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唤他江老爷。
江瀚林的头脑瞬间清醒,连忙跑到木栏旁。
“谁?”
“太好了!真的是你!”
隔壁的男人显然心情很好,与他说道:“我是徐海,江少爷的手下。”
与此同时,皓月国城郊外,一辆简朴的马车在石子路上疾驰。
马车上,一名头戴帷帽的男子,以单手牵着缰绳,不住地将马鞭挥向拉车的马儿。
随着响亮的鞭打声,马儿吃痛地夺命狂奔。
石子路上崎岖不平,马车里的人随之上下晃动,快要颠得掉了出来。
“呕...阿桓,你慢些,我...我好难受...”
马车内有一股难闻的酸臭味,林玉兰捧着痰盂大吐特吐。
才刚放下,马车剧烈颠簸,又是一个趔趄,恶心感猛地往上涌起。
“呕...呕......”
林玉兰抱着放不下的痰盂,肚里已经空荡得吐不出任何东西。她的喉咙被胃酸腐蚀得火辣辣的,缺水加上孕吐,整个人难受得恨不得死去。
赶车的人,竟是本该死去的江桓。
他头也不回,狠狠地骂道:“慢什么慢!能出来已经很好了,等出了皓月国境,我再让你休息会儿!要吐就吐,别瞎嚷嚷!”
此时的江桓,哪还有以往翩翩公子的模样。
那张娃娃脸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疤痕,贯穿整脸。
左眼戴着眼罩,唇边是一圈来不及清理的胡茬子,落魄狼狈。
他只剩下左手上的五指手指,堪堪能握住缰绳。
另一只手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手掌,看着有些恐怖。
回想起往事,他的恨意滔天。
那天,他被墨澈削下了五根手指。
在剧痛中昏迷了过去,在陈大人的授意下被抬入了监牢中。
夜晚,高烧得迷迷糊糊,却听到了一旁的狱卒在窃窃私语。
“这江公子没清醒,应该没关系吧?”
“大人说了,要趁早解决掉,管他清不清醒,有尸体交差就好。”
“那赶快吧,夜长梦多。”
他微眯着眼,混乱的脑中不知道旁人正说些什么。
正想出言询问,手指上传来的剧痛再次让他昏死过去。
等醒来,便看到了一脸泪痕的林玉兰。
“阿桓,你醒了?”
林玉兰扑到了他的身上,放声痛哭。
此时的她,身穿素衣,以往精心设计的发髻只是松松垮垮地以一根筷子固定着,没了往日的珠光宝气。
可江桓已无暇思考。
“我们这是...”
他伸出手掌,想看看自己的手指到底怎么了。
可手上以纱布缠着,还少了一截。
纱布上微微沁出鲜血。
右手的感应没了,他崩溃地大叫出声:“不!我的手...我的手!!!”
林玉兰看见情郎这般模样,心里同样十分悲痛。
她不顾发疯的江桓,将他拉到自己的怀里。
拉扯着他仍完好的左手,抚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阿桓,不如我们找个地儿,重新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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