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太白宗的白石长老,面对着忽然露出了真正面目的宗主,以及强势崛起的一帮子小辈感慨不已之时,整个北域,或说是东土,也不知有多少人的心境,与他们相似。
安州尊府玄崖三尺率众覆灭太白宗,结果却是自己惨遭身败,被他驱为先锋的三大仙门无一存者,早已溃败,而他率领的安州尊府高手也几乎尽数葬送于此,虽然名面上,一直没有这位安州尊主的生死下落传出,但众人皆知,如今的安州尊府,已经成了一个空壳子。
整个安州,成了无主之地,但凡有一方人马率众高呼,便可以入主神玄城,成一方霸主。
落得如此命运的,不仅是安州尊府,还有相邻的镜州尊府。
镜州尊府之主及百目大鬼神,在神冥宗遗地大战之中丧命,此后三位大长老以及麾下一众仙兵,也折戟在太白宗山门之前,可谓损兵折将,而更重要的则是,北域第一大逆匪苍龙子,趁着镜州空虚,大兵压境,占下了镜州尊府,使得北域乱三州,成为了乱四州。
再加上了安州,那便是五州皆乱了。
当然,这只是一个引子而已。
仿佛是有一把火,从北域烧了起来,火势一起,便不可收拾。
息州第一大仙门云霄宗联合十二仙门,公然造反,已经与息州尊府战在一处。
息州大乱!
海州尊主被人刺杀,群雄并起!
海州大乱!
永州有鬼神祭坛被人捣毁,鬼神入魔,不受控制,正四下作乱。
永州大乱,化作魔境!
……
……
一个一个的消息,自四面八方传来,原来还像是一片安宁的北域十九州,仿佛一瞬之间,到处战火,那些被尊府压制了一千五百的怒火,仿佛在一瞬之间,便火山般爆发了出来!
而他们这一件一件的事,尤其是安州一小小太白宗,联合安州各大仙门,直接将尊府大军甚至是朝仙宗大长老、圣女,都一起拿下的事情,则又激起了更多北域更多仙门的胆气,不知有多少在这乱象之中本在观望的仙门,被这豪情激奋,也怒而拔剑,向尊府冲去!
在这件事情上,安州给北域各大仙门,打了一个很不错的样儿!
“谁敢言我北域无豪杰?”
有人听闻了安州仙门之事后,激荡不已,大声宣扬:“安州各大仙门,既然敢联合起来,对抗尊府,甚至战而胜之,那我等又有何不敢?尊府也不过是个空壳子,能有什么可惧之处,只消吾等仙门联手,便可以将其逐出北域,此后各州灵脉,由我仙门分而治之……”
安州小仙门太白宗的大胜,给人一种原来北域修士,也不乏豪杰,只消联起手来,便可以正面挫败尊府的印象,而各地忽然一起出现的乱象,则让人感觉时机到了,不得不反!
……
……
“这一切,都是那两个年青人搞出来的?”
遥远的东土,有一处清幽之地,便在东土上清山的后山,此地远不如上清山主峰那般天下知名,但却遍地仙茶灵果,道蕴自生,时常有些老者来此休憩,弈棋论茶,吹一吹自家儿孙多么争气,笑一笑世间又起了多少不知天高地厚的初生牛犊,好不悠闲自在。
如今的山上古松之下,便有人在拎着自己的小火炉煮茶,有人在拿了银针,给一只刚刚抓到的蝴蝶打通经脉,有人在扯着一位年方二八的小姑娘,嘻皮笑脸的给她讲着自己年青时手持一杆生锈铁枪,从东土这一头一路逃到另一头,始终没有被人杀死的英勇事迹……
各玩各的,很是自在的一幅画面,直到有人忽然向着北域方向看了一眼。
后山之上的气氛,稍稍显得有些压抑,尤其是那位正在试着给蝴蝶打通经脉的银发老者,眼瞅着那只蝴蝶就要被他强行渡化成大妖了,却忽然间手一哆嗦,不小心给扎死了……
“北域已经注定要大乱了……”
自诩逃命本领天下第一的锦袍老者,捏了一把二八少女的粉嫩脸蛋,笑着转过了身来,向另外几人道:“我本以为,北域那些仙门,好歹也得等雾岛那个野小子超过三百年闭关不出时,才有胆量跳出来跟尊府正面斗起来,却没想到他们提前了一半的时间……”
“如今的北域,已是遍地开花,那尊府中人,向来粗蛮凶狠,不会治家,一千五百年都没有在北域扎根,所以他们平时看起来凶狠,但各大仙门一反,他们便没有根基了,再加上朝仙宗那批老狗窝里反,他们怕是斗不过的,除非雾岛那位提前出关,否则大势去矣……”
“北域没有英雄气!”
煮茶的老者呵呵一笑,道:“能出现这样的局面,是有人故意营造出来的,以假乱真,假的久了,多了,便又出现了许多真的,呵呵,那个姓赵的年青人,我早就看他不错!”
听着他们二人的话,刚刚才为那只蝴蝶招回了魂来的银发老者,手一哆嗦,又给扎死了。
“可不是不错?”
逃命第一人的锦袍老者,故意看着扎蝴蝶的老者,笑呵呵的道:“当年那两位年青人大闹你姜家渡仙台时,被迫结丹而走时,我便知道他们不会甘心,不过,我本以为依着他们当时的修为与心境,最多只是想着不借你姜家的势,也一样可以踏上无厌之路而已,却没想到,他们确实凭借自己找到了仙道资源,你姜家那口可蕴帝流道浆的仙井,不算是独一份了……”
话已说到了此时,扎蝴蝶的老者终于无法再沉默下去,冷哼了一声,道:“也不过是撞了大运,闯不知地而回罢了,到了我们这个年龄,还真需要将这些看在眼里吗?”
“闯不知地得了帝流道浆,倒不算什么……”
煮茶的老者笑了笑,道:“但他们不借帝流道浆而成神字法,倒让人高看了一眼!”
“尤其是这一次,那姓赵的年青人不图名,也未图利,只是借了自己三百年谋算,将北域掀起了一场大乱,引得群雄出世,对抗尊府,这份豪情,倒真让老夫高看了一眼……”
扎蝴蝶的老者不说话,只是又将那蝴蝶的魂魄招了回来,狠狠一针扎了下去。
他神色有些不屑:“不图名,不图利,只能说明他图得更大……”
听着他的话,另外两者老者沉默了一会。
半晌之后,逃命第一的锦袍老者笑道:“在他面前,不要老是提这一个……”
煮茶的老者微微一怔,笑道:“另一个不是也出剑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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