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没说完,但陈青岩也听懂了,上辈子不就是亡国了吗?
他在景睿帝跟前提醒的太多,私下查了不少人,但凡景睿帝对他的忠心有一丝的怀疑,他也没好果子吃。
在皇帝跟前凡事都要讲个度,说多错多。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河北道,蒙国那边多出了一支二万人的驻军,是分兵过去的,后续不知还要再调多少人。”陈青岩忧心忡忡的说。
陛下调了河北道的镇北军扩充朔方、河东,还有河西的兵力,蒙国突然增兵了河北道的边防,大有想拿河北道动手的趋势,可是上一世蒙国攻击的一直都是凉州。
难道因为他的重生,让事情发生了改变?
赵瑾瑜沉声道:“五皇兄带走了晟儿,夏家只怕也没那么忠心二皇兄。”
陈青岩十分赞同他说的话,陛下这次没有去河北道,就是因为对那边有了防备,唯恐进得去出不来。
七皇子的封地紧邻河北道,他也只是在七皇子的封地遥遥望了一眼。
将七皇子封在那里,有制衡相王和严家的意思,也有防范河北道的意思。
“陛下将两位王爷和永嘉王世子带来见殿下,其用心你应当是清楚的,剑南道你治理的很好,殿下也应当为回京做准备了。”
景睿帝的身子不知能撑到何时,不是每一次的凶险都能惊险度过。
废太子走的是一步险棋,除掉下毒的许贵妃和棋差一招的三皇子,留二皇子在京都稳夏家的心,剑南道边防已经改进加固,当地发展安定平稳,赵瑾瑜应当尽早回京都。
陈琬琰刚出客殿,就遇上了赵敬淮,“爷……世子爷!”
陈琬琰冲赵敬淮挥挥手,小跑过去问:“您怎么没去休息?”
赵敬淮神情严肃的说:“我有话要问你。”
陈琬琰四处看了看,带着他去了小书房,“爷爷有什么事?”
赵敬淮指了指她手里的东西,“是你告诉的萧王爷?”
他很确定这里的人根本不认识这东西,但萧王爷看到挖出的野地瓜后,硬是也挖了一大堆。
陈琬琰点了点头,“我想着红薯产量高,就让爹帮忙去蜀国寻找,这是不是红薯?”
“是红薯,我尝过了。”野地瓜没有经过培育长的小,生吃味道不好,还会腹胀难受引起病症,所以才没人吃。
“那可以种植吗?”陈琬琰比了一下,“长大点。”
赵敬淮颔首,“红薯很好成活,不翻秧就长不大,好的种子也很重要,我们挖的这些太小了,口感不好做种子也不合格,要经过多次培育才行。”
红薯需要将植株生长过长的枝条剪短,避免流失多余的养分,藤蔓长得太旺,就会影响发育,这些野的也没有人为处理过,藤蔓长得十分旺盛,若非如此他也注意不到这东西。
也是赶的巧,九月正好在红薯的收获期,谁能想到他去放个水,还能有这意想不到的收获呢,他还以为有生之年也见不到这东西了。
“你是只告诉了萧王地瓜的样子,你告诉他地瓜叶长什么样了吗?”赵敬淮忍不住问。
那萧王明显不认识地瓜藤,只认识地瓜。
“没呀,找到地瓜不就行了吗?”
赵敬淮无语,“这东西长在地下,你不告诉萧王爷藤蔓长什么样,让他怎么去找,就是在眼皮子底下也不可能找到。”
陈琬琰不好意思的说:“我不记得叶子长什么样。”
赵敬淮深吸一口气,决定绕过这个话题,郑重的问,“萧王和怀王能信得过吗?”
陈琬琰想说能,但又没有十足的自信,只能沉默以对。
“你的来历他们知道了吗?”赵敬淮觉得萧王很可能已经察觉她的不寻常,他自己养的女儿比他懂得还多,他不疑心才奇怪。
“我没告诉过他们。”但他们有没有猜到什么,她也不知道。
“怀王我不熟,但我与萧王接触的这段日子,对他有几分了解,客观来讲他很睿智,你露出来的太多了。”
因为他在生意上帮过陈琬琰,萧王就盯上了他,在永嘉时萧王经常去寻他闲谈。
对他的帮助表示感谢,还询问过他与陈琬琰是否有渊源。
“要不,爷爷您和殿下多接触接触,他人挺豁达的,我爹如果真的发现我的异常,他选择不说也是源于父爱,他很爱护我。”陈琬琰道。
赵敬淮不否认陈青岩对她的宠溺,她连东西都跟人说不清楚,萧王就记在了心上寻找,足以证明对她的看重。
若是旁人,只会当她是小孩子的胡闹,谁会那么在意。
“陛下带我来这里,就是让我追随怀王,我与他有过一次交集,他很优秀。”心机也很深。
他早就知道就藩的路上不太平,在路上就大开杀戒,又在岭南除掉严大将军的得力副将,杀鸡儆猴威慑严家,使得三皇子孤立无援。
他却偏偏放过了兖王,使得兖王疑心猜忌对他紧逼不放,七皇子和八皇子心里就没兔死狐悲之感?
三皇子残存的势力只怕对兖王兄弟忌惮的很,眼下只有投靠怀王,才能求得生机,他步步为营走到今日,凭的不是帝王的偏心,是心机谋略胆子大。
他若是处在他那位子上,不见得能逆风翻盘。
“啥?”陈琬琰迷茫,“陛下带你来追随殿下,是啥意思?”
“意思就是,能和陛下一起来这里的,都是怀王的人了。”他们王府是忠于帝王的孤臣,景睿帝带着他来这里的意图很明显,如果不出意外,怀王就是下一任皇帝。
“……”陈琬琰心思百转,他根本不需要自己帮他折腾吗?
她瞎折腾,是不是还耽误他登基了?
这狗男人,是不是早就有成算了?
“爷爷,你这次来是不是就不走了?”陈琬琰问。
“陛下走,我们就得走。”陛下带他们来只是表明一个态度,而不是让他们扎堆在这里,密谋他的皇位!
皇帝还在位呢,想啥呢这是?
“哦哦哦,”陈琬琰有些失望,“爷爷,你说要是殿下发现我是个幽魂,他会不会烧死我?”
赵敬淮轻嗤一声,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水喝,“现在知道怕了?”
“那倒不是,是这个世界出了问题,我大哥的女儿很可能是我大嫂的婢女转世,在她的记忆里,我这个时候可能已经死了,最后当上皇帝的好像也不是殿下。”陈琬琰想起陈芙柔,心情就有些抑郁。
赵敬淮闻言神情有些凝重,不过想想也就释怀了,先不说他们爷孙在这里重逢,就连红薯都以野生地瓜的身份出现了,都不是寻常事。
“若如你所言,这里不知还有多少像她,或者我们这样的人,你日后应当更谨慎才是,尽量不要再出风头了。”
陈琬琰乖巧的说:“我知道的。”
汪海生在外头敲了敲门,“郡主,殿下请您和世子去前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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