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这就是你讨好皇后的原因(2 / 2)

押着她的两名内侍也被吓出一身冷汗,手忙脚乱的上前将她拉起,双手反剪至身后,失去手指支撑的帕子紧紧勒在上下嘴唇中间,宫人的嘴难以闭合,只剩下绝望的呜哇乱叫。

等人被拖出去约有半柱香,赵瑾瑜才对汪海说:“去将林太傅请来。”

汪海生忙应了,从地上爬起来就指派了个小内侍去请人。

赵瑾瑜让人去小膳房准备糕点和御膳,细细回想今夜发生的事,若真让那宫人得了手,明日朝堂请他选妃的奏章就会像纸片一样朝他飞来,而他也没了拒绝的理由。

毕竟宫人都睡了,不选大臣家的贵女联姻,委实说不过去。

“陛下,林太傅来。”汪海生走到他身后小声禀报。

林太傅早就听到御书房的动静,皇帝这个点儿请他来御书房,估摸着是要同他秉烛夜谈了。

“请进来。”赵瑾瑜这会儿已经平了心底的怒气,冷静的思考完那宫人为何能爬上他的床榻。

今夜若不是林铮来御书房找骂,汪海生也不会离开御书房,那个宫人便不可能有空子钻,他之所以没继续追究,就是因为想清楚了缘由。

那宫人能算准他今日会单独宿在御书房,又是如何确定自己能进来,并且提前给衣服熏了香,除了林铮能帮她引开汪海生,再无其他人。

“微臣见过陛下。”林太傅对着赵瑾瑜的背影躬身行礼。

“平身。”赵瑾瑜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被闪电照亮,听着急风骤雨和响雷,淡声说,“雷声吵的朕难以入眠,便想请太傅来给朕讲讲经书,耽误太傅歇息了。”

“能为陛下讲经,是微臣的荣幸。”

内侍给林太傅送上一本中庸,林太傅接过,翻开第一页边念边讲解,赵瑾瑜一直背对着他站着,偶尔问上几句,林太傅也都一一替他解了惑。

“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素富贵,行乎富贵……素患难,行乎患难,君子无入而不自得焉。”

赵瑾瑜听到此处,语带忧愁的说:“朕处于高位,肩负国之重任,做着自己应当做的事情,却体会不到悠然自得。”

林太傅沉吟道:“君子安于现状,不羡慕自己地位以外的东西既得自在,却非人人都能恪守此道,只要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适当减轻他人造成的困扰,只要每日能收获微小的成效,在日积月累中便会感到轻松愉快。”

赵瑾瑜轻轻颔首,示意他继续往下讲。

林太傅能当上太子的老师,学问自然不在话下。

他身出名门,父亲是先皇太子的太傅,其父在先皇太子被废身亡后,没少在先皇处替景睿帝美言,他能当上太子太傅有家族的原因,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确实博学。

只是他当初不看好沈皇后与赵瑾瑜,唯恐走了自己父亲的老路,没有与赵瑾瑜建立起密切的师徒关系。

“在上位不陵下,在下位不援上,正己而不求于人,则无怨。上不怨天,下不尤人。”

赵瑾瑜听到此处,俊美的脸上露出一抹讥讽。

居上位者不欺凌下级,在下位者不攀附上级,说的简单,可又有几人能做到,朝臣连他这个皇帝都敢指着鼻子欺辱,还能妄想他们端正自己的态度吗?

人活在世上很难不为利益所驱动,他谨小慎微时,朝中能用之人无几,忽而崛起时攀附者众。

他能做到上不怨恨天命,下不归咎他人,但他不苛求别人,就能保证他人心里对他没有怨恨吗?

他对那些朝臣足够宽容,可他们哪个不是蹬鼻子上脸,包括林太傅不是也在一次次的挑战他的底线吗?

林铮今日所作所为,就算不是他指使,难道就没有他的纵容?

