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他问:“陛下,你是想退位?”
他一去半载不回,若非宫中坐镇的是太皇太后那老妖婆,就凭他一人早被一班大臣啃的骨头不剩,可是,如今太皇太后年纪越来越大,而这孩子还顶多十岁年龄,这往后日子怎么过下去?
钱熏大惊失色,哭喊一声:“陛下,你可不能撂摊子啊。”
他嗤笑,拍拍钱熏肩膀:“师傅演戏的功力日渐深厚。”
“啊。。。不是啊,陛下啊,臣是真吃不消啊。。。臣只是逍遥侯啊,喜欢逍遥自在,这朝堂勾心斗角的,不适合臣的气质啊。。。”
怀里的端午皱皱眉头睁开一只眼睛:“爷爷好吵。”
呃!
钱熏抹抹脸颊,心想,老子的花容月貌难不成已经凋谢?不成,得回去做面膜。
傅流年轻轻拍拍端午的背,端午蹭了蹭,换个姿势,继续睡觉,钱熏有些目瞪口呆,这一摸一样的两张脸啊,连动作姿势都一样!兀然想起很多年前的傅流年,小小的人儿也是这般喜欢窝在他怀里,睡的满嘴口水。
心,就这么柔成了水。
他,半生悲苦,十年疯癫,上天垂怜终于找回心中所爱,如今,能爱人在侧儿女满堂,他这个做师傅的不该为他高兴?他和月如没有得到的幸福能在他身上圆满,也是极好的吧!
钱熏用力眨眨眼,红着眼眶道:“好吧,我就豁出去了。。。”
傅流年失笑:“只是让师傅当太子太傅亲自教导端午而已,哪来那么多有的没的。”
“太子太傅?”
“是啊,我的阿生还要在宫里种满萝卜,我,怎可能不当皇帝。”
“呃,皇宫种萝卜?!哦。。。绝对没问题,凭师傅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上下五千年皆在心中,周易八卦样样精通,学富五车才高九斗,天下第一大文豪的实力,教个小娃娃绝对小菜一碟。”
傅流年抱起孩子走向床榻,闻言顿了顿,微微侧头,一脸似笑非笑:“是吗?”
“当然。”
他莞尔一笑,将端午放到床上,小人儿本能缩进他娘怀里,伸手抱住,呼呼大睡,他为她们盖好被子,坐下,垂眸看着床上的两人,唇边一抹温柔的笑。
钱熏却皱了眉头。
如果床上昏睡的女子真是洛花生本尊,那么,等她醒来还不把这皇宫给拆了?他可是曾经亲眼鉴证他们的两败俱伤啊,难道要再看一遍?
钱熏跨上一步,一脸担心:“可是玉儿,你这场戏要怎么收尾?难道让她一直昏睡?以她那样的脾气,只要一醒,还不闹的天下大乱?”
傅流年垂眸看着床上的一大一小,满目温柔:“我本就没打算收尾。”
“何意?”
“她中了“魂牵梦绕”,以我的血为引。”
呆了半响,钱熏悲愤说道:“玉儿,你是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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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牵梦绕”,黑苗巫盅,以血为引,从此双方生死相连,他死她死,同样,她死他死!
他给她下盅,等于把自己这条命交到她手里。
他们之间那么多恩怨,他这样做,分明就是在找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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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当然不知道这些,她一心盼曾孙,曾孙终于出现眼前,老人家不管娃娃刚睡醒口水还没擦干净,扔了拐杖飞奔过去就是一熊抱,心肝,宝贝,心头肉一通叫唤,而后,老泪纵横,像个孩子似的呜呜哭起来。
怀里的端午挣扎半天好不容易挤出脑袋,眨眨大眼睛,小手伸到老太后背后,轻轻拍拍,软语轻哄道:“莫哭莫哭,有端午喜欢啊,莫哭莫哭。。。”
一旁传来他爹的声音:“端午,这是太奶奶。”
“呃,哦,太奶奶,莫哭,莫哭,哭多了就不漂亮了。”
他爹在旁低骂:“胡说什么。”
端午眨眨大眼睛,一本正经道:“爹爹这就是你不对了,太奶奶不漂亮怎么生出漂亮的儿子?你爹不够好看怎可能有这般出色的你?你如果长的不好又怎么会有我这么优秀的儿子!最重要啊,若非你长成这模样,我那贪财好色的娘亲,怎肯从了你!所以,太奶奶当然是最漂亮的。”
太皇太后顿时眉开眼笑,笑的像朵花,而他爹揉揉额头,表示非常之无语。
“爹爹,这是哪里?我们是回家了吗?”
小童清亮的声音提醒了傅流年,他走过去将端午拖出太皇太后的臂弯,指指地下:“跪下,给太奶奶磕三个头。”
端午看了看他爹那张一本正经的脸,抹了把口水,规规矩矩跪下:“太奶奶,曾孙王端午。。。”
“傅,傅端午。”
“可我娘姓王啊。”
傅流年脸一沉:“我是你爹,你得跟我姓。”
端午歪着头看着那张与自己一摸一样的脸,斯斯艾艾问:“您,您,真的确定。。。那个,是我爹,不是我哥?”
啊哈哈。。。
太皇太后狂笑,前俯后仰。
傅流年彻底黑了脸,抓过端午噼里啪啦一顿屁股,鬼哭狼嚎声中夹杂太皇太后的暴怒声。
“傅流年,你他娘的疯了吗,这是你亲生的娃,亲生的娃啊,你是要气死哀家吗?哎呦,哀家不要活了,哀家要去地下见先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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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打,端午彻底明白,他肯定是他爹亲生的。
书上说,只有亲爹才会对他这种可爱漂亮到惨绝人寰的娃娃下狠手。
呜,他要找娘亲。
呜呜呜,娘亲,我好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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