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画像在咸阳宫后山?”郑喻心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徐福表情淡然:“一年前,当我被送到医院,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惊呆了,你的出现,让我相信了一些曾经不相信的事。”
一年前。
郑喻心和几名医生一起查房。
她表情冷漠,双手插在白大褂里。
助手详细得为郑喻心介绍每一位病人目前的情况,郑喻心自信得回应着接下来的处理方式。
那时候,顾恺就躺在病房的另一侧,他因为脑癌晚期,整个人已经没了精神,全身惨败瘦弱,头发也被剃光。
二十二岁,花一般的少年,却经历着非人的病痛折磨。
他看到郑喻心的瞬间,眼睛睁得极大,他努力伸手指向郑喻心。
郑喻心眉峰一皱,一副厌弃模样。
“那个病人是新送来的?”郑喻心说着话,信步走过去,抬手拿起顾恺的病历查看。
顾恺的母亲见康城医院外科金手指前来,紧张而乞求得起身,对郑喻心鞠躬。
“郑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儿子,他还那么年轻,求求你.......”
顾恺的母亲几乎哭出来,说着话,就要向郑喻心下跪。
郑喻心眉头更紧,将顾恺的病例伸过去,挡住顾恺母亲下跪的动作。
“不要给我下跪!我是医生,能救,我自然会救......”郑喻心一脸厌弃,瞟一眼顾恺。
顾恺的母亲泪水纵横。
“郑医生,您是康城医院的金手指,全城别的医生不敢做的手术,您都有办法,我们就是因为您,才来到康城医院的......”
已经没有力气说话的顾恺看着母亲的模样,抬手握住母亲瞬间苍老的手,含着眼泪摇头。
郑喻心只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
顾恺的母亲继续说道:“郑医生,只要您肯手术,我就是砸锅卖铁,也报答您的恩情。”
郑喻心深吸一口气:“脑癌晚期,我想,别的医生都劝你放弃了,既然如此,何必来求我?”
顾恺的母亲颤巍巍得走到郑喻心的面前,祈求状:“郑医生,就算手术失败了......失败了......便是我儿子的命,只求您给他一个生的机会......”
郑喻心不想再听,转身就要走:“砸锅卖铁大可不必,你不如把这钱省下来,安享晚安,他的病,治不好,我不做这种绝对会失败的手术。”
说罢,郑喻心头也不回得离开。
身后,顾恺看着郑喻心,眼神复杂而绝望。
郑喻心依旧双手插在衣兜里,目不斜视:“把我存的医疗基金拿出来一部分,交给顾恺的母亲,就说是医院对他们母子的资助。”
助手跟上去:“郑医生,你刚还说他的病治不好,现在......”
郑喻心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等顾恺死了之后再给他母亲,让老人家不要既没了儿子,连钱都花得干干净净。”
徐福听着郑喻心跟自己讲后来的事,呆呆地看着郑喻心。
“你给了我妈钱?我不信......你当时那么无情无义,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意,又怎么会......”
郑喻心叹口气,摇摇头:“我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感激我,而是想告诉你,有些事,不仅仅是你所看到的样子,不要过分猜度人心。”
郑喻心说完,转身就要回到营帐之内。
身后,徐福的声音响起:“如此,我便不用再担心我妈了,但我刚跟你说的话,还希望你能慎重考虑。”
郑喻心停下脚步,笑着:“你也准备像历史记载的那样,为他寻找长生不老药?”
徐福默不作声。
郑喻心笑着摇头,没入营帐。
徐福见郑喻心离开,表情渐冷。
“郑喻心,历史不可违,更不可能改变,我们所能做的,只能是在历史原有的轨迹上,让自己过得更好。”
深夜,当郑喻心回到家的时候,见李氏正怒气冲冲得坐在大厅的凳子上。
身旁的丫鬟婆子们一脸愁容。
郑喻心悄悄得踮着脚,想要偷偷回自己的房间,却还是被李氏发现。
“郑喻心!你给我过来!”
李氏声音严厉,吓得郑喻心全身一哆嗦。
郑喻心转回头去,乖巧得笑嘻嘻:“母亲,还没睡呢?我刚刚......刚刚就是......没看见你......”
李氏噌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身来,瞪着郑喻心:“你可知道错?”
郑喻心歪着头,一副乖巧可爱的表情:“母亲说的是什么事啊?我不明白。”
李氏抓起手边的鸡毛掸子,一下子就打在郑喻心的背上,疼得郑喻心咧着嘴大叫。
“妈!我背上还有伤呢!疼!”
李氏手上一顿:“你叫我什么?又开始说些怪话,看我打得你清醒清醒!”
郑喻心一急,刚刚却是忘了,妈这个词是个外来语,慌忙解释。
“母亲,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错在哪了?说!”
两人虽然在对话,但李氏手上的鸡毛掸子却一下都没有停止。
“母亲,母亲,我错了,我不该在将军府门口上男人的马。”郑喻心双手合十求饶。
母女两人一前一后,在大厅里追着跑。
惹得丫鬟婆子们反而松了一口气,眼下,李氏的气该是消了的。
母女两人已经有很久没有如此闹过。
“还有呢?!”李氏不饶郑喻心,继续追着打。
郑喻心东躲西藏:“给将军府丢了脸,不该当众去为赵政治病。”
鸡毛掸子打下来,疼得郑喻心蹦起来。
“母亲!别打了!”
回到房间里的时候,郑喻心觉得全身都疼,却看不出任何伤痕。
跟在一旁的丫鬟掩嘴而笑,为郑喻心送上一盏茶。
郑喻心见在笑,没好生气得:“我被打你还笑?”
丫鬟躬身回话:“奴婢只是很久没见过小姐和李夫人如此和谐共处了。”
郑喻心一顿:“什么意思?你把她打我的举动叫做和谐?”
丫鬟垂下头去:“自从上次,您与李夫人争吵过一次后,你们已经不说话半月有余,其实李夫人每日都后悔自己对你说得那些重话。”
郑喻心因为大脑中没有任何关于这具身体生前的记忆,她试探性得问道:“是出了什么事吗?我有些不记得了。”
丫鬟惊讶得看着郑喻心:“小姐怎会不记得了呢?您那天出门,原是要独自回韩国的。”
郑喻心摇头不解:“回韩国?做什么?”
丫鬟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小姐,您......难道您果真像他们所说的,被打坏了脑袋?”
“被打后,我确实总是想不起事情,你且告诉我,别告诉母亲,我怕她会担心。”
郑喻心希望能多知道一些这具身体生前的事,越多越好,这也是她在这里必要的生存之道,她喝一口茶准备稳定一下心情。
丫鬟深吸一口气,轻声道:“小姐说,要回韩国去,与公子非私奔。”
郑喻心惊得一口茶喷了出来:“私奔?跟谁?公子非?公子非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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