“陛下,小膳房送了御膳过来。”汪海生适时打断了赵瑾瑜飘远的思绪。

林太傅的手指不自觉的摩挲着翻开的书本,低头看了眼停下的书页,若有所思的抬头,望着赵瑾瑜的背影,心里咯噔一跳,难道那宫人是林家眼线的事,被他察觉了?

明着是讲书,其实是在敲打他?

赵瑾瑜缓缓的转过身,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沉沉的望着林太傅,问道:“林小姐年岁不小了,可许了人家?”

林太傅被他这一问,瞬间有些头皮发麻,不由得想起成了废棋的林钰,赶忙说:“微臣的夫人正在为小女相看人家,之前因为舍不得,才让她在家中多留些日子。”

赵瑾瑜满意的颔首,“那朕就等着喝太傅家的喜酒了。”

“这是微臣与小女的荣幸,若是日子定下定当禀告陛下。”林太傅弯腰拱手道。

赵瑾瑜踱步至林太傅跟前,虚扶了他一把,待林太傅直起身,他才语气温和的说道:“朕让人准备了饭食,太傅一起来享用吧。”

“微臣谢陛下恩赏,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林太傅跟着赵瑾瑜出了御书房,忍不住看了眼守门的内侍。

放宫人进御书房的内侍已被悉数换下,雷雨声中能清晰的听到凄厉惨叫,他袖下的手攥成了拳头,他很确定这是帝王对他的警告。

第二日狂风暴雨依旧,陈琬琰睡到将近午时才醒,懒洋洋的起身把自己收拾妥当,等风雨稍歇才道:“去收拾几件厚点的衣裳,咱们去御书房找陛下。”

虽然一个人睡觉可以霸占整张床,但她不习惯没有赵瑾瑜陪睡的夜晚,昨夜几次醒来,摸摸身边空荡荡的床榻,失落感就充斥了整个胸腔。

彤霞抿唇笑道:“奴婢这就去。”

彤云让人准备出行的轿辇,陈琬琰兴高采烈的坐着凤辇往御书房去,刚好撞见刚下朝的赵瑾瑜。

“夫君!”陈琬琰不顾形象的跳下凤辇,一路小跑着朝赵瑾瑜飞奔过去。

赵瑾瑜熬了一夜未睡,面色苍白,眼底的淤青更是明显,见到她气色红润,可见是一夜好眠,心里涌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委屈。

“夫君,你脸色怎么这么差,你昨晚没睡吗?”陈琬琰爬上赵瑾瑜的御辇,使劲在他身上嗅了嗅,“你晚上不睡觉都干什么了?”

赵瑾瑜被她这一通问,心里那点委屈顿时散了个干净,反问她:“你昨夜睡的可好?”

“好什么呀!”她都快担心死了,就怕赵瑾瑜被别的女人占便宜,“一夜醒了好几回,直到天微亮才睡沉。”

毕竟宫里女多男少,她家夫君性子柔脾气好,年纪轻地位高,就算是鸡犬跟了他,全家也能一起升天,关键还长得俊,让他一人过夜委实不放心。

赵瑾瑜抿唇一笑,他还当自己可有可无呢。

“你这脸色是怎么回事吗?夜御数女,疯狂输出一整晚?”陈琬琰狐疑的问。

赵瑾瑜:“……”

汪海生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替他家陛下解释:“陛下昨夜与太傅秉烛谈论经道,散朝后又召见了几位大人商议朝政,一直未合眼呢。”

“不是让你早点休息吗?怎么不听话呀!”陈琬琰蹙眉数落他,“你现在年轻,不觉得熬夜毁身子,等上了年纪,积劳成疾有你受的。”

赵瑾瑜握住她的手,熬了一整晚他也感觉困倦又乏力,低声道:“等会用了午膳,陪我睡会儿?”

陈琬琰停下唠叨,爽快的应道:“好呀!”

二人用过午膳,在御书房的内殿午休,陈琬琰倒是没多少瞌睡,等赵瑾瑜睡熟,才睁开眼睛,从两个枕头中间的缝隙,摸出一只小巧精致的黄玉髓珍珠珥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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