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闹什么事。”
刘昱问道:“魏元、魏康呢?老实不老实?”
“我每隔一日,去见他们一次,初时相谈尚还生疏,后来两次,已是相谈颇欢。”
刘昱问道:“若是招揽彼辈,为我所用,阿姊以为有无成算?”
经过几天的接触,对魏元、魏康等这几个被俘的蕃县吏员、军官,刘小虎印象最深的是两个人,一个魏元,一个苑会。魏元这家伙,刘小虎觉着他憨憨的,又高又壮,心眼没有,端得个傻大个;苑会总被魏元斥骂,可从来没有忤色,总是逆来顺受,脾气之温顺,诚然少见。
刘小虎思索了下,回答说道:“若是能将魏元、魏康等招揽为用,对咱将来之再攻蕃县,会大有帮助,不过眼下观之,要想把他们招为己用,还不太容易。”
不容易才是正常。
毕竟能像谢龟这样,不把“投贼”当回事儿的,实属个例。
陈直说道:“多下些功夫试试,如能招揽得用,自然最好,若真不能招用,亦无甚损失。”
刘昱应道:“好,就按姑丈所言!我等下就派人去给他们送些酒肉、美衣服,再挑俩美婢送去,过几天,闲下来,我摆个酒,请他们吃酒,在席上试试他们的态度。”顿了下,又说道,“姑丈所言之另外那几件事,也都按姑丈之意行之。”看看陈直、看看刘小虎,又说道,“姑丈所言之军事的第一桩,分兵北屯,扼守渡口,此任,姑丈、阿姊以为,任与何曲为宜?”
陈直知其心意,说道:“此任关系重大,我以为非得能战之曲、亲信之曲不可为之。郎君、小虎,我提议便把此任,任给曹幹曲,外再从孙卢、刘英、杨方、吴明四曲中选一曲。”
“便吴明曲吧,让他曲和曹幹曲同去。阿姊,你说呢?”
屯驻野外,扼守渡口,哪里有驻在城外营中舒服?敌人一旦来袭,还首当其冲,需要首先上阵。明知道刘昱这是因为眼见自己不赞成他治罪曹幹,故此借此机会,给曹幹个小鞋穿,好歹也算是出了点气,可刘小虎还能说什么?能再反对他之此意?只能同意便是。
……
刘昱令曹幹、吴明两曲,北屯南梁水南岸,扼守渡口的命令,当天就传达下来。
命令里要求曹幹、吴明两曲,在营中休整一晚,明天便离营北上。
命令到时,曹幹刚安顿好本曲的部曲,才到曹丰曲中,见到曹丰未久。
恭敬地领下了命令,掏出一流银,给了传令的刘昱的亲兵,送走了他,曹幹与曹丰还到帐内。
坐将下来此,曹幹忽地笑了一声。
曹丰说道:“阿幹,笑什么?从事令你北屯南梁水南岸,这是个苦差事啊。”
“阿兄,从事今年二十几了?”
这把曹丰问住了,刘昱是部率,谁会没事找事的去问他今年多大了?说道:“二十几,我还真不知道。观从事相貌,估摸有个二十三四?”
“我闻之,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此言不虚。”
曹丰问道:“什么意思?”
“从事啊,我瞧他还没有阿兄你十七八时稳重老练。”
曹丰笑道:“我十七八岁时,怎就稳重老练了?阿幹,我十七八时,你才多大?你还是个五六岁的孺子,就知道我稳重老练了?我十七八时,哪比得上从事?从事现可是咱们的部率!”
“我也就是随口一说。阿兄,北屯南梁水南岸,确实不是个好差事,但也有好处。”
曹丰问道:“什么好处?”
“山高皇帝远,我乐得自在。”
曹丰把曹幹的这句笑话当了真,蹙眉说道:“阿幹,你干万不敢这么想!扼守渡口,甚是重要,也甚危险。你干万得要仔细,不能大意,可别让蕃、驺的兵打上营了,你还不知!”
“是,是,阿兄吩咐的是。阿兄叮嘱,我牢记在心。”
曹丰不放心,又说道:“阿幹,你到了渡口,不能只防渡口对岸,渡口这岸的两边,你也得防。别被咱打赢了一仗后,蕃、驺的军将学精了,也学咱,绕过南梁水,从侧面袭击你营。”
“阿兄此虑甚是。阿兄考虑周到,我不及也。”
曹丰这回听出了曹幹是在说笑,瞪了他眼,说道:“新妇给你娶回来,让你圆房,你与我说笑;我这般郑重地嘱咐你,你又与我说笑!阿幹,你说我十七八时稳重老练,你於今已是一曲之军侯,你才是应该多多的稳重一些!”
“我也就是在阿兄面前,与阿兄说笑两句罢了。阿兄,我之阿兄也,与阿兄说笑两句还不行了?不过阿兄,我说出屯南梁水南岸也有好处,山高皇帝远此话,倒非仅是说笑之语。”
曹丰说道:“哦?不仅是说笑之语?阿幹,你此话什么意思?”
“阿兄,三日前,攻蕃县之第一日,开始攻城前,咱俩曾有一番谈话,你还记得么?”
曹丰说道:“我咋不记得?阿幹,你那时乱说,‘此处不留咱兄弟俩,咱兄弟俩就没有别的去处了’?这话,着实把你阿兄我吓得不轻!”
“阿兄,我那时还对你说了,‘没有别的去处了’这句话,不是我一时起意,是经过细细考虑后,我才说出口的,只是当时没有时间与阿兄细说。这句话,阿兄你也还记得吧?”
曹丰点头说道:“记得。”
“阿兄,‘山高皇帝远’也者,正便是‘咱兄弟就没有别的去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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