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
杨惜灵长这么大,哪里见过这等场面,整个人浑身发抖,吓得说不出话来。
为首之人,身穿将军盔甲,三十来岁,正是山海关守将薛平,前定北王薛怀之子。天道浩劫之时,定北王薛怀遇难,远在北疆戍边的薛平躲过一劫,皇帝死后,豫王觊觎定北军,许以厚利,将他招致了麾下,成为豫王手下一员大将。可是,豫王又怕他拥兵自重,不断给他升官晋爵,却慢慢将他兵权蚕食,三年前,直接将他派到了山海关,统两万兵马。不止如此,豫王还从京城(开封)派了个宦官前来督军,这家伙仗着皇帝(豫王)宠信,对他颐指气使,让他很是难受。
卢县有匪寇之事,他早就知晓,只是处于关外,他对此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然而,日前他们得到了消息,说这黑龙寨与隐阳的李不凡有勾结,而且谍报支出,近几日,李不凡将秘上黑龙寨,与黑龙寨会晤,薛平当机立断,连夜带人血洗黑龙寨,又让官兵冒充匪寇,准备以逸待劳,等李不凡送上门来。
正在善后之时,薛平看到紫堂脸带了杨惜灵上来,脸色一沉,“怎么回事?”
“山下来了个女娃,不知死活,非要上山挑事儿,被属下捉来,请薛将军定夺。”
薛平冷然道,“大敌当前,这等人杀了便是,何需问我?”
一言定生死。
仿佛杀个人,如杀头猪,杀只鸡一般。
杨惜灵吓得说不出话来。
紫膛大汉领命,正要带杨惜灵离开,薛平忽然看到了杨惜灵背上的那一把剑,总觉得这把剑有些眼熟,心中狐疑,莫非这女娃与那人有联系?然而,李不凡将要拜山,他没有时间详细询问,于是道,“慢着,先关入大牢,严加看守!”
紫膛大汉将杨惜灵关入大牢之中。
由于山寨平日里也经营一些绑票生意,所以山寨中也有一个私牢,与寻常房屋并没有区别,四周用石头堆砌而成,只是没有窗户。杨惜灵一进来,两眼一抹黑,待慢慢适应了私牢中
的光线之后,看到强角落有四个浑身白布的汉子,登时吓得大喊大叫。
那四人正是黑风寨的四个当家,昨夜被李倾城警告之后,今日依言行事,谁料大清早,山海关守将薛平率一千大军杀至,这些人本就是乌合之众,哪里是朝廷兵马的对手,很快就被活捉,而手下的喽啰当着他们的面,被薛平尽数杀死。
看到杨惜灵大叫,他们四人也吓得跪倒在地。
“好汉饶命!”
杨惜灵问,“你们是人是鬼?”
大当家道,“我们当然是人。”
杨惜灵松了口气,“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大当家道,“此事一言难尽啊,上个月,我们山寨来了个算命先生,说我今年有大运势,让我放手大干一场,谁料前两天来了个煞星,把我们打成这模样,今天又来了个煞神,把我山寨给毁了,我们黑龙寨向来敬天,老天待我不公啊!”
“你是黑龙寨主?”
大当家道,“早上之前是,现在是前黑龙寨主。”
杨惜灵心说,她今日来就是为了跟黑龙寨主比武啊,如今他变成了这副模样,她也沦为了阶下囚,心说比武之事看来打不成了,如今之计,得想办法赶紧逃出去才行。想到此,她又后悔没有听大雪妖的话。
刚才那大将军明明要杀她,可为何要改变了主意?
她想不通,又没有江湖经验,不由坐下呜呜哭了起来。
也许是触景生情,黑龙寨几个当家,也纷纷哭了起来。
杨惜灵不爽了,“你们哭什么?”
大当家问,“姑娘又哭什么?”
杨惜灵道,“本来今日我来黑龙寨,是想挑你们山头的,现在被关起来,能不伤心吗?我的命好苦!”
大当家一听,哭声更大。
“你又伤心什么?”
大当家道,“原来这几日闹得我们山寨不安宁的罪魁祸首是你啊,我们黑龙寨一没招你,二没惹你,三与姑娘无冤无仇,你却派人来把我们胖揍了两顿,我们才叫命苦!”
听得这番话,杨惜灵奇问,“我没派人来啊,是你们一直避而不战的好嘛?”
大当家道,“我们倒是想打,但实力不允许啊,那个白头发的中年人,是不是跟你一伙的?”
“白头发?你说大雪妖?他是我的跟班,你们认识他?”
“岂止是认识!”大当家指着自己和其余三个当家,“我们一身的伤,全都是拜你那个跟班所赐啊,一上来,下手那个重,弄得我们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完整的地儿,就为了不让我们去县城中跟你比武!”
杨惜灵闻言,恍然大悟。
难怪自己昨日在闹市中白白等了一日不见他们前来,原来是大雪妖把他们收拾了一顿。可恶的是,自己被蒙在了鼓里。
她一直想要闯荡江湖,可杨雪琼告诉她江湖险恶,人心难防。
杨惜灵一路走下来,顺风顺水,还觉得大姐有些言过其辞,想不到,是大雪妖一路上暗中将那些妖魔邪祟统统挡在了外面。越是如此,她越发觉得错怪了大雪妖,还出言讥讽他是拖油瓶,心中不由后悔。
大雪妖啊,本姑娘现在落难了,你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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