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的氛围瞬间变得尴尬,夜肆爵放下手中的筷子,静静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声音戛然而止,那位僵硬的转过头,默默将还未说出的话给咽下去,温乔乔微垂着头。
头发将她的侧脸挡住,同时也掩藏所有思绪。
“你先上去吧,这里让我来。”
闹剧是时候结束。
看着从最初到现在都没有改变想法,执着想将阮思容带给他的母亲,夜肆爵除了感觉心累以外,更多是对温乔乔的愧疚。
不该再继续这样。
听到这句话唐宛月心中咯噔一声,隐约有不好的预感,但他没来得及开口,便听椅子被拉开的声音。
温乔乔点了点头,离开前特意看了眼夜肆爵。
隐约猜出他准备做什么。
略微启唇,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脚步声慢慢变小。
母子两人坐在餐桌的两端,明明相隔并不算太远,却让人觉得如隔天堑,唐宛月似乎想要解释但她的话都被一个眼神堵住。
夜肆爵抬起头。
面色冰冷,那双瞳孔如陈年旧墨般漆黑,一眼望不到底。
似乎能看穿人心。
唯有薄唇紧绷以及略微泛白的指节,展露些许心思。
“这种话我希望是最后一次提。”
“母亲,你不该这么对乔乔,阮思容的你是救命之恩,难道她就不是吗?如此厚此薄彼,实在叫人寒心。”
话音落下,唐宛月错愕的抬起头来,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儿子。
这是第一次。
第一次将话说得这么决绝,甚至威胁。
可夜肆爵这样的态度,非但没有让唐宛月妥协,对温乔乔的不满反倒更上层楼,如果不是她在中间的话,母子何至于此?
更何况……
“阮思容照顾我那么久,疼她又怎么了?理所当然。”
什么叫厚此薄彼?
在唐宛月看来这是理所当然,夜肆爵不在没有将她救出去的时间里,是这个人填补了她每天的空虚,让她觉得自己是行尸走肉。
如果一个人待在那。
唐宛月想,要不了多久,她便会如那群人所愿发疯发狂。
然而。
她的感受,夜肆爵不理解也不想理解。
在他看来做出这些事的并非自己,为何从未抚养他的母亲会如此冠冕堂皇将本属于他的幸福拆开。
倒像是报复。
有瞬间夜肆爵后悔为什么要来到这里,并将唐宛月救出,如果没这件事的话,也许他会和温乔乔待在夜家。
兴许几月过后,孩子便会落地。
思及此处,不由得深吸口气,压抑心底的思绪,沉声道。
“我认定了乔乔不会改变。”
只是……
这句话彻底惹恼了唐宛月,她看不明白温乔乔究竟有哪点好,除了长得好看性格还算不错以外,哪里比得过思容!
尤其是见夜肆爵这副至死不渝的模样。
说话都带着点质问的意思。
“她究竟哪里让你这么执着?思容差在哪里?”
此话一出,餐桌寂静。
察觉到自己情绪激动的唐宛月愣住没想过,会当他的面发这么大的火,攥着筷子的手有些僵硬。
她低下头,有些忐忑。
母子关系本就如履薄冰。
若是因此再生嫌隙,恐怕……
过了良久。
耳边传来生夜肆爵的叹息,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意思。
“别做无用功了,我只爱她,换谁都不行。”
说到这。
楼上忽然传来声动静,夜肆爵如一片宁静的湖泊的眼随之泛起阵阵涟漪,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
明明表情那么温柔。
说的话却没由来令人心惊。
“就算她想走,我也不会给她机会。”
唐宛月不敢置信地望向对面的儿子,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以为自己足够了解他,谁知看见的仅仅是冰山一角。
最终。
眼底所有复杂的思绪都化为声。
“我是你的母亲。”
像穷途末路的赌徒,她赌上最后的筹码。
夜肆爵听闻,只是略微抬眼。
可分明。
那双漆黑的瞳孔中没有半点笑意。
就连说的话……
“如果你还觉得自己是我母亲,那无论是偿还这些年的寄人篱下,还是正常母亲对孩子幸福的成全,都不该插手这件事。”
意思不言而喻。
唐宛月听闻惊怒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涨红了脸也只憋出句。
“你用这个威胁我?”
本以为夜肆爵不会做出回应,谁知他却点了点头。
“对,如果你不同意,依旧是我的母亲。”
没有片刻犹豫。
唐宛月的心沉在谷底,算是分清楚他心中所有人的占比。
恐怕……
在夜肆爵心理温乔乔比自己还要重要。
顶着唐宛月的目光,对面那位视若无睹,仍旧自言自语。
“只是会搬出去,下次如果再出现心病,去找医生吧,我已经仁至义尽。”
一败涂地。
这场婆媳间的矛盾,唐宛月输的彻彻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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