿过重重人流,三个人挤进了火车车厢。
坐到了写着自己车票编号的床上,苏半夏才松了一口气。
周边吵吵嚷嚷的,程延拿起水壶说去打热水。
苏晨托着腮帮子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外面人潮涌动,没什么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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