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荼荼洗漱完出来，发现男人还怔怔的坐在沙发上，不禁走过来，挨在他身边坐下。

对面沙发，纪小洛大喇喇的歪靠在抱枕上，举着一只苹果有模有样的啃啊啃。

虽然，她依旧尝不出苹果的味道，但这不妨碍她坐在这里欣赏某人备受打击的模样。

“倒也不是难以接受，就是冲击有点儿大。”

项司哲的视线落在对面纪小洛的身上。

他很难想象，面前这只鬼，竟是自己未来的女儿。

“没事。司司你不用在意现在的她。

等她将来出生后，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那个时候，她就是一个没有前世记忆的婴儿。

跟天下所有婴儿一样。

是这样吗？

项司哲松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荼荼的话有稍微安慰到他。

而慢慢放下这件事的他，嗅着自家老婆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沐浴香，思绪开始变得心猿意马。

想想今天可是自己的新婚之夜呢，他真不该把事情浪费在别的事情上。

所以——

“荼荼，我觉得我现在需要去睡一觉，你陪我。”

说完便揽上她的腰。

“好。”

纪荼荼以为他还在纠结，想也没想，痛快的同意了。

两人一走，客厅里瞬时只剩下纪小洛一个人，不，一只鬼。

守着一室寂寥，纪小洛又啃了一口苹果，自我安慰。

“纪小洛，忍忍吧！”

说完，手一抬，对面墙壁上的电视机自动打开。

刚好，画面里的一口枯井中，慢慢爬出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人……

咦？

纪小洛双眼圆睁，来了几分兴致。

窗外，夜色渐浓。

佟晓孜回到别墅，没有像往常一样上楼卸妆、清洗。

而是推开楼梯侧的一扇暗门，沿着暗门内狭窄的楼梯，一步一步朝幽暗的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里，一个光裸上身的男人，正背对着她，盘腿坐在房间正中央黄色的蒲团上。

男人前方不远处，是一张盖着红布的长桌。

长桌两侧，燃烧着两根巨大的红色蜡烛。

两根蜡烛正中央，则摆放着一个笑容满面、看不出材质的胖娃娃。

娃娃面前，放着拨浪鼓、小喇叭等等玩具。

当佟晓孜抬目朝娃娃看过去时，她耳边似是听到了孩子的笑声。

笑声尖锐、刺耳。

似一个又似无数个。

不过她神色未变，在冲着娃娃展颜一笑后，视线重新落在那个背对着她的男人身上。

“大师。”

佟晓孜双手合十，对着男人的背影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

在外人面前嚣张跋扈的她，这一刻看起来异常柔顺。

“有事？”

男人没有回头，声音嘶哑，像砂纸磨过地面。

“大师，我今天做了一件，事后想来非常奇怪的事。”

她斟酌着开口。

“我今天居然莫名其妙给人转了三百万。转账的时候，我甚至是迷糊的。”

“……”

男人闻言没说话，却慢慢转过身来。

一张不算年轻的脸上，写满密密麻麻的符文。

就连身上，也没有放过。

她还在说，只是在男人的目光下声音越来越低。

“我不知道是不是对方用了什么邪术……诱使着我做出这种事。”

“邪术？”

男人脸上扬起一抹让人胆寒的诡笑。

“有小鬼在，还有什么邪术能用在你身上？”

说着，男人起身，慢慢走到佟晓孜身边，伸出一只干枯的手。

张开的手指，在距离佟晓孜头顶半厘米处停下。

“你要记得，小鬼是我一生的心血结晶，没有什么比它还要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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