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那表情了,就他这声音里都透着恨不得将沈清辞挫骨扬灰的恨意。
也不怪他这么恨自己了。
沈清辞和他早就已经是不死不休的结。
他曾欲对她不轨,数次企图轻薄于她。
而她,不仅让他吃了教训,甚至还一脚将他踹进了冰湖,险些让他丧命。
换做是她,也必得叫对方偿命。
一想到这里,沈清辞就恰到好处的打了个哆嗦。
脖子被卡住,呼吸有些不畅,就连眼神也不得不迎向他的目光。
她眼神惊恐又茫然的看向盛庭泾。
那神情里并无半点儿盛庭泾所熟悉的狡黠光彩。
但他依然没有松手。
他一手卡着沈清辞的脖子,一手毫不留情的拽向沈清辞的脸皮。
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宛若冰碴子般冷意刺骨。
这时候,沈清辞万幸盛庭烨给的这张面具是死死的贴在脸上若非特殊的药水浸泡,轻易扯不掉的。
盛庭泾可没有半点儿怜香惜玉的意思。
他下手又狠又重。
只抓了一把,哪怕隔着面具,都叫沈清辞疼得倒吸凉气。
她甚至都怕,不仅这面具要被这狗东西给扯坏了,就连面具下她真正的脸皮子都要被掐坏。
沈清辞恨得咬牙切齿,却还不得不强忍着心头的厌恶和恶心,做出一副惊恐茫然的濒死表情。
“安……王……爷……”
盛庭泾比她身量高出一个头。
就这样径直抬起手来,一个卡住沈清辞脖子的动作,就已经几乎要将她的脚尖带离地面。
沈清辞呼吸不畅,哪怕透着面具都能瞧见面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
这一瞬,盛庭泾是真正的起了杀心。
沈清辞一点儿也不怀疑,这几根手指下一瞬就要掐断她的脖子。
但她的理智还在,依然没有泄露半点儿自己原本的情绪。
盛庭泾冷眼看着她,直直的望进她的眼底,似是想从她的面上找出半点儿同原身沈清辞相似的情绪。
但结果注定要叫他失望。
哪怕濒死之际,沈清辞眼底也只有惊惧和不安,没有半点儿反抗或者他期待看到的神彩。
盛庭泾那双原本对沈清辞含着憎恨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他有些索然无味。
但手上要掐死沈清辞的动作却并没有停下。
“安王爷饶命!”
一旁的王宝琴几乎要被这样暴戾的盛庭泾给吓傻了去。
但一想到沈清辞,她还是迅速稳定了心神,并磕头求饶道:“她只是我身边的一个婢女,实在不知道什么规矩,若有哪里冲撞了王爷,还请……还请王爷看在表妹的面子上,宽容一二。”
虽然从未寄希望于姜玉致的关系能让这位心狠手辣的主儿能心软几分,但除此之外,王宝琴再没有别的办法。
“安王爷饶命!”
王宝琴不住求饶的声音终于拉回了盛庭泾一丝理智。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撤去了手上的力气。
原本已经脚尖离地的沈清辞压下了要稳住身形那种下意识的反应,“一个不稳”就跌坐在了地上,劫后余生似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她的眼泪早已经顺着脸颊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这倒不是装的,脖颈被卡,生死一线之际,是这眼睛不受控制落下的泪。
再加上她面上恰到好处的情绪,刚刚将一个怯懦卑微的丫鬟演得没有半分破绽。
“她是你身边的婢子?”
盛庭泾居高临下的看着王宝琴。
他往常都是见人三分笑,是个笑面虎。
但像这样盯着人不笑的时候,反而更为瘆人。
王宝琴几乎有些招架不住,但还是硬着头皮一口咬定:“是,是的,是我不知廉耻不计后果带她来了云州,若有责难,还请安王责罚我一人。”
也不知道盛庭泾听进去了没有。
他脚腕一转,鹿皮绒锦靴上前一步,停在了沈清辞的面前。
“可本王却不记得你身边有这么个婢女。”
他之前去过青州王家。
早在同姜玉致订婚之前。
倒也不是他对王宝琴格外留意,而是以这婢女这般姿色,他若见了,绝对留有印象。
更何况,后面他还遇见了沈清辞,怎么就从未记得王家有这么一个跟沈清辞容貌相似的婢女。
对此,王宝琴虽心生诧异,但还是咬牙解释道:“她是我一月前才买入府中的。”
说着,怕自己的眼神泄露了心虚的情绪,她敛眸,骨赘难堪道:“说来可笑,我怕身边原先那些丫鬟会向我爹娘告密,才特意买了她,带了她来云州。”
在盛庭泾的印象中,王宝琴不是个会说谎的。
在他来之前,就已经有底下的人主动说起这位离家出走的王家七姑娘。
对于她远赴云州一事,从青州赶过来的盛庭泾自然也是知情的。
所以,对王宝琴的话,他信了七八分。
刚刚他的话虽是对着王宝琴说的,但眼神从始至终都没离开沈清辞的面上。
从眉眼,到鼻梁,再到下巴。
像,简直太像了。
但也只是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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