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瑜喂她吃完了一整颗橘子,才道:“我让文思院给你做了顶新凤冠,比你那些要轻一点。”
“谢谢夫君~”
“有什么好谢的,岳父将你捧在手心里养大,出于信任将你交给了我,我却让你受尽委屈和苦难。”
陈琬琰右胳膊撑着矮桌,凑过去亲了他一口,“夫君也给了我,你能给的荣耀和宠爱呀,就是暂时受点磨难嘛,我不觉得委屈。”
赵瑾瑜眉眼含笑的凑过去,将她亲的气喘吁吁,“生生世世都宠你。”
二人用过午膳,将陈琬琰哄睡了,赵瑾瑜去见了景睿帝,与他说了些时政,转道去凤仪宫找贺兰媛。
“查的怎么样了?”
贺兰媛的神色凝重的说道:“没有一点线索。”
有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动了手脚,而她们的人却一点都没有察觉,是她们的失职。
赵瑾瑜将这几个月进过内宫的名单给了她,她忙碌了大半月,也没有找到会奇门技巧的人。
如果拿不出确凿证据,就得把林铮放出来,还要被她倒打一耙。
赵瑾瑜压抑着心里的郁气,冷声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做的干净点。”
贺兰媛抿了下唇,试探着说道:“我家公主被下了后宫权柄的事,何家传去了凉州和各国,未免有人借此滋事扰乱军心,公主必须出席冬至大祭。”
她不擅长骨伤,除了陈琬琰高热不醒时在她床前伺候着,这小半月都在追查凶手的踪迹,已经好些日子没去看她了。
“朕已安排好,让岳父与舅兄们安心。”
冬至,陈琬琰与赵瑾瑜一起接受了百官的祝福,距离他们二人最近的官员与命妇,明显能感觉到之前神采飞扬的皇后,精神头非常差,即便上了浓妆,也遮掩不住面上的憔悴。
站在皇后左侧的皇帝,也没有主动去牵皇后的手,二人之间气氛怪怪的。
“皇后是不是犯了大错,惹圣上厌弃了?”穆夫人问沈国公夫人。
龚夫人耻笑道:“咱们国家四面楚歌,南诏国和蜀国一点出兵支援的意思都没有,根本就没多看重她,圣上怕是看清了局势,不愿再独宠她喽。”
“这便对了,哪有皇帝独宠一人的,若是圣上早些纳妃嫔入宫,诞下龙嗣,早就坐稳当了,哪里还会有今日的困境。”安阳公主说完,就施施然的离开了。
沈国公夫人了然于胸的说:“朝廷需要武将出征,武将家的小姐有福了。”
周新月阴阳怪气的说道:“皇后娘娘不过是左胳膊不舒服,有些人就开始异想天开,琢磨着往后宫塞东西,真是看不清局势。”
覆巢之下无完卵,有志气的武将主动上战场拼杀,为国为家而战,正是挣军功光耀门楣的时候,哪里有空整日盯着皇帝的后宫不放。
盯着皇帝后宫不放的,都是有企图的大奸臣,想趁火打劫皇帝,也不怕灰飞烟灭!
沈国公夫人还未开口,同伙的黄夫人立马跳出来还击。
“有些人还是赶紧给自己安排好后路,等那不稳当的靠山倒了再流泪,怕是悔之晚矣。”
丹云嗤了一声,讥讽道:“眼界这么窄,也只能当个不入流的狗腿子了。”
白夫人笑道:“当过忠狗的人,自然是觉着别人都没她当狗时入流,毕竟有人出生就是狗,有人生来就是养狗的。”
李佳柳不屑的说:“有些人叼根别人啃没肉的骨头,就以为自己能养狗,谁知道连狗都看他不起。”
洪大嫂和洪老婆子瑟瑟发抖的站在一旁,贵妇交锋可比她们村妇吵架厉害多了。
洪老婆子压着声音说:“我儿太难了,我再也不说他脸皮厚,好巴结人了。”
日后乡亲邻里谁再嘲笑她儿子没本事,升不了官,她非得跟他们掰扯掰扯。
洪大嫂吞咽了下口水,心疼的道:“贵妇圈都这么难混,官场肯定更困难,夫君真是太不容易了。”
刚被敕封命妇时,她兴奋的几夜睡不着,可随着出席宫中典仪的次数增多,从听不懂命妇们的针锋相对,到被笑面虎当了筏子,得罪人而不知,她便不敢随意附和那些人说话了。
她家相公从不在家说官场上的事,也不知受了多少委屈。
涅阳长公主本不想理会她们,但见丹云吃了瘪,随口说了句,“好狗不挡道。”
推开白夫人,就从她们一群人中间穿了过去。
沈国公夫人神色平静的对她的狗腿子们说:“宫宴快开始了,走吧。”
白夫人恼怒的瞪着涅阳长公主的背影,狠狠的撞了丹云一下,却被她使劲儿回踩了一脚。
“白夫人走路看着点儿,把脚放在别人的脚下当垫子,可没人会感激你。”丹云笑眯眯的在她脚上碾了几下,疼的白夫人五官都聚在了一起。
“你!”白夫人正要反击,被黄夫人拉了一下,悻悻的闭了嘴。
“走了。”李老夫人开了口,丹云和鹌鹑似的洪大嫂婆媳,跟着李家人一起离开了天街广场。
赵瑾瑜夫妻只在宫宴上坐了一刻钟,便离了席。
李老夫人看着陈琬琰僵硬的背影转过屏风,忧心仲仲的说:“这跟下凡历劫似的,动不动就受伤,真是让人揪心。”
周新月重重的叹了口气,这宫里就是个吃人的地方,表面瞧着风光,人后的心酸无人知。
李佳枚叹道:“大姐儿还说要进宫做女官,却不知宫里的日子有多难。”
“咱家孩子不需要进宫挣前程,大姐儿才十四五,再相看两年也无妨,那外室子找到了没有?”李老夫人问她。
李佳枚提起那外室子就头疼,他和郭美薇把江家搅和的一团乱,郭美薇落水身亡后,他偷了江大夫人不少金银逃出江家,至今渺无音信。
她派人往去江兆鸿治下蹲了些时日,也没逮到他。
李佳桐小声说:“六郎托了公爹和大伯在北边寻他,打听到兖州抓了不少散播谣言的刁民,有个与他七八分像,官府提审时想逃跑被打死了。”
那人自称姓江,是京都江家的大公子,但京都姓江的大户不止一家,他又拿不出身份证明,就和造谣的死刑犯一起扔到了乱葬岗。
李老夫人道:“找不到就算了,江家的家谱也没这么个人,是生是死都是他自己的造化。”
李家桐说有七八分像,估摸着已经确认是那个外室子了。
兖州太守孟鹤云是皇帝的人,有人在他治下散播皇帝的谣言,就算是权贵之子别想脱罪,别说派人到江家打听,不等他自报家门就将人处置了。
李佳桐嘿嘿一笑,恭敬的说:“祖母说的是。”
李佳枚想起往事,喟叹道:“这么多年我也算是对的起他了,阎王不拦求死的鬼,随他去吧。”
陈琬琰回到延福宫,就摘了发冠,卸去繁琐的礼衣,吐槽道:“林夫人今儿个一脸的幸灾乐祸,她肯定是以为我失宠了!”
赵瑾瑜换了一身明黄色常服,漫不经心的问:“想不想去薰风宫瞧瞧?”
“我可不想看到林才人那张晦气的脸,那个女画师招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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