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在病房中弥漫，面对温乔乔的不断逼问夜肆爵，始终低下头没有给予回应不是不想回答，而是根本不知道说些什么，难道要直接将温老爷子的死在她面前揭开？

何其残忍。

但想要遮掩又谈何容易，温乔乔眼见夜肆爵不回话，刚准备掀开被子离开，谁知却被肩膀上的手给重新按回去。

他的目光幽深，仿佛与夜融为一体。

夜肆爵摇了摇头，选择缓兵之计。

“现在去看爷爷，且不说夜深了不合适你身体的状况自己清楚，爷爷见了保不齐要操心，你忍心让他那样吗?”

只能再度用温老爷子来当说辞，希望能将人给拦下，果不其然，听到这句话后，温乔乔迟疑了片刻，的确没再像刚才那样挣扎着想要起身，但这份安静并未持续很久。

在他转身打开灯的那刻。

声音响起。

“你为什么拦着不让我去见爷爷?”

无论阻止的动作，还是下意识回避的眼神，都告诉她这件事情另有蹊跷，想到那个噩梦温乔乔后背僵直。

最终想见爷爷的心情，打败疑惑。

她抬起头，直勾勾的望向夜肆爵。

“我今天一定要见到。”

没有回旋的余地。

明亮的灯光下，她看见夜肆爵笑容中的勉强，仿佛已经知道答案，不顾一切的起身，但随之而来的眩晕。

险些让她栽倒。

如果不是身边人及时察觉，将温乔乔重新扶回床上，恐怕会酿成大祸，夜肆爵心疼的看着脸色惨白的她。

“等身体好了，我们再去看爷爷怎么样?”

试图做出最后的劝解，因为他清楚，如果还不成功的话。

根本拦不住。

好不容易缓过来，温乔乔喘着粗气，心有余悸的捂住胸口。

膝盖处的疼痛传来，她察觉到身体的不对劲，脑中的回忆断断续续拼凑出不想面对的事实，眼泪不知何时顺着脸颊滑落，砸在手背上，在开口时声音沙哑的不像话。

她问。

“夜肆爵，你是不是又骗了我?”

这声质问，让本来还抱有最后一丝希望的夜肆爵彻底哑口。

从这段沉默中温乔乔知道了答案。

倔强的想要坐轮椅，离开医院。

谁知这回才刚刚抬起手便被拦住，夜肆爵的目光坚定毫不犹豫的制止：“你不能这么任性，现在的身体不能再受刺激！”

啪——

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屋内，温乔乔冷着张脸。

鲜红的掌印落在夜肆爵右脸上。

不能受刺激?

种种疑点拼凑出一个事实。

她的声音颤抖，质问着：“我的爷爷是不是出事了?”

可等候许久都没有换来夜肆爵的回应，对面那位从始至终都站在原地，温乔乔顾不得那么多，掀开被子趁其不被站起身来。

身形踉跄，靠旁边的扶手才站稳。

她抬眼。

两人四目相对，清澈的瞳孔中倒映着夜肆爵眼底转瞬即逝的慌张。

温乔乔像是见血的鲨鱼，紧咬那处逼问。

“难道现在，我连知道家人状况的权利都没有了?夜肆爵你究竟把我当什么，是不是还要把我彻底关在病房里。”

今日无论如何她都要得到真相。

步步紧逼。

夜肆爵知道这件事情已经瞒不住想要开口，却又顾及温乔乔的情绪。

半晌也只憋出了句。

“我没有这个意思。”

何其讽刺。

温乔乔的眼底闪过丝讥讽，没有这个意思，那为何再三隐瞒？

更是不准许下床，让她自己去见。

虽然看出眼前这位的为难，但比起这些更重要的事……

“那你告诉我究竟是什么意思？我的爷爷究竟怎样，你处心积虑想要瞒住的事实是什么！”

终于。

夜肆爵抬起头那双漆黑的瞳孔直勾勾的看向她，嘴中吐出三字。

“对不起。”

对不起，没有替你保护好温老先生。

虽然简短，但话外音，两人心知肚明。

眼见温乔乔面无表情，夜肆爵在心底松了口气，好在情绪算不得激动，抱着侥幸的想法，他慢慢将事情的原委道明。

“我与陆野对峙，可万万没想到爷爷竟然不小心跌落楼梯，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没了呼吸。”

“你昏迷了很久，葬礼已经开始筹备。”

耳边的声音将记忆碎片拼凑。

梦里出现爷爷的身影，竟然全是事实！

她的双腿无力，跌倒在地。

所发出的巨响引起夜肆爵注意，本想伸手将人扶起却被一巴掌打开，温乔乔已顾不得他受伤的神情，满脑子想的都是爷爷已在不知情的情况远去，再也无法在身边唠叨。

最不想面对的，还是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